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辩与不辩,结果都一样。
沈雁归不敢有任何奢求,只盼没有牵连,她跪下道:“妾身有错,还请王爷……”
「妾身」一出,墨承影心似被人拽出来,猛地摔在地上。
自己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珍宝,好不容易叫她性子放开些,这一不留神,竟被人欺负成这样。
怪自己、都怪自己。
明知都不是好东西,为了朝堂之事,竟将她们都留在府上。
“错的是她们,不是你。”
第44章 惩罚
墨承影双手扶起沈雁归,揉着她的手,月光照水般,温柔道:
“手疼吗?”
沈雁归:???
墨承影往她手心吹气,心疼道:“都红了。”
其他人:!!!
冯婉言瞧着这形势走向似乎不太对,开始回想自己从头到尾说过什么,等下好为自己脱罪。
曲笙笙见状,身子有些无力:明明挨打的是自己,王爷看都不看,还说王妃手疼?
华檀儿:完了,王爷对王妃怕是来真的。
齐思容因为害怕,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墨承影大拇指轻轻拂过沈雁归的脸,那被酒气敷上胭脂的面颊,瞧着像是三月刚开的桃花。
无比娇艳。
“你身子金贵,惩罚的事让下人来做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
沈雁归:“……”
这唱的是哪出?
怎么跟想象的差距那么大呢?
她望着墨承影道:“王爷……”
墨承影扶她坐下,转身横扫众人,冷声道:
“本王王妃一向温厚谦逊识大体,从不与人计较,你们能将王妃气成这样,也是本事。”
他说“本事”二字时,刻意加重,地上众人将头深深埋下去。
“春祺,咱们府上规矩,以下犯上,该当如何?”
春祺欢欢喜喜道:“回王爷的话,以下犯上者,应当众处以杖刑。”
当众杖刑?
曲笙笙哪里还有酒意?
她爬到墨承影脚边,抱着他的腿,抖着嗓音道:
“王爷,妾身再也不敢了,还请王爷看在父兄的面子上,饶了妾身这一回。”
墨承影很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他瞥了眼被抓着的衣裳。
曲笙笙似被火灼到手,立刻缩了回去。
“父兄?”墨承影啧了一声,“本王是太给曲家脸了。”
曲笙笙嘴唇翕动,好半晌才抖着嗓音,结结巴巴道:
“王、王爷……”
墨承影声音凉凉道:“女儿家身子弱,怎能棍棒加身?”
他随手拿起桌上一只酒杯,“踏雪寻梅、围炉品酒,都是雅事,如此美景,便赏春花二十,也算本王成全你们的雅意。”
“春、春花?”
曲笙笙现在一头雾水,可也不敢多问,心里只盼着这不是什么坏事。
“你们几个,等会儿陪着……”
冯婉言对于刑罚的反应极快,“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妾身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她害怕极了,朝着沈雁归连磕了几个头。
“王妃姐姐,妾身对您一向是十分恭敬的,今儿不过是吃醉了酒,一时犯了糊涂,还请姐姐饶恕妹妹吧。”
华檀儿和齐思容也跟着冯婉言一同向沈雁归求饶。
王爷回来之前,她们极尽阴阳之词,眼下打量着自己要当贤良王妃,所以又想利用群情逼迫自己,在摄政王面前为她们求情。
都是聪明人。
算盘一个比一个打得响亮。
沈雁归并不想饶她们。
可摄政王府毕竟不是沈府,摄政王也不是沈庭。
她今日若主动请求惩罚后院女子,来日王爷后悔,错便都在自己。
沈雁归没有说话。
墨承影却开了口,“一起跪在王妃面前哭什么?”
“打量着王妃心善,逼她?”
“是本王要罚你们,怎么倒向王妃苛待你们似的?”
冯婉言三人齐声道:“妾身不敢,王爷恕罪。”
“不敢?”墨承影声音陡然凌厉,“本王瞧你们敢得很!”
又道:“本王原不打算惩罚你们,但你们既然心比藕节,等会儿一同跪在雪地里……打手板吧。”
冯婉言舒了口气,比起绣春花、补胭脂,这打手板已经可以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王爷明鉴。”
夏安往前跪了两步,“先前曲庶妃以磨喝乐为喻,暗讽王妃,齐美人多有附和,直言王妃是登不得台面的赝品。”
齐思容感觉脑袋都炸了,“我没有,王爷,妾身没有。”
她想起柳青青那被打得青紫的脸,恐惧漫散,连连磕头:
“妾身真的不知道曲庶妃以磨喝乐喻王妃,只是无心之言,并无半分对王妃不敬之意。”
庶妃?
墨承影怎么记得她只是个美人?谁给她升的位份?
不过都不重要了,他道:
“连侍女都能听出的话外之音,你却听不出来?本王倒是好奇,你这脖子上究竟顶了个什么东西?”
这话听着像是要摘了人脑袋似的。
齐思容抖得更厉害了,“妾身……”
“赏胭脂。”
虽说是罚,齐思容竟如蒙大赦一般,“多谢王爷,多谢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