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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成了女配的姨母[穿书]_尺鲤【完结】(18)

  阮夫人体态丰盈绰约,可眉宇间却总是蕴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虚弱之色,即便是赶路匆匆,总归还是要细细养着才好。

  已经熬好的汤品也被奴仆端上了桌案,汤品是两份的,分别置于两人面前,灰黑色的炖盅散着袅袅的白雾。

  汤汁白色泛着微黄,闻起来却是带着药材的清香,闻着却是辨不出是什么汤,妇人眼睫轻眨,莹白的指尖捏着瓷勺,抿唇试探性般饮了一口。

  白茫升腾的水气将妇人昳丽的眉眼遮地若隐若现,在摇曳的烛火下,沾了汤水而变得格外娇艳欲滴的唇瓣饱满红润,分外惹眼。

  男人喉结滑动,喉咙干渴,又再次将手里的茶盏举起。茶汤已经有些凉了,带着凉意的茶水划过喉间,将干渴消去,又同时某种隐秘的蠢蠢欲动压下。

  门外有奴仆入内,在林樟身侧附耳小声说着什么,年轻郎君神色敛起,待主子和阮夫人俱将玉箸搁下后,上前两步,轻声道,

  “主子,郎中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褚峻颔首,迎着妇人带着疑惑担忧的眸光,温声解释,“阮夫人初愈,这两日又接连奔波,褚某便想着让郎中替阮夫人诊脉一番,不揣冒昧,还望阮夫人见谅。”

  “自是不会,倒是我又劳烦褚先生了。”

  阮秋韵忙道,烛火下盈盈眉目依旧带着讶色,显然没有意识到结伴赶路的褚先生心思竟这般细致

  来到了堂屋,郎中随着奴仆进门,身后还跟着一拎着药箱的童仆。老郎中须发皆白,面上风霜尽染,目不斜视地来到堂中,跪身问好,身后的童仆也跟着这般行事。

  看起来,委实是过于恭敬了一些。

  妇人眼眸定住,神色怔然,她抿了抿唇,只觉得那种奇怪的割裂感再次浮上心头。

  老郎中很快就诊完脉,又细细地询了几句,然后恭敬道,“这位夫人脉象伏而弱,食欲不佳,想必是心存忧虑,气郁胸中……并无大碍,待在下给夫人开上一方子,夫人饮下即可。”

  说着,又细心地交代了几句后,便执笔着手写下药方,交予守在一侧的奴仆。

  林樟将老郎中送出府。

  褚峻接过奴仆递过来的方子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林轩。林轩垂首接过方子,便径直往外走去。

  褚峻目光落在一侧有些怔然的妇人身上,“等会伙房将药熬好,奴仆会给阮夫人送过去。”

  阮秋韵回神,在烛火下柔和的眸光落在男人身上,又道了句谢。

  晚食结束,阮秋韵回到院子。

  几个粉衣的小婢正恭身立于外间,见妇人回来后立即跪着行礼问安。

  俱是十几岁年纪的女孩,跪在冷硬的地板上,低眉垂眼间带着奴仆的温顺,阮秋韵脚步顿住,心里有些复杂,“你们起来吧。”

  “是,夫人。”

  几个小婢轻声唤着,很快便起身,躬身退于两侧。

  外间不及内间暖和,却也是烧着两盆炭火的,比屋外要暖上许多。

  复杂的情绪敛起,妇人温和道,“你们不用守着我,先去用晚食吧。”

  几位小婢闻言,面面相觑,虽不解却又生怕惹怒了贵人,也还是拘束地退下。阮秋韵又看向身后一直守着自己的春彩,也柔声道,“春彩,你也去用晚食吧,今夜不用守着我。”

  春彩闻言,立即急了,“这可怎么行,夫人夜里没人伺候怎么行……”

  阮秋韵无奈,眉眼柔和,“我就在屋子里待着,不出去,也无需旁人守着。”

  “赶了一日的路,你先去用晚食,待用完了直接回房休息,我们明日还需要赶路,早些休息也好。”

  小姑娘眉眼都拧着,看着似还是有些不放心,可在夫人的再三坚持下,犹豫了片刻,却还是转身出了屋子。

  伺候的奴仆尽数离开了,妇人缓缓步入内间,将肩上的来到朱窗旁的榻上坐下,将窗户掖开半扇。

  内间极暖,屋外寒冷,习习寒风顺着窗牗吹入,还夹杂着零星的雪花,吹地身子有些冷,却又能叫人头脑清醒,明亮的月牙高悬苍穹,洒下一片的银辉。

  妇人将手搭在窗上,莹润的手背雪白细腻地如同一捧新雪,她抬眉怔怔地看着高挂的明月,清绝的面容在烛火下明暗掺半,神色怔然。

  卫家是普通的商户人家,家里虽然也雇了人伺候,可规矩却并不严苛,并没有见人就跪的规矩。

  她自从过来后又不常出院子,也从未见过跪在自己跟前的人,因此即便在去了解这个时代的过程中,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尊卑差异的概念,但对这个概念的感触却并不深。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跪在自己面前……

  妇人黛眉微蹙,眼睫轻垂,有些不愿去想那同自己所接受的教育相比,而显得有些割裂的场景。

  可如今已经身处其中,又如何能逃得开呢……总归是要努力去适应的,不仅是要适应旁人跪自己……还要适应有朝一日,自己跪别人。

  在那本书里,盛京是大周的皇都,总归是有很多平头百姓需得叩首行李的贵人的。

  月上树梢头,妇人临窗而坐,寒风略过,梅花树飒飒作响,又携着丝丝缕缕的清香随意飘荡,阮秋韵抿着唇,借着带着寒意的梅花清香,努力地将起伏不定的心绪压下,却听外间传来了怯怯的声音。

  “夫人,汤药熬好了,奴给夫人送过来了。”

  阮秋韵回神,起身缓步朝着外间走去,粉衣小婢手里捧着食案俏生生地立着,食案上放着的是还冒着热意的青瓷碗,还有一碟子橙黄的蜜饯。

  “多谢,先放在圆案上,等凉了我再喝。”妇人柔声道,

  小婢先是一怔,后小声应是,小心地将食案放下,等了片刻,见贵人并无其他吩咐,便请安旋身退下。

  汤药冒着热意,摸着碗壁却并不算烫,阮秋韵将汤药饮下,眉头皱起,又很快拣了一枚黄橙橙的蜜饯放进嘴里。

  蜜饯甜糯,将舌尖的酸苦压了下去,远山般黛眉略微舒展,妇人来到朱窗旁,缓缓将窗扇阖上半扇。

  投落院子的烛火熄灭,妇人的身影也逐渐隐去,似是上了榻。内间四角的炭火烧地正旺,整个里间暖意融融,梅花清香顺着窗牗飘散入内,催人入梦……

  夜已深,月也已过半,为了生计忙碌了一日的百姓大多已经沉入了梦乡。

  寒风萧肃,街道静悄悄,打更的更夫身穿棉袄,穿街走巷地敲打竹梆子,嘴里吆喝着,也更凸显着街道的死寂安谧。

  寂静的街道上,随着从远处传来是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齐整,提着烛火的更夫神色惊疑,立即循声看去,在昏暗的月光下,只看得清沿着这个方向跑在前头的几匹大马。

  嘴里的吆喝停下,举着火烛的更夫躬着身子,慌忙地将手上的烛火吹灭,迅速朝街道里侧走了几步。

  数十匹马从身前略过,带来一阵阵寒意,寒风刮脸而过,让人生疼。可更夫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呼吸几乎是屏着的,直到察觉到马队已经消失在街道拐角,才战战兢兢地从走出来,看着马队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

  小城镇里也偶有运货的马匹出现,但也是一两匹,如同这般出现这么多的,倒是第一次见,特别还是这样半夜的时候。

  ……莫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吧。

  更夫心里暗暗揣测着,虽好奇,却不敢升起丝毫探究的心思。

  这般威风凛凛的大马,上头骑着的想来都是些贵人,这贵人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接触的。

  又观望了片刻,马蹄声逐渐远去直到消失,更夫松了口气,将灯笼里的烛火重新点上。

  冬日寒风吹得骨子生疼,更夫又从怀里掏出酒瓶子喝了两口,然后举着火烛,继续敲着竹梆往前走……

  第16章

  已近午时,几个院子里的烛火都已灭了,整个宅院被沉沉的夜色笼罩着,四处一片静悄悄。

  守门的两个奴仆一左一右坐着,手里拿着还亮着烛火是灯笼,脑袋一点一点缓缓往下磕,抵不住倦意正打着瞌睡,也因此并未注意到轻飘飘落在墙跟处的几个黑色身影。

  月色昏暗,几个黑衣人影落在墙角处,后迅速移动,很快消失在墙角处,循着风声,朝着主院的方向而去。

  锐利的刀尖在月华下闪着凛凛寒光,几个黑衣刺客接连顺利地进了主院。为首的两个刺客推开屋门,进了里间。

  里间一片黑暗,刺客直奔床榻而去,床榻上的伏起隐约可见,刺客心神一凛,泛着寒光的刀尖径直就落下——

  嗤!

  尖锐的刺刀径直刺入了床板,蒙着脸上刺客眼眸睁大,猛地一手将锦被掀开,却只看到一个被置于锦被下的枕头。

  不好。

  刺客迅速从屋里出来,可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一支支箭矢划破了深夜的寂静,从院落的四面飞速射出。

  为首的黑衣刺客面巾下的脸色一凛,脚步立即停住,紧接着低斥一声,就急急地朝后退去,似乎是想要退出一方小小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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