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太听话了而已。
只要姜升月喝水，他就会第一时间将茶杯补满，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她。
姜升月在这坐了一上午，这杯茶都已经喝成白水了还是满的。
本来想继续看手上的汇报，但旁边灼热又散发着死人阴冷的惊悚视线实在让她无法忽视。
她轻叹了口气，再次放下手中的平板。
程澈板着一张脸，两手放在膝盖上，上半身挺直坐在软皮旋转椅子上，距离她不过一米远。
目光直勾勾的。
此时见到姜升月看过来，头僵硬地歪了下，似乎在问她有什么事。
“程澈，这个给你，拿去看。”
姜升月从空间掏出一台新电脑，连接上了末日前下载的娱乐节目硬盘。
程澈只是性格改变反应变慢，但记忆都还在。
他在非危险情况下基本不会进行复杂的思考，所以并没有发现姜升月的意图，只是听话地有些僵硬生疏地打开电脑，随便点开一个末日前的综艺。
瞬间嘈杂对话声和哈哈哈的笑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
姜升月：“……”
好像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好在程澈的注意力被转移，终于不再只盯着她看。
要不是她心态稳如老狗，换个人都很难在程澈惊悚的目光下坐上十分钟。
任谁被一个拥有极强感染力的丧尸人盯着都不会安生。
姜升月拉回心神，手中一动，两张白色纸条出现在桌面上。
两张纸就连叠法都一模一样，甚至看材质都一样。
打开第一张，上面写着：
好久不见，小心天宫，晴海市见。
这是当时在月落城外那两个死去的天宫执行者身上的。
另外一张，则是姜升月带着程澈从小超市地下室逃跑的时候在楼梯口发现的。
十分隐蔽，她差点就错过了。
要不是能隔空取物，恐怕当时的紧急情况她发现了都来不及拿。
打开后，上面写着：
还是你小时候更可爱。
姜升月每看一次这个纸条都会无语一次。
她忍住了将纸条攥成一团的冲动。
“真是幼稚。”
远在晴海市地牢受刑的明峰满脸呆滞，被泡得有些发胀的脸颊上胡茬凌乱。
他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后呆滞的脸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染上一层了笑意。
“真希望你能快点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姜升月已经大概猜到两次留下纸条的人是谁了。
是当年带她到姜忆梅家，自称是她父亲朋友的那个神秘友人。
荣宁市西郊仓库中那些近几年存下的物资，应该都是他准备的。
“神秘人当年把我送到姜忆梅，我父亲的亲生妹妹家，还留下了大笔钱，说明他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有人照顾。
至于姜忆梅一家的所作所为，大概也是他没考虑到的部分。
也许是他自己的主意，也可能是我父母的主意，但都可以证明，这人就算不是我父母的朋友最起码也不是敌人。
至少对我是友善的。
他两次留下信息却不找我当面相认，是在顾忌什么，天宫吗？
但年一定在天宫发生了什么，从情感上来说，他们能将我妥善安排，那就证明对我是有感情的。
每个月的抚养金还有一大笔遗产和仓库都能证明这一点。
对孩子还有感情的父母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甚至连这个神秘人都不曾出现过一次。
在天宫发生的事一定很重要，从现在的线索来看，我父母是否死亡存在很大疑点。
如果真的确认死亡，那她们的死也有问题。
否则在对待我的事情上，不会如此谨慎小心，这个神秘人也大可以亲自来见。
甚至还能喝杯茶叙叙旧。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不允许他这么做。”
第448章 王霸之气
姜升月不自觉地转起一根笔，黑色笔杆在冷白的手指尖飞速旋转。
“他不敢来见我，一是顾忌天宫，二是——”
她目光落在第二章纸条上的几个字上，“二是要确定我现在的能力是否能和天宫抗衡。
他想让我去晴海市，去天宫的总部。
目的是什么？让我去灭了天宫？
基于他对我没有恶意的前提下，敢让我去天宫的大本营，就证明我现在已经有了对抗天宫的资本。
同时他也需要我的帮助。”
姜升月的大脑高速运转着，“当时实验室中突然传出的剧烈能量波动，大概就是他做的手脚。
他当时就在实验室内才能给我留下这张纸，他的身份，应该也是研究员。
否则作为一个天宫的执行者，很难和我父母扯上关系，只有多年的同学同事关系，才能让他冒险做到这个地步。
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天宫一直在做的基因试验，还有我身体内的基因缺陷，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想，晴海市，一定有真相在等我。”
姜升月右手收紧，桌面上的两张纸条消失。
“希望我去的时候你还能活着。”
她只需要略微一思索就知道，那间临时搭建的地下室内能容纳的人有限，当时能量波动那么突然明显，其他人只要不是饭桶不可能察觉不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