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劲极大,是真的起了杀心。
颈脖在他手中犹如易碎的瓷器,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掰碎。
陈皎的呼吸变得急促,崔珏面目阴狠,通身都是煞气。
意识到对方是当真的,她暗叫不好,玩脱了!
双手用力掰他的手,那人如泰山压顶,纹丝不动。
巨大的压迫力把她笼罩,那时崔珏看她的眼神阴沉至极,一双眼冷若冰霜,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就跟她初次见到的模样一般。
病态的,阴郁的,无法接近的疏离冷酷。
陈皎脑中警铃大作,有些后悔玩大了。她胸中翻腾,大脑高速运转,算计着要如何扭转局势。
崔珏死死盯着她,他讨厌这种失控感。
一直以来都对自己的心智把控自如,唯独陈九娘打破了他的底线,既让他生厌,又让他好奇。
她一次又一次踩踏他的底线,罕见的是他居然容忍了下去。
这简直匪夷所思!
崔珏忍受不了无法掌控自己的失态感觉,因为会让他极度不安,丧失安全感。
他想掐断那根苗头。
现在陈九娘的小命就握在自己手里,纤细的颈脖,白腻的肌肤,看起来那么柔弱,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捏死她。
她方才还不知天高地厚,现在似乎晓得害怕了,可见他的威慑起了作用。
对方软弱可欺的求饶表情令崔珏眼底的戾气消散了些,薄唇轻启,冷冷警告道:“下次你若再不知分寸,休怪我不客气。”
陈皎连连点头,似乎被吓坏了,红着眼眶,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崔珏这才满意了,缓缓松开了她。
原本以为他的震慑是有作用的,哪晓得他低估了陈九娘擅度人心的恶。
松开她的瞬间,陈皎不要命向他撒开了捕猎网。
崔珏的颈脖猝不及防被她勾住,他个头极高,脑袋被她硬生生拽低下来,还没反应过来时,陈皎作死吻了上去。
脂粉气息弥漫在鼻间,触碰到的唇温润柔软,那是崔珏第一次接触女人。
他背脊一僵,大脑卡壳,整个人呈断片状态。
陈皎再一次践踏他的底线,她没亲过男人,不介意拿他来练手。
那个吻生涩,却让人血脉喷张,从蜻蜓点水的试探,到淘气咬他,崔珏再度失控。
他跟见鬼似的一把推开了她,涨红着脸后退几步。
陈皎丝毫没有羞耻感,只看着他笑,鬓发微乱,一双眼亮晶晶的,恶毒又狡猾。
她故意道:“崔郎君不是想杀我吗,我赌你舍不得。”
崔珏面色铁青,吃人的心都有。
陈皎笑得猖狂,又贱又撩,提醒道:“你唇上还有我的唇脂呢,好意思出去见人吗?”
这话把他给刺激到了,顾不得一脸绯色,狼狈地开门出去了,好似她是洪水猛兽般,有多远滚多远。
陈皎得意的笑,这日子过得可真他妈刺激!
人玩人,最有意思了!
第31章 闹别扭的男人
外头的马春过来时见到崔珏匆匆离去,不明所以。
她困惑进屋来,见陈皎鬓发微乱,颈脖处一片殷红,被吓了一跳。
“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陈皎摸了摸颈脖,不以为意道:“方才我差点被崔珏掐死了。”
此话一出,马春被唬得眼皮子狂跳,脱口道:“他莫不是疯了?”
陈皎:“去拿铜镜来,我瞧瞧。”
马春连忙进厢房取铜镜。
陈皎咳了两声,那男人的手劲不小,倘若他真用力,她今天多半玩完了。
马春递上铜镜,陈皎照了照颈脖,殷红一片,确实看着唬人。
马春糟心道:“小娘子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把崔郎君给刺激了,以至于他这般失态?”
陈皎敷衍道:“没说什么,就争执了几句。”
马春不信,因为崔珏行事素来沉稳,不至于失手伤人,这举动委实反常。
但见陈皎不愿意说,她也不敢碎嘴,只问她有没有大碍。
陈皎摇头。
她觉得现在有大碍的应该是崔珏,从他的行为举止上推断,他应该没碰过女人,若不然不至于跟见到洪水猛兽似的,动不动就炸毛。
要知道她以前在柏堂混迹过,对男人的那点心思见得多了,老手跟生手还是分得清的。
她要把崔珏驯成手中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介意以身做饵引诱他为我所用。
陈皎的轻浮举止再一次踩踏了崔珏的底线,当天夜里那个男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的鲁莽之举。
说没有受影响肯定是假的。
崔珏有些口干舌燥,他无意识地舔唇,忽而想起被陈九娘亲过,又懊恼用衣袖擦拭。
那个忸怩的男人跟自己较劲,憋了满腹牢骚却无从发泄。睡不着觉,索性坐起身,披头散发的,像只备受困扰的野鬼。
他真的很想掐死陈九娘。
指腹上仿佛还残留着女人肌肤上留下的滑腻,崔珏鬼使神差摩挲拇指与食指,明明有意回避那种奇怪的触觉,却总忍不住回想。
他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滋味,像猫抓似的,浑身都不自在。
闭上眼重重地倒在榻上,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张轻狂又招人厌恶的脸。
狡黠的,轻浮的,试探的,明明让人讨厌,却又破天荒的吸引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