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身子还没有将养好,回头又给憋出病来。
她笑着起身,“今日这些闲话不准出殿,否则——”
众人齐齐抱拳,“是,奴婢谨遵王妃教诲。”给她们胆子,也不敢去别地儿议论王爷的。
“青霜、春褀,将之前准备的东西都带上。”
青霜和春褀立刻去抱锦盒。
夏安瞧着殿中正忙,先一步跑到门口,拿腔拿调质问道:
“你又来做什么?还要加派人手看管王妃吗?”
破山啧一声:“接王妃入宫。”
“王爷说关就关,说接就接,当咱们王妃好欺负呢?王妃今儿还有要事,没有充分理由,王妃可不进宫。”
破山咳了一声,“你们近来胆子也太大了,连王爷也敢议论,不要命了。”
“王妃——”
夏安朝里头喊了一声,“破山就要杀了奴婢——”
好大一口黑锅!
破山:“!!!”
沈雁归从里头出来,“你要做什么?”
“属下什么都没说。”
破山委屈巴巴看向王妃,却见春褀她们都在后头笑,便晓得是故意的。
太放肆了!
太欺负人了!
今儿墨承影下朝很快,从金殿回来直奔椒房殿,想着自己好歹与卿卿冷了这些天,可不能因为她来就让步,于是又默默去了养居殿。
“岁安,同椒房殿的人交代了吗?”
“王爷您都问了八遍了,椒房殿知道王爷在养居殿,回头王妃的软轿还得先路过咱们养居殿呢,您不用着急。”
站在窗口的墨承影瞧着路尽头没有人影,回头看向岁安,冷声道:
“本王急了吗?”
岁安瞄了王爷,诚恳道:“奴才瞧着王爷,是有些着急的。”
墨承影顺势将手里的奏本丢到他脸上。
“就你话多!”
岁安抱着奏本,“奴才就是实话实说……”
“滚!”
墨承影看不到人,又回到书案前坐着。
他手指点着桌面,“从王府入宫哪需要走这样久?”
“年节下的,京中鱼龙混杂,别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
墨承影随手拿起一本奏疏,还没翻开,眉头再次锁紧,“她不会是要见完温川柏才来宫里吧?”
“破山现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不行!”他站起来,“我得自己回去一趟!”
“王爷——”
岁安小跑进来,“王爷来人了。”
墨承影眼睛一亮,“王妃来了?”
“回王爷,是光禄寺卿、鸿胪寺卿。”
刚上朝的时候就说个没完,这会子又来。
烦。
墨承影三两句话将人打发,谁想刚好,养居殿的门一打开,尚书令蔡崇携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太府寺卿前来求见。
蔡崇最是絮叨,墨承影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他。
可是他来得太凑巧,墨承影躲都躲不了。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门外有细微的声音传进来——沈雁归来了。
时间于墨承影便显得有些煎熬。
春褀和夏安将东西拿去椒房殿,青霜留在门口陪着伺候。
春装难抵雪面吹来的风,纵然沈雁归披着狐毛披风、手里抱着暖炉,仍觉得寒风刺骨。
她是见识过这帮老臣说话功力的,便对青霜道:
“手炉有些凉了,你去帮我换一个来。”
青霜离开没多久,蔡崇与几位大臣从里头出来。
论礼见到王妃,他们是要行礼的,沈雁归都做好回礼准备了,这几位却并没有给沈雁归行礼,径直离开。
沈雁归:“……”
人走茶凉,总要等人走才能凉不是?
怎么这群老臣比王府的下人还没有眼力劲儿?
自己就算跟王爷真的闹翻了,可到底还是王妃,礼都不行?
沈雁归呵了一声:也太现实了。
门内出来个人,不是岁安。
墨承影没看到沈雁归第一时间进去,便迫不及待出来。
“谁准你在养居殿门口等着的?”
沈雁归上前两步,身体好似失了支撑,直接伏到他身上,捏着嗓子、矫揉造作道:
“王爷下令,奴家怎敢不来?”
墨承影得了便宜还卖乖,做出一副莫要碰我的姿态。
“站好。”
已经走到台阶位置的崔崇等人同时停步,难掩好奇,各自找借口对话,偷偷摸摸拿余光斜视。
正好沈雁归的白狐披风落下。
她像一朵早春盛放的桃花,柔弱无骨,被朔风吹到摄政王怀中。
他们当然是认识王妃的,端庄得体、雷厉风行,从不畏惧、从不依赖,那是迎着风雪、傲然而立的松柏。
绝不可能是娇软粘人的藤蔓。
气质相差太大。
而且王妃打扮也从不这般小家子气,更不会不顾礼节、当众靠在王爷身上。
还自称「奴家」?
「本宫」都不足以彰显她的气势,自称「朕」还差不多。
方才路过时,她虽戴了面纱,那眼睛确实是有些熟悉的。
莫非这就是王爷的新欢、王妃的妹妹——沈家二小姐?
看来传言不虚,王爷果真是要为了这二小姐,废了大小姐。
崔崇眸底有思量,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