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提着刀便到了憩室,里头传出呜呜嗯嗯的声音,男女交错,实在不必多想也晓得正在发生什么。
这驸马是她亲自挑的。
成婚之年,她便许诺苏修简,除了自己的心,荣华富贵只要她有、只要他要,她都会给。
当时想着他老实本分,才华、样貌、家世样样都有,是个能拿得出手的人,又样样都不拔尖儿,这样的人放在府里,人人都可安心,自己也不需要费什么精力。
家给他当,钱随他花,临安所图不过一个安分。
只是没想到流水的金银,竟养出这么个吃里扒外、不稂不莠的白眼狼!
“嘭”一声巨响。
临安一脚将门踹开,“贱人!竟敢背叛本宫!”
里头霎时安静下来,场景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王妃?你怎么在这里?”
冬禧听到踹门声时,下意识拔出短刀。
遭受暴力摧残的木门,哐哐开合,最后啪的一声,拍在地上。
榻上的人在看清来人之后,呜呜声和挣扎的动静更大了。
坐在椅子上的沈雁归侧脸看向临安,亦有些诧异,“秋绥没有告诉你吗?”
“秋绥?”临安摇头,“告诉我什么?”
看样子是错过了。
“如你所见。”沈雁归简单解释一番,道:“我们方才的行动还算迅速,他们想是来不及出来。”
“还算”是谦虚了,她根本就是掐准了时间来的。
此刻棉被裹着苏修简和琥珀,用麻绳捆着,被堵了嘴。
沈雁归道:“我就算有本事将他们脱光了放在一起,也断不可能将他放进……”
这法子不地道,但实用,胜过千言万语。
因为冬禧捆绑得很紧实,苏修简的挣扎所带来的摩擦,使得琥珀当着临安的面,发出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本能的声音。
这种时候,临安长公主脸上反倒瞧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握着刀的手,指节泛白、筋骨分明。
她特意没带任何随从,就是要单独处理些家务事。
“你走吧。”
沈雁归该做的都做完了,也确实不适合留在这里。
她带着冬禧离开,刚到门口,却又听到临安道:
“等等。”
沈雁归想了想,主动道:“今日之事,所见便只有我与秋绥、冬禧,她们两都是你小叔叔的人,断不会将此事外传。”
临安是相信沈雁归的,可她现在没心情客套。
“我来之前,似乎看到赵家小姐去了凌沧院,大半夜的肯定没安好心,小叔叔喝多了,你快些回去吧。”
沈雁归眉毛微扬,眼睛不由睁大了些:
合着今晚,到处失火?
第95章 翻船
“王妃,快些回去吧!”
秋绥去请长公主,听说长公主不在,也不敢耽误,赶紧回来,刚到门口便听到临安长公主这话。
她比冬禧性子急些,恨不能将沈雁归扛在肩上,立刻用轻功飞回去。
“奴婢瞧着那赵家小姐心思忒活络了,这大半夜的去凌沧院,打量着王妃不在,去自荐枕席吗?没羞没臊!赵家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冬禧对谁想要睡王爷没多大触动,“赵家小姐怎知咱们王妃不在?”
一言惊醒梦中人,秋绥脚步更快了,“合着那些黑衣人全是赵家安排的?!大胆!太大胆了!王妃快些,咱这就回去告诉王爷,非得要重重惩处赵家不可!”
她说惩处时,憩室那边传来女子求饶、尖叫而后咽气的声音。
应该是临安送琥珀上路了。
苏修简大抵也是瞧见求饶无用,高声咒骂:
“京中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这府上的丫鬟哪个不是我的通房?我想睡谁就睡谁,你是我的夫人,有什么资格反对?
身为女子,你当三从四德、孝敬公婆,可是你!不仅不为我苏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还豢养男宠、日日寻欢作乐!
何曾将我这个驸马放在眼里吗?”
“驸马?你还知道自己是驸马?身为本宫的驸马,你就应该清楚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待在本宫后院当好自己的花樽!”
临安长公主的刀不知道捅到了驸马哪里,只听到寒夜一声惨叫。
他性命应该还在。
但是再往后说了什么,沈雁归离得远,便也听不到了。
皇室嫁娶,夫非夫,妻非妻,驸马有驸马的规矩,王妃也有王妃的职责。
沈雁归知道自己应当宽容大度。
连苏修简都晓得要为苏家繁衍子嗣,摄政王那样一个高需求的男子,坐拥天下,自然也得开枝散叶。
先前后院那些妹妹还在时,她也确实想过日后替那些女子,争一争荣宠,今日是谁、明日是谁,让王爷雨露均沾。
不叫她们年纪轻轻独守空闺。
而今只是听到赵亦柔可能与王爷在一处,什么大度宽容全没了,沈雁归只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去。
秋绥走两步发现王妃没跟上,不得不停下来,催促道:“王妃,您倒是快些呀。”
冬禧有所顾虑,“若是咱们进去,刚好王爷和赵家小姐……”
这话说得沈雁归脚步不由慢了些,她要是回去瞧见那样香艳的场景,该多尴尬?
“王爷说了,咱们跟了王妃,就只听王妃差遣。”秋绥无比坚定道,“王妃您到时候就说……不,您不用说,咱们进去,奴婢直接将那赵小姐提着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