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自幼得蒙母亲教导，任何时候都要恪守礼仪，而今寄人篱下，更是不敢不守规矩。”
“寄人篱下……郡主府的人待你不好？”
沈清月泪盈盈看着墨承影，泪珠儿将坠未坠，眼含哀戚，“王爷误会，臣女不是这个意思。”
“你今年多大了？可许了人家？”
“回王爷的话，臣女年方十七，未曾婚配。”
沈清月声音娇软，瞧着时机差不多，“王爷今日可是多饮了几杯酒？瞧着似有醉意，臣女就住在前头的「照松林」，王爷可要去喝口热茶，醒醒酒？”
“王爷今日好兴致！”
沈雁归杀了个回马枪，款步而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清月妹妹。”
墨承影瞧见自家卿卿，那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沈雁归上前两步，推了他一把，而后指着地上的沈清月道：
“怎么？当日誓死不肯出嫁，而今后悔了，想趁本王妃不在，来勾引王爷？谁给你的狗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王爷。”
沈清月连连摇头，“姐姐，你不能因为我母亲去世，父亲离京，便要这样颠倒黑白，往我头上泼脏水。”
她跪移到墨承影腿边，双手抓着他的衣角，带着哭腔道：
“王爷明鉴，王爷英武不凡，天下怎会有女子拒绝嫁给王爷、拒绝嫁入摄政王府呢？何况那还是圣旨赐婚，臣女再是年幼不懂事，也知晓抗旨是会掉脑袋的。”
墨承影精准抓住她话中关键词，蹙眉问道：
“你方才说，颠倒黑白，是什么意思？”
沈清月怯怯看了眼沈雁归，瑟瑟摇了摇头。
“没、没什么……臣女一时失言，当年并非是姐姐抢……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王爷，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像是被吓坏了，手足无措，无意泄露了当年的秘密。
“抢？”
墨承影面色一寒，看向沈雁归的眼神，多了些失望。
他掀了衣摆，坐在廊下美人靠上，语气森冷道：“本王倒是好奇当年之事，究竟是怎样的黑、怎样的白？！”
第379章 纳妾
沈清月会想到利用大婚之事做文章，确实是叫人始料未及的。
沈雁归想起从前沈府姨娘发癫的模样，也学着冲了过来，“沈清月！你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没等她扑过来，沈清月先歪倒下去，弱弱惊恐道：“王爷救我！姐姐要杀我！”
“放肆！”
墨承影怒视沈雁归，眸光沉沉，带着寒意。
得了主子意，破山自然是要出手阻拦的，“王爷跟前，还请王妃自重！”
青霜伸手护着自己主子，一脚踩在他脚掌上，偏踩得不够多，只一个大踇趾，或者还带了些许中趾。
那是真疼。
破山愣是咬住牙，神色如常。
墨承影看了眼芳音，“扶你家小姐起来——”
沈清月惶恐摇头，瞧着沈雁归，“臣女身份卑微，不敢擅自起身。”
墨承影沉声威仪道：“你只管说，有本王在，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王爷她……”
“王妃——”
墨承影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漠，看不到半分感情。
他警告道：“今日郡主府大喜，王妃莫要失了分寸。”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王爷这话的意思是：给你脸要接着。
不要给脸不要脸。
沈雁归嗫嚅道：“王爷……”
墨承影没有理她，朝沈清月抻一抻下巴，让她说话。
沈清月抽抽搭搭将两年前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明明是她拿剪刀抵着脖子，誓死不肯，而今却成了沈雁归贪图富贵、攀龙附凤。
“臣女自幼养在外祖家里，不像姐姐，自幼承欢父亲膝下，父亲喜欢姐姐多于臣女，向来有什么好处，父亲也是先想着姐姐，臣女从无怨言。
圣旨赐婚，父亲认为我年岁尚小，将来还可以借着安远侯府另寻一门好亲事，可是姐姐是外室所生，年岁又大，只怕错过再无机会，于是将我关在房中，将姐姐塞进花轿。”
“信口雌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沈清月，是我小看你了。”
墨承影深吸一口气，双肩微动，他闭着眼睛，努力遏制住喷涌的怒火。
咬牙问道：“王妃，这是真的吗？”
“不是的，王爷，是她……”
或许是脱离了母亲的保护，失去至亲依靠，沈清月一下子长大。
她打断沈雁归的话，“王爷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姐姐当年在府中行凶，对我两个哥哥下手，导致我两个哥哥而今痴傻的痴傻、残废的残废，一生被毁，彼时祖母尚在，要将姐姐扭送官府，是爹爹力保。”
“你这是翻旧账，想为你两个哥哥报仇？”
沈雁归微抬着下巴，倨傲道，“你两个哥哥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那是因为他们罪有应……”
墨承影幽幽开口：“王妃的意思——沈二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沈雁归呼吸一滞，身子歪了歪，“王爷……”
青霜连忙扶住自家主子，“王妃。”
她气不过，语气铿锵、神情严肃质问墨承影道：“王爷这算什么意思？帮着外人欺负我家王妃吗？”
墨承影极其不悦看了青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