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二丫怎么看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官。
只是个寻常的大头兵,没了就没了。
小承影满眼崇拜,“你懂得好多啊。”
二丫骄傲道:“我阿爹是大将军!超级大将军!都是他告诉我的!”
“你记住了,今天的事情要忘在这里,谁问你都不知道,阿娘是大夫、哥哥是读书人,他们宅心仁厚胆子小,见不得打打杀杀的事情,回去之后,你半个字都不可以提。”
“我明白。”
小承影郑重点头,“那你呢?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又没做错。”
“阿爹教我枪法拳脚,不是让我害怕用的,是委任我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阿娘和哥哥,我可是未来的大将军王!现在是我家的顶梁柱,未来是大夏的顶梁柱!”
“你看哪个将军杀了敌人是要害怕的?”
很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别人杀人、也不是她第一次动手。
无崖城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二丫年纪小,可她清楚知道坏人从不会因为自己年纪小、身体弱而放过自己。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会害怕,弱者和罪人。”
“是他们要杀你,你若不动手,死的就是你,所以你不是罪人。”
“我是为了救你,匡扶正义,自然也不是罪人。”
二丫逻辑清晰,也丝毫不担心小承影对自己另眼相待,只问:“所以你害怕吗?”
不是罪人,那便只有弱者才会害怕。
小承影抬起头,坚定道:“我不怕!我以后也要当大将军!”
他想说“保护你”,又觉得卿卿好像不需要,便道:“到时候我把千军万马都交给你,让你做天底下最大的大将军。”
这个时候的小承影在二丫眼里,是需要被自己保护的小弟。
二丫觉得,她凭自己就可以做天底下最大的大将军!
衣裳干了,两人从狗洞钻回城,换了一条路,寻了个人多的街口混进集市。
因为天麻得了三两四钱,二丫带着小承影奢侈了一把,下了一趟馆子。
又买了两个糖人。
在街上逛了大半天。
这是小承影过得最富足的一天,便是这一天,他彻底明白:
道理是要跟讲道理的人说的。
对于不讲道理的人,拳脚刀枪,就是硬道理。
唯有硬道理,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第19章 摘下面具
过年的银钱有了,大家伙去城里办了两次年货,过年的东西也便有了。
攒了银钱的,各自寻了钱娘子,去城里做了套新衣裳。
城里出了事,还是清汤大老爷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军中人,所以除夕到来之前,二丫一直安安分分待在医馆,哪里也没去。
比起二丫的“自由花心”,武功要练、医术要看,还要跟着哥哥学兵法、背诗词,小承影要专一的多。
卖天麻回来后,他愈发寡言少语,心思全用在练功上。
有时候甚至三更起、两更眠。
天赋和努力的双加持,他的功夫突飞猛进,就是常容易头晕。
腊月底,钱娘子她们熬了麦芽糖,小孩们背着背篓去集上,边吃边买,赚到的钱各自分了当压岁钱。
今年的除夕,是医馆最富足的一年。
桌上有鸡鸭鱼肉、每个孩子都有一套新衣裳。
年夜饭照例分两拨,钱娘子领着孩子,在前院,她们人多摆了三大桌还十分拥挤。
杏娘一家在小楼里。
沈庭派人送来了银子、新衣,还有两封书信。
饭桌上,沈晏修念着阿爹给自己和妹妹那封,“阿爹说明年或许可以同咱们一起过年。”
或许一词充满不确定。
二丫都快要想不起来阿爹的相貌了。
她有些不高兴,可是瞥见阿娘脸上的失落,立刻情绪高涨道:
“祖父去世,按律当守孝三年,阿爹过不来是正常的。”
“阿娘你别难过,这说明阿爹是个有孝心的好男儿,好男儿值得你托付终身。”
毕竟是相爱的夫妻,杏娘两年不见自己的夫君,尤其是这样的日子,难免有些难过,可经女儿这样一说,心上乌云被驱散些。
她故意嗔道:“你从哪儿学来这些话?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托付终身就胡说?”
“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二丫啃着大骨头,“吴大、双玉、承影他们都对我托付终身啦,我要对他们一辈子负责的。”
“就跟阿爹对阿娘一样。”
杏娘:“……”
说她不知道吧,她还晓得负责一辈子。
说她知道吧,她还说她阿爹跟她一样,一下能负责那么多。
“哪有对那么多人一辈子负责的?男子一辈子只能对一个女子负责,否则便是花心。”
沈晏修往妹妹碗里夹了一大块鱼。
二丫脑袋转得很快,她满脸油污看着哥哥,“你的书上是男人对女人只能一个,没说女人对男人不可以很多个吧?”
沈晏修:“……”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我、我是大王,要是只对一个负责,其他人会不高兴的,我不能厚纸薄笔啊,哥哥你说对不对?”
成语诗词一用一个错的人,竟然还同自己自己哥哥讲起道理来了。
关键是,沈晏修竟然反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