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和你的川柏哥哥在一起了吗?怎么不去梧州?”
宽敞的马车里,墨承影逗着他的靖宁,眉眼含笑,但丝毫不影响他阴阳怪气。
沈雁归试图寻到一个妹妹反击,发现一个都没有,索性看着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值得你念念不忘?”
“玉儿,听到没有,你娘亲打算给你找二爹呢。”
“墨承影,不许教坏靖宁。”
“啧啧啧,这都开始连名带姓叫唤了。”
“按照大夏律,温知州需要在梧州任上至少待三年,这才过了一半,宋蓝不愿完全依附于他,留在殷县发展自己的事业,不过她弟弟跟在温川柏身边,读书学医。”
沈雁归合上文书,起身离开桌案,挪到他们父女身旁,想着亲他一下,将女儿接过来。
结果他一手抱着玉儿,一手圈着她,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勺。
玉儿夹在二人中间。
默默坐在旁边的青霜实在看不下去,“王爷,您还是将公主交给奴婢吧。”
墨承影松了手,将玉儿递给青霜,而后再度拥住沈雁归。
他啮着她的唇,腻歪道:“卿卿,你可还记得自己欠我什么?”
“我欠你?”沈雁归当然晓得他在说什么,只是蹙眉反问,“不是你欠我吗?”
“唔,亦可。”
他欺身而下,她衣裳瞬间滑落,“我喜欢在马车上,尤其是山林里头。”
“哦哦,天哪,你们……”青霜忙不迭背过身去,手忙脚乱捂住玉儿的眼睛耳朵,“怎么能这样?管管孩子呀!不带这么教坏小孩的!”
玉儿双手揪着青霜的衣裳,一双小脚丫想站站不住,全靠青霜抱着,却还一个劲儿要冒头。
“爹、爹!娘、娘!亲、亲!”
才会发音的她,虽然说不标准,但是情绪饱满,轻易让人明白是“爹”“娘”之意,那用力的模样,分明在说:本公主也要亲亲,爹爹娘娘,抱抱亲亲!
但是素日宠爱她的亲爹,充耳不闻。
马车摇摇晃晃,偶然投进来的一缕阳光,落在雪肤之上,照着点点红梅。
忽然,一阵欻欻抽刀声,马车停下。
墨承影和沈雁归几乎同时侧脸:“何事?”
“此树是我栽啊……”
“栽你太姥!”破山一刀送人上天,“活得不耐烦了?连摄政王府的马车也敢拦?”
此行的华盖香车,不及京中王府一半奢华,但是在地方却足够抢眼,车马入山林,未曾打官牌、没有衙役开道,自然有不长脑子的,敢动歪心思。
沈雁归和墨承影也是艺高人胆大。
南下增援的西山军,一半散去全国各地,为摄政王夫妇办事,一半留在纪州收尾。
毕竟瘟疫不是请客吃饭,说开席就开席、说撤桌就撤桌,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病患仍在医馆里,西山军需要守到年末,确定安然无虞,才会回京。
去年南下的两路人马,所剩无几,侍卫长和苍旻最终点数,只剩下几十人,沈雁归和墨承影带着孩子,也只叫这几十人,便衣护卫。
队伍前方有侍卫长开路,王爷王妃的马车左右两侧是破山和苍旻,队伍最后是两位副卫长,中间零散几人骑马,时快时慢,瞧着十分随意,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至于剩下的,全在马车里。
山匪劫道,原点了数,以为人少货多是个好活,破山上前砍头镇场,将对方的人从林子里炸出来。
刀光晃进车轿。
后头一辆黑色马车的人下去,不多,连着车夫,也就六个人。
人数确实算不得多,但是他们的身手,对付这些山匪是绰绰有余的。
沈雁归和墨承影耳听着外头,丝毫没有挪地方,只是车里有孩子在,他们玩归玩、闹归闹,声音压着,也不会动真枪。
她二人腻腻吻着。
晚冬放下中间的帘子,坐到青霜旁边,一起哄小公主。
墨承影捞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腰后,“一共九人十把刀,少一把刀,我赔你一日。”
“连着死去的那个,明明是十三人,十三把刀!”
衣袍垂落,她的腿落在他的玄衣上,愈加白嫩,沈雁归歪头,大拇指抚着他的眼,“故意诓我呢?”
“呀,那便赔你三日好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夫人何必如此威吓,吓得小王小鹿乱撞。”
墨承影摸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身子轻轻晃动,隔着衣裳闹她,声音带着娇俏道:“三日,加上先前你欠我的两日、我欠你的两日,这般算下来,便是七日。”
他挑着她的一缕发,在她耳边吹气,“夫人,你打算这七日在哪里过?”
“你别动,衣裳都湿了!”
“这么快?我摸摸看是不是?”
紧随王轿之后的,是江佩蓉的马车,绿萼和孟冬陪同,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挡在江佩蓉身前,小声道:
“夫人莫怕,有王爷和王妃在,不会有事的。”
孟冬干脆离座,双手横在两人身前。
江佩蓉一手摸上针包——她曾一个人在永州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独自应对危险,自然也有她的护身之法,而且她很相信自己的女儿,自然是不怕的。
但她看得出绿萼和晚冬的紧张,便松了针包,拉着两人坐下。
“不会有事的。”江佩蓉一手握着晚冬,一手按着绿萼,“听王妃说,你无父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