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破山大人来了。”
采莲替江秋影理了理妆发,特意翻了一支白色珍珠步摇给她簪上,而后点了点头。
江秋影莲步出门,朝破山盈盈一拜,柔柔弱弱道:“见过破山大人。”
“江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唤我破山即可。”
“您是王爷身边的人,我只是一介民女,岂敢直呼名讳?”江秋影柔柔弱弱道,“大人这时候前来,可是有事?”
这忸怩作态的模样,还不如青霜骂人可爱。
“这是……”破山将食盒往前一送,想说这是王爷让他送来的,“我特意去外头买来的,给你尝尝,偏院简陋,若有缺漏,你随时让人同我说。”
江秋影伸手接过食盒,不等指尖相触,破山提前收手,告辞离开。
“破山大人等等——”采莲将他叫住。
破山顿了顿,转身,“姑娘有何吩咐?”
采莲将要说话,江秋影款步向前,“从悬崖开始,破山大人便对我多有救助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今夜略备酒菜,想请破山赏脸前来。”
“我下值得很晚,孤男寡女,恐伤小姐清誉。”
“破山大人人品贵重,小女子无畏人言,自然,若是大人嫌弃小女子,不肯赏光……”
江秋影泫然欲泣,破山看不下去,直接道:“行。”
回去之后,破山将江秋影的话转述给摄政王,恰好青霜来书房,“王爷,王妃问您何时得空,邀您游园、手谈一局。”
“让王妃稍坐片刻,不许乱动,本王马上过来。”
墨承影嘱咐破山两句,便忙着去寻自己夫人,临出门,破山忍不住追问。
“王爷,您确定王妃同青霜解释过了吗?”
“你在质疑本王还是质疑王妃?”
“属下不敢。”
墨承影扶着沈雁归在园子里走了几步,便在九曲回廊亭对弈。
经过这两日,沈雁归执棋的手势已经像模像样,落子也总能精准找到最臭的一招。
“要我说,就该将你的秋影妹妹带回京处置。”
若不为了套出江秋影背后的目的,今日便启程回京了。
“什么我的秋影妹妹,这明显就是个局,江氏不是我娘,她也不是我义妹。”墨承影凭着那晚精心准备的箜篌和茶,愈发胸有成竹。
他落子道:“咱们这次北上行路慢,若由她跟着,指不定生出什么乱子,我胆子小,经不起这样的吓。”
沈雁归瞧了眼站在亭子门口的两个人,青霜的嘲讽落入她耳中。
“人家报恩要么以身相许,要么来世当牛做马,你这是多遭人嫌弃,略备酒菜,就给你打发了?”
墨承影同她坦白了全部,但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叫西偏院的从点滴猜到全部,便不许她告诉青霜。
这两日青霜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进度会不会太快了些?”沈雁归有些担忧道,“破山今晚单独赴宴,不会有危险吧?”
“夜长梦多,还是快些好!你放心,破山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为人机灵、身手又好,十个江秋影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而且……”
墨承影抬头看着沈雁归,“有其主必有其仆,破山性子随我,对你家青霜忠贞得很。”
“说你一句便如此放在心上!小气得很!”
“是是是,是我小气,叫吃。”
“别别别,我下错了。”沈雁归握住墨承影的手,将自己的子儿捡起来,“我方才走神了,下错了。”
她琢磨了一下,重新落子,“我下这儿。”
墨承影捏着子,盯着她,“你确定?”
他这样一问,沈雁归便不确定了,“你容我再想想,这儿,我下这儿。”
“嘶~这儿啊?”
瞧着自家夫君一副为难的样子,沈雁归便晓得自己落了一步好棋,“对,就是这儿,我想好了。”
“你下这儿,我下这儿。”墨承影满脸为难捡子,“这便吃了你一、二、三……”
“你个骗子!你方才不是这样的表情。”
“下棋你看我表情做什么?”墨承影手腕一转,躲开沈雁归的手,将她的白子都吃了,“兵不厌诈,不许耍赖。”
“我没有耍赖,我才不会耍赖。”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雁归自取了几枚白子添上,将他方才走的的黑子拿开,重新走棋。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道:“你儿子非要这样,我也没办法,我要是不换个地方下,他就踢我肚子,很疼的。”
墨承影:“……”
翌日天未大亮,侍卫长匆匆入院,跪在门口大声道:“王爷、王妃不好了,西偏院出事了。”
青霜连忙到门口,“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仔细惊着王妃,拿你是问!有什么事先同我说。”
“西偏院那位闹着要悬梁,还请王爷过去一趟吧。”
“她好好地又闹什么?”
“破山大人昨夜去了西偏院,与那位……”
瞧着侍卫长欲言又止,青霜心里明白了,她愣了一下,转身进门。
进门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往里头踉跄两步,险些摔倒。
“王爷、王妃,西偏院……”
“本王知道了,不必再说。”墨承影正穿着靴子,转手将沈雁归按下,“不是什么大事,你且躺着,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