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杜清徐的，便是说她嫁得好，连死了两任相公，得了许多家财，又因为身段软，睡了一堆相好，才得这样大的产业。
可实际上，她两次嫁人，都和从前沈雁归盘算嫁温川柏一样，只是需要一个男人的名字，好出来打拼。
她是有能力的，凭借一己之力，从小小绣娘，开下京城最大布庄。
另外四个掌柜，有三个是她第二任夫家的人，没出一份力，死皮赖脸非要分一杯羹，否则便要鱼死网破。
这些年看在银钱的面子上，他们几个总算也没捣乱。
锦绣坊已经是时下女子所能做到的极限，不是杜清徐的极限。
商人地位低下，京城中随便一个捕头，都能来锦绣坊打秋风，杜清徐需要权势的庇护。
沈雁归现在的身份，能给她撑这把伞，与她联手，虽有摘果之嫌，却也不会叫她吃亏。
何况，她不止要赚银两，目标也不只有京城。
听到杜清徐的话，沈雁归看着她，温柔问道：“那你是吗？”
“我……”杜清徐眸光坚定道，“我当然不是。”
“我相信你。”
杜清徐再次跪下，“女子经商多有不易，徐娘自认有野心，王妃若肯垂青，奴家定不负赏识之恩。”
沈雁归朝她伸手，“日后锦绣坊若有新货，派人去王府找青霜。”
杜清徐抬头看着沈雁归，郑重点头：“好！”
“对了，昨日摄政王来锦绣坊……”
杜清徐一脸严肃道：“不曾来过。”
沈雁归点点头，“那阮公子被从楼上丢下……”
杜清徐立刻澄清：“没有的事儿，是锦绣坊的下人搬货不小心摔下来了。”
非常好，沈雁归果然没看错人。
她们在房中商量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决定以锦绣坊的布庄为基础，做大丝绸布料生意，然后逐步在各地开设客栈、钱庄、建粮仓……
“先打好基础，等大夏与西域诸国通商，咱们就能抓住时机，第一时间将丝绸贩运到别国，换取他们的皮货、香料、珠宝、珍稀药材。”
沈雁归同她一一列举各国的特产，又说了往后的打算，听得杜清徐一愣一愣。
“没想到王妃深居闺阁，竟能通晓天下事。”
沈雁归笑笑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私事，“徐娘的名头太响亮，我倒是建议你给自己取个诨名。”
「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换个诨名，隐藏身份，既是保护自己，也是新的开始。
杜清徐琢磨着自己最爱金银，便道：“金蟾招财，奴家姓杜，日后便叫杜蟾吧，乍一听也不不像女子，倒也省了麻烦。”
“女子又如何？咱们便是要叫世人晓得，女子不比男子差！”
沈雁归稍加思索道：“玉翼婵娟，美人也，就叫杜婵儿吧。”
正事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道：
“还有桩私事想要你帮我。”
“王妃但说无妨。”
沈雁归将纸条递给杜清徐，“帮我查她。”
「冯婉言」
杜清徐不是很理解，“以王爷的神通，什么查不到？”
“那我便等你告诉我，王爷查不到的。”
冯妧清做事周全，她绝不会送一个反骨或者脓包进王府，冯婉言身上有秘密。
杜清徐经商多年，各路牛鬼蛇神都认识一些，定能找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出来。
回到王府，沈雁归让青霜和绿萼一起，将两套新衣送去翠琅轩，还特意从库房挑了一支红翡滴珠三尾斜凤点翠金步摇。
冯婉言完全没有遮掩住自己的情绪。
“这些都是……给我的？会不会太华贵了些？”
绿萼：“王妃说庶妃的年纪，正适合穿红着绿，出去也是咱们摄政王府的人，再华贵也不为过。”
冯婉言故作傲气道：“她就不怕我抢了她的风头？”
青霜：“王妃说了，庶妃的风头也是王府的面子，庶妃想怎样就怎样，谁若敢说三道四，王妃必然替您做主！”
“自己都护不了自己的人，怎么有勇气说这话的？”
冯婉言胸腔涌着暖意，小声嘀咕道：“傻女人，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照顾人家爪牙。”
她摸着衣裳，若有所思。
▪冬至日。
“去梅园不该走这条路吧？”
沈雁归莫名想起那晚，狐疑看着墨承影，“夫君，这可是白天。”
第69章 口脂
墨承影哪里猜不出她想到了什么？
可他一脸似笑非笑，瞧不出切实的念头，只好奇道：“白天怎么了？”
沈雁归往里头坐了坐。
还没来得及与他保持距离，他倒先贞洁烈男起来了，手捂着胸口，斜着身子，语气不可思议道：
“青天白日，夫人莫不是想同我……”
又来了，又来恶人先告状了！
沈雁归脱口反问：“我想同你？”
“你你你、你而今怎么变成这样？”他声音陡转，质问变可怜，故作怯生生不好意思靠了过来，小声道：“夫人若实在是想，我这做夫君的，自然是要奉陪的。”
墨承影向来体热，衣裳穿得并不厚实。
他握着沈雁归的手，将她掌面贴在自己身上，双手下移，口中还道：“这里？这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