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娘,墩墩龙,开!开!”
玉儿拉着亲爹的大手,往木头墩子上放。
墨承影手指太粗,伸不进圆环槽中。
“卿卿,你瞧,这好像是个特殊的钥匙孔。”
沈雁归过来瞧了一眼,小指捣进去,试图摸到什么开箱机关。
又拔了金簪尝试,也没有用。
她思忖着,“这是父皇留给你的,定然也给你留了钥匙。”
“给我留了钥匙?他能给我……”
圆环!
唯一的物件!
两人同时想到——“玉佩!!!”
沈雁归连忙摘下自己脖子上那枚青玉环佩,目测大小一致。
她心情有些激动,将青玉佩放到墨承影手心。
“父皇给你的,你来打开。”
相较之下,墨承影显得要淡定许多,他对父皇所留之物并没有什么格外的期待,看着手里的玉佩,转而交给自己的掌上明珠。
“皇爷爷给咱们玉儿的,玉儿来打开。”
玉儿可没有“谦让”精神,她瞧着那玉佩和槽洞形状一致,动作不甚流畅将玉佩对上去。
对好了,抬头看向自己的爹爹娘亲,眼神寻求夸赞。
“我们玉儿真棒!”
得了爹娘夸奖,她的小手欢欢喜喜拍着木头墩子,嘴里叽叽咕咕。
沈雁归和墨承影清晰听到玉佩「咔哒」落进什么卡扣中。
木头墩子上的金龙移位、祥云起伏。
原来它不是没有连接缝线,而是以榫卯结构相合。
哗啦啦——
挤压了数年的纸张失去外力阻挡,争先恐后弹出来。
白纸飞向空中,又纷纷落下,玉儿哇一声,双手去接。
墨承影拾起一张,罗纹宣纸上密密麻麻都是小楷。
沈雁归扒拉开那一堆纸张,瞧见中间还有一个雕花金盒,随手将盖子揭开。
瞧见金盒中所放之物,她倒吸一口凉气,激动拍着墨承影的手。
“景明景明,你瞧!”
“交龙纽方玺!”
这方印玺选用的玉料特殊,正视则色白,侧视则色壁,通体洁净。
乃古往今来唯一的——
传国玉玺!
玉儿手快,踢开那些信纸,先将那枚玉玺抱到怀中,“瓦哒、瓦哒。”
印玺正面八个大字旋即落入二人眼中: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夫妻俩相视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沈雁归摸摸女儿的小脑袋:“这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主~”
可不是,抓周的时候,那么多新奇物件她不要,偏选了这个笨重的木头墩子。
谁能说不是天意呢?
玉儿笑着爬到娘亲怀里靠着,手中玩着五龙玉玺。
墨承影并没有对这个传国玉玺给予太多情绪,反正就算没有,他也会让工匠秘密刻一个。
毕竟实力所到之处,假玉玺也会成真。
倒是这些信件……墨承影将手中那封递给沈雁归,“卿卿你瞧。”
沈雁归接过来一看,白纸黑字,写的都是朝臣软肋。
她们又随手看了一些,其中不少都是而今的重臣。
窥斑见豹,仁宗是有能力压下儿子谋逆的。
但是很奇怪,他并没有那么做。
为免这些宝贵物件惨遭公主“毒手”,沈雁归让青霜寻来几个锦盒。
二人琢磨着将信件分类,活人放一叠、死去的放一叠。
墨承影也查过朝臣,自然也有一部分朝臣把柄,是以那活着的一摞,回头还得细分。
瞧瞧哪些是他们不曾了解的秘辛。
现在朝臣把柄捏在手里、萝卜章也有了参照,蔡崇已然被捏在掌心。
墨承影打算玩一玩他,萝卜章面换八个字。
「鸿雁归来,天命女帝。」
沈雁归闻言笑道:“这八个字无论用什么字体写,都跟原来不同,他一眼便能认出来。”
“既是咱们自己做的,自然要更精巧些,刻双层,将我的女帝裹在里面,到时候老头高举玉玺。”
墨承影眉毛一挑,“志得意满之际,下层脱落,亮出天意,最后只能被迫带领众臣臣服。”
这是要让蔡崇为沈雁归做帝衣。
玉儿的好奇心来自自家亲娘。
沈雁归总觉得父皇留下来的东西,不该只有这些,还在继续研究那描金木盒。
墨承影晓得她想要找“手串”“木簪”这样私人信物,“父皇不是你我,他虽然爱我母妃,可在他心里,终究天下为重。”
“盒子这么大,多放一件东西怎么了?”
沈雁归不信这个邪,她抱起空盒,晃了晃、伸手敲了敲底座。
“天下男子谁会让自己的心上人做妾?更何况是帝王。”
说到底还是不够爱。
墨承影心中,对自己未曾蒙面的父皇,还是有怨怪的。
觉得他自私,是他给了母亲明目张胆的爱,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又毫无作为。
沈雁归非当事人,未曾经历当年之事,无法评价。
但她还真从底座夹层找出一封信来。
这大概是藏得最深的一封信了,也是唯一一个装了信封的。
油纸蜡封,防虫防水。
精心封存,信封上却什么都没写。
“或许这对父皇而言,比传国玉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