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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成了女配的姨母[穿书]_尺鲤【完结】(96)

  听清楚女儿的话,即将要怒发冲冠的定远侯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已经将停下了用食,脸上还带上了些许失意的女儿,沉思了片刻,正欲开解,却听女郎道,

  “父亲打算何时启程,若是定下了时候,记得告诉女儿一声,女儿想同几位友人道个别。”

  虽然有些不舍,但项真到底不是个肆意任性的女郎,她心知父亲的难处,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心绪。

  女儿如此懂事,为人父合该欣慰才是,可定远侯看着女儿脸上的笑意,心中却是一丝喜意都无,眉锋紧紧皱在一起,最后也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朝食结束,女郎回了自己院子。定远侯神色复杂。

  见状,管家奉上了一盏茶,温声安抚道,“姑娘如今正是需要友人陪伴的时候,要同友人分开,心中自是不舍的。待回了交州,姑娘再多结交一些友人,心中的伤感也自会淡去。”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定远侯颔首。

  管家想了想,又询道,“侯爷,待奏折批下,侯爷启程交州,那府里那位小郎君该如何?”

  无论是何种人物,那位纪小郎君长得这般的样貌,总归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既然已经选择袖手旁观,那么这块烫手山芋也合该抛出去才是。

  定远侯沉思了许久,眉目逐渐皱起,思虑了许久后,才缓缓松开。

  ……

  陛下年岁尚小,太后垂帘听政,因此定远侯上奏请求离京的奏折递上后,很快就到了太后的书案上。

  唇角的笑染上了一丝讽意,太后眉目微敛,将手里的奏折缓缓阖起,随意置于桌案上,“瞧瞧,我们太皇太后不过是透露出一丝要择定项女郎为大周皇后的消息,定远侯就被吓地要跑了。”

  殿里的宫侍大多已退下,唯有从邹家带进宫的婢子在太后身侧守着,明夏对于主子的心思略知一二,心知太后此时情绪不佳,亦不敢多说旁的,只符合着道,

  “定远侯府人丁凋零,如今膝下也唯有项目女郎一女,听闻定远侯从小疼爱非常,自是舍不得掌珠入宫的。”

  太皇太后打着的拉拢定远侯的主意,如今是泡汤了,而倘若定远侯离了盛京回了交州,他们邹家想要倚靠定远侯手上兵权一事,也是功亏一篑了。

  太后面色微沉。

  平北王这些年接连贬黜刘氏子弟,如今朝堂之上文臣之中刘氏势微,可刘氏一族若真的是同六大营有联系,即便是朝堂之上再势微,对其而言也不是多伤筋动骨的事。

  兵权,兵权,兵权。

  如今也只有唯有邹家无任何兵权可以倚靠。

  两万十六卫,五万城防军,三万禁军,二十万冀州军,十万交州军,余下便是二十万的六大边营……这些是大周所有的军队,不是各有拥趸便是自立为王,又有那一家可以为他们邹家所用呢?

  连龙椅上的皇帝,都不是他们邹家的。

  “可有探听仔细了,那孩子的确是在定远侯府,确定无误?”似想起了什么,太后侧眸看着明夏,轻声询道。

  明夏立即会意颔首,似避人耳目,声量了也放轻了许多,“定远侯府里的确多出了一位小郎君,是定远侯从一庄子上带回来的,在年岁上,的确是同小主子有些相似,只是未曾见过容貌,尚且不能确定。”

  她顿了顿,又轻声道,“主子,可需要派人再去庄子上查证一番?”

  终于得到了还算不错的消息,太后面色稍霁,摆了摆手,“无需,这般做最是容易打草惊蛇。”

  明夏应是。

  太后沉思了片刻,敛眉道,“父亲的寿辰即将到了,你传话给母亲,届时父亲寿辰时,让府里女郎给定远侯府递个帖子。”

  明夏再次敛眉应是。

  太后摆摆手,明夏随即旋身退下。

  眸光再次落在桌案上的奏折上,太后神色不变,却是将奏折执起,放在了那一堆留中不发的奏折里。

  “母后!”

  奏折才被放下,便有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开殿门进殿了,小皇帝见到坐于上首的母后,立即笑着跑了过去,坐在了母后身侧。

  太后唇角扬起,从袖口里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为小皇帝细细地擦拭着额间的汗意,柔声询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母后,朕能不能下旨,不让宣平公进宫了,宣平公每回入宫都要来拜见朕,唠唠叨叨的,朕实在厌烦。”

  小皇帝皱起眉,语气里尽是不满嫌弃。

  太后面色不变,将帕子收起,只无奈地笑了笑,“陛下说笑,那是你皇祖母的嫡亲胞弟,你皇祖母近来身子不适,因此宣平公入宫看望长姊是常事,陛下无需介怀。”

  小皇帝撇撇嘴,退而求其次,“既然如此,宣平公只看望皇祖母即可,又何必屡次出现在朕面前。”

  说是看望,每每装作慈爱,还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叫人听了心里厌倦烦闷,若非知晓祖母会怒自己,小皇帝恨不得每次都把宣平公给打出去。

  “宣平公心中挂念陛下,自是想多见见陛下的,陛下若不喜,往后只让宫侍挡着即可,又何须这般烦闷……”太后面色渐柔,再次柔声地安抚着小皇帝。

  母后的话逐渐让小皇帝心里的烦闷褪去,也唯有母后的话,小皇帝才不会顶撞,他混不在意地敷衍颔首,心里却是对宣平公更加厌恶了……

  “反正本侯昨日已经递了离京的奏折,若是王爷不愿留那下那小子,本侯只管将那小子送回他父母身边。”定远侯左右踱步,有些急躁道。

  “定远侯不愿留那孩子,那就送到王府,本王自会看顾。”褚峻呷了一口茶汤,心不在焉道,“只是侯爷所说的离京奏折,本王也确是没看见。”

  太后垂帘听政,摄政王辅佐朝政,都是能够接触朝臣的奏折的,如今奏折并未递下,只可能是其中一人留中不发了。

  大周对于武将管束严格,只要那封奏折一日不发,自己便一日不能带着女儿回到交州……定远侯眉头紧紧地皱起,看着勉强端着个人样的褚峻,只面沉如水,垂首恭敬沉声道,

  “军不可一日无帅,本侯乃交州军的统帅,自当带领着交州军常年戌守疆土,奏折明日本侯会重新奉上,还望王爷批下。”

  平北王在朝中一手遮天,批下一个离盛京的奏折不过轻而易举的事,虽觉得对褚峻这个家伙低头有些憋屈,但是定远侯还是想带女儿返回交州。

  可等了许久,上首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定远侯心霎时沉了下来,拳头紧握。

  “定远侯是不是觉得,只要带着项女郎躲回了交州,就能躲过盛京如今的泥潭了。”温和熟悉的男声从一侧传来。

  定远侯倏地抬头,眸露凶光,气势汹汹。

  从屏风后出来的姚伯羽直面着定远侯久经风沙的凌厉气势,依旧面不改色,他缓缓来到厅堂内,分别对着上首的王爷和下首的定远侯,有礼地施了一礼。

  “即便远在千里外的交州,侯爷手里的军权便是活靶,若是天下乱了起来,侯爷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

  第72章

  “姚尚书说笑, 少帝如今距离亲政不过一载余,身侧又有王爷等诸多朝中肱骨辅佐,正是安稳的时候, 又何谈会天下大乱。”

  大周绵延百年,即便出了如先帝这般昏庸无用的君主,也有余威尚在,如果褚峻安安分分做辅佐少帝的忠臣,这天下便不会乱, 定远侯面色不变,干脆地顺势箕踞而坐,避重就轻。

  似没有听出定远侯的言外之意, 姚伯羽嘴角依旧噙着笑,言语也依旧不急不缓, “侯爷久居交州,恐怕对大周如今的局面尚不甚清楚……”

  这些谋者大多口舌如簧, 轻易就能将人骗地团团转,定远侯早些年就已经领教过了,想着自己还未批下的奏折,还有家中那位烫手郎君, 只压下了想要挥袖离开的念头,勉为其难地听着。

  “……如今户部已经查清, 凉、益两州收入国库的赋税不过三成,其余七成皆被充做六大边营的军饷粮草。先帝在时, 六大边营的军卒不过二十万, 如今探听得知,军卒人数却是已经接近二十五万……”

  看着定远侯逐渐变了的脸色,青衣谋者面上的笑意缓缓收起, 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语气放轻了一些,“这些事,远在交州的侯爷,可曾知晓。”

  这些,定远侯的确不知道。

  私招兵马,贪慕税粮。

  这些同意图谋反也无异了。

  属实骇然。

  定远侯半晌不曾说出一句。

  “自先帝在时,六大边营便有了如此种种行径,虽先帝去后有刘氏在其中遮掩,却也并非无迹可寻,若是侯爷不信下臣之言,只谴人去凉、益两州探查,一探便知。”

  姚伯羽再次笑着拱手,温润有礼,只施施然作着陈词,他话已说得清楚,信与不信,也全凭定远侯自己思虑。

  所以早在先帝时,凉、益两州的六大边营就有了不轨之心……定远侯此时面色铁青,眉头打起了结,连方才想要让平北王给自己批下奏折的心思都没有了,只火急火燎地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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