小铃他们也就算了，经常进出她跟沐凤梧的卧室收拾，但其他人进去她实在不舒服。
另一边春归和阿勇也赶上来，沐凤梧正拿着千里镜观察下面的情况，见春归过来，笑着调侃：“春归啊，你若是再晚一会儿，这仗都打完了！你来打扫战场吗？”
春归有些羞愧，阿勇倒是记着替他解释：“我们第一次听见有人喊的时候就出来了，问了守卫说是舱底的工人听错了，没想到今夜真出事了！”
“叶良怎么就知道派人下去瞧瞧？”沐凤梧收起千里镜，噙着笑看他。
阿勇还要解释，被春归拦住，抱拳躬身认罪：“是属下疏忽，请世子治罪。”
沐凤梧摆了下手：“行了，今夜你也不用当班，我就是说说而已。”
阿勇松了口气，春归垂下手复又在身侧握紧，他知道沐凤梧并不是说说而已，他不应当犯此种错误。
“世子，此地不宜久留，水匪里面有人箭法很准，您请里面暂作休息。”木良见他将指挥权交给自己，却还停留在护栏处观察战况，担心他的安危。
“叶良，这群人作战不是没有章法的普通水匪，你要小心了！”沐凤梧爸千里镜还给叶良，转身往里，在甲板上的椅子处坐下。
叶良清楚，尽管他派了不少人下去，他们仍是占不到便宜，反而是他们还能悄悄溜到人少的地方放了钩子往上爬。
是他小瞧了这群人。若不是船上早就布好了弓箭手，怕是他们也要加入这场搏杀。堂堂沐家军，让水匪牵制地节节后退，那时候才是真闹了笑话。
三个时辰前……
接了这单黑活的络腮胡子带着身边一群兄弟赶到了江上，隐藏于夜色之中，慢慢跟着前面那艘大船。等雨越下越大，络腮胡子带着几个手脚利索的人跟紧大船，准备在船龙骨附近开凿。
两人控制小船躲避视线，跟紧大船，络腮胡子放哨指挥，两人凿船。他们几个都是不成器的小人物，但在各自擅长的事情上确实是把好手，这几年配合从未出过差错。
其中有一人突然感慨：“可惜了了，这么好的船，造价不菲吧！”
这人早年在城里帮人造船，因工伤了手臂，再难从事老本行，如今看到用料和结构都这么好的一艘船就这样被毁了，实在不忍心。
“可惜什么？又不是你的，我们凿了船，就有银子拿，你动作快点！”另一人嫌他墨迹。
为首的络腮胡子却想到了别处，能用这么好的一艘船，想必十分富有，那船上的值钱东西也不少，绝对不止三百两，肯定够他们一大帮子人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也再不用做这种害人性命的事。
普通人家的家丁哪里比得过他们这些干粗活和实打实上过战场打过水仗的老兵？他心中有了别的主意。
“停，都别凿了！”那络腮胡子突然说道，“我们去把剩下的人都喊过来，咱今天捞把大的！”
他带着人回到岸边跟其余人将计划和盘托出。
听懂的人已经跃跃欲试，还有几个有些害怕：“大哥的意思是？我们杀人抢钱？”
络腮胡子点头：“只这一桩，我们以后便可高枕无忧！”
“可是……”他有些害怕。平常只要他们做些小动作就行，甚至这次他连出手都不必，跟着混就行，他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我知道你心善，我们凿船他们也是丧命于此，跟杀人也没区别，但若是我们抢了钱就跑，我保证尽量少杀人。”络腮胡子安慰道。
那人勉强笑笑说着：“大哥说的是。”
“我们也想去。”另外几个在岸边候着的人有些迫不及待，这几人身强体壮，但就是不善凫水，可想到能上船直接抢钱，那得是多少银子，悄悄昧下一些，够他们吃香喝辣了！
“你们不行，万一意外落水你们怎么办？”络腮胡子知道他们想帮忙，可是他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冒险。
“大哥莫不是怕我们分那一笔钱？”他们中有一人不满道。
“他们愿意跟就跟着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最初不想去的那个人开口道，有人愿意去拼命，他自然乐意，若说分不到钱，那是不可能的。有老大这个冤大头在，他就没有分不到钱的时候。
“好，水儿你在这儿等我们，到时候你负责接应。”络腮胡子吩咐后，便带着其余人重新驾船追上那艘大船。
好在夜里风雨大，视线差，那大船行的慢，还算好追。
“大哥，那有人下来。”其中一人突然发现船侧身有人放了梯子下来。络腮胡子定睛一看，果然有人。
若是等他下来，发现这些人，再给船上的人释放信号，那他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此，络腮胡子拎起弓箭，瞄准那人脖颈，一击毙命，那人捂着脖子坠入水中。
“有强盗袭船。”声音立马从船上传过来。
络腮胡子大惊：“怎么还有人？”
他定睛往甲板边缘的栏杆处看，仔细分辨果然有几个人头攒动。
“速战速决。”他指挥着他们的船往大船靠近，准备抛了钩子悄悄爬上去。
可靠近之后才发现，隐藏在大船附近的小船只纷纷向他们靠拢。
“怎么办大哥，他们好多人！”有的人开始慌了神。
络腮胡子也有些慌神，可想到自己当年打了那么多以少胜多的偷袭战，这点意外算不了什么！
“没事，他们没几个人，猴子，豆芽，木头，你们三条船十五个人想办法绕开敌人往船上抛钩子，只要上去了，就藏在船上，想办法拿了钱。大壮，大芋，小能，我们三条船去吸引下面的人主意，不必跟他硬碰硬，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躲开，主要是一个消耗战，明白吗？”
“好。”“行！”“放心吧大哥！”
“好，去吧，注意安全！”
行动计划更改之后，他们便开始各司其职，很快他们便意识到这船上的人并不是简单的家丁护院。
“怎么办大哥，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那个叫大芋的人叫喊着。
“按我说的，别傻了吧唧去拼命！”络腮胡子再次强调。
另一边猴子他们好不容易东躲西藏地找了个空隙往上面扔钩子，可当他们爬上去之后正对上上边的弓箭手放箭。
好在他眼疾手快，直接松手跳进江中，又加上夜黑雾大，这才避开对方冷箭。
“好家伙，他们也有弓箭，不过箭法跟大哥的差远了！”猴子从江中爬回船上，气喘吁吁地说着。
“怎么办，要跟大哥说一声吗？”
“说什么说？什么都跟大哥说，自己没一点主意？去，往那边划点，再找个位置爬上去。”
那人被训斥得没脾气，吭哧吭哧划着船往船头位置挪动，继续抛钩子……
此战一直持续到天明，雾气依旧很大，但优势已然转到叶良手中。下面的人见势头不对，他们再难攻克这艘船的防守，便开始逐步撤退，很快消失在叶良视线中。
“大家分开跑，越远越好，别被他们抓到！”络腮胡子一边大家吼道，一边挥动手让身边几艘船的舵手快划。
“大哥，我们不会水怎么办？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啊！”这几人激战这么久，已经筋疲力尽，他们还不会水，肯定挡不住那些人的追击，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会丢下你们，怎么带你们出来，就怎么带你们回去。”络腮胡子急得让大家一起划船，拼命往岸上行驶。
其余人逃得太猛，甚至后来直接钻入水底消失不见。叶良的人索性将追击力量都用在络腮胡子几人所在的船上。
在他们刚抵达岸上的时候，直接将几人擒住。
那个叫水儿的在岸上接应的人来到接应地点，终于等到人的时候发现他们被好几艘船追击，便意识到大事不妙，不敢再往岸边走，撒腿就跑。
第124章
络腮胡子等人被扔到甲板上，沐凤梧坐在椅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端详着眼前这个人。
身高体壮，约莫四十岁，指挥作战很有章法，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他或许会拉他入沐家军从军。
“自己交代吧！为何要袭击我的船？”沐凤梧左腿搭在右腿上，直接对上络腮胡子问。
那人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特意指了自己，难道他知道是自己指挥的？
“说话。”叶良催促道。
“杀人夺财。”他简言概之。
沐凤梧挑眉，没想到这是个嘴硬的，又问：“幕后主使是谁？”
“没有人指使，是我见财起意。”若是把人供出来，不说村子里那些人，单就是家里的那个丫头就逃不掉三角眼的折磨。
旁边的几个壮汉听他们一问一答，又见他们老大把事情都揽下开始着急。
“既然没人指使，那就拖下去宰了！”
“是岳州城里的买主，不是我们。”那个叫大壮的大叫着出声，“是一个绰号叫三角眼的，他出了三百两买你们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