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不禁想起前不久百层塔播报的名字。
若真是祝淼,他们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
“能让他如此'听话'地躺在床上必然是有控制能力的异能,”楼炎缩在角落里生着火躲避风寒,对着凑在他身边蹭暖的玩家说道,“那肯定不是我了。”
更不可能是徐湘,也不可能是他无效化异能的搭档。
再排除能召唤出匕首的齐升、让草木快速生长的崔竹沁以及几位虽有攻击能力却无法控制人的玩家,那也只剩下祝淼、易沧澜、唐羽岚以及能力特殊的俞新了。
“我?”俞新接收到楼炎的怀疑目光,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说,“掌控多种元素和精通单一元素是没办法同时掌握的。”
“我只是怀疑。”楼炎也知道和自己同层的玩家实力不会超过自己太多,俞新是顺带,他最怀疑的还是祝淼和易沧澜。
就连唐羽岚在这两人面前都稍逊一筹。
“可以怀疑我哦,”易沧澜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猜忌,“我不介意你向我动手。”
易沧澜不介意,楼炎介意,在被易沧澜咒后他便暗暗发誓不到万不得已不去跟这个神经病作对。
所以在听到易沧澜的话后他也只能冷哼了一声作罢。
“尸体皮肤呈现鸡皮状,是逐渐冰冻造成的,无论是外界的风雪还是异能都和瞬间冰冻有别。”祝淼像是不怕冷一样站在风口处,她只随意看了一眼便得出了结论。
她没有被怀疑后的慌张,用手搭上破损的木板,眨眼间那个破损的大洞就被寒冰覆盖,再也吹不进一点风。
这是瞬间冰冻,楼炎了然,却也没有排除对祝淼的怀疑。
他甚至觉得祝淼只是在教他们如何区分,毕竟能做到瞬间冰冻的人怎么不会逐渐冰冻呢。
“瞬间冰冻皮肤呈鲜红或粉红色。”她说。
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反正楼炎是记下来了。
逐渐回温的室内让大家都渐渐平缓了姿态,几个冷得没敢上前查看的玩家也都聚到了杨云起的床边。
他蜷缩在床上并没有变成画中的一部分,唐羽岚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将他的四肢打开,因为失温他身上的尸斑呈现出了暗红色的状态。
线索到此中断,嫌疑人的范围确实缩小了,可无论是三人中的谁,都不是好对付的。
前三位怀疑对象都或多或少地发表了下言论,但轮到唐羽岚时,他竟有些无法反驳。
让一个能够控制温度的玩家受控失温,似乎也只有他们几个能做到。
可要让自己撇清嫌疑,他确实也没办法。
疑云在众玩家中散开,气氛仿佛又回到了沈元秀遇害的那天。
“这次怎么没有变成画?”最先被排除嫌疑人范围的徐湘疑惑道。
“可能要在第二天才会变成画。”沉默良久的唐羽岚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凶手和将死者变成画的不是同一个人吗?”徐湘扯了扯挂在墙上的画框,画框很松,她一动就掉了下来,还是祝淼及时接住才没掉落在床上。
“应该不是,”唐羽岚说道,“凶手要是有能力将他放入画中,应该也不会让我们看到尸体了。”
祝淼指间轻动碾化了画布上蹭到的霜,她将画框挂了回去又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果然,被摘下来过的画框就会松动。
“画框是不是被人动过?”徐湘看着祝淼晃动画框的动作,那副画框好似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是凶手没能将杨云起放入画中才放回去的吗?”徐湘摸着下巴沉思,如果真如她说得那样,那么沈元秀被融入画布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难道只有女爵才能将死者放入画中?”俞新也加入到了探讨中,她摸摸画框的木制外框又默默柔软的画布没摸到什么独特之处。
“是必须触发某个条件才能入画吗?”她疑惑地喃呢。
咔嚓——
一声脆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齐升尴尬地将脚抬起,他踩碎的正是被覆上冰霜的假花。
假花碎得彻底,混合着脚底的污渍一时看不出颜色。
唐羽岚快步走到齐升身边,蹲下身将那一小片假花拾起。
他用衣摆擦干净污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判断出它的颜色。
“怎么了?”齐升问道。
唐羽岚摇摇头,他手中的假花是棕色的,和沈元秀房间里的相同。
“假花有问题?”齐升脱口而出。
唐羽岚瞪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得似乎所有人都能听见。
“花怎么了?”楼炎想着既然听到了不如直接问了。
而唐羽岚迫于此情形也只能说:“我感觉假花的颜色是关键信息。”
“所以……”他叹了口气,“大家盯紧离自己最近的花,千万别被凶手掉包了。”
他说完所有人都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假花,假花只有五朵,十一个人盯着总不会出错。
唐羽岚这么想着,也快速扫过了那些花,三多蓝色两朵棕色,按照他的猜测对应的是《最后的晚餐》中从右往左数的第二个。
“这里还有一朵。”楼炎的声音忽然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他蹲在床头,床头的花瓶正是昨天被杨云起打碎的那支。
楼炎从床底找出了一朵假花,假花也被冰霜覆盖,以至于楼炎拿它时都需要双手捧着。
唐羽岚朝他的手中看去,看到的是一朵绿色的花。
第76章
蓝、绿、棕。
唐羽岚怀疑的人物一下子从右三变成了左一。
可在他的记忆中这间房里的假花应该只有蓝、棕两色。
他有点不相信楼炎,快步来到他的身边蹲下往床底下看。
但床下除了被寒风吹到结的冰霜外只剩下了一地被打碎的花瓶。
若是瓶中有花应该也落在了床下。
“可以给我看看吗?”唐羽岚问道,说完,便拿起了楼炎手中的花。
祝淼抬眸正好看到唐羽岚指间接触的地方发生了断裂。
楼炎和唐羽岚同时一惊,纷纷伸手去接,却都慢了重力一步,那朵花掉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唐羽岚没想到这花那么脆弱,只是轻轻一碾便碎了。
祝淼在他身边蹲下,伸手将这几片碎了的花瓣拼合在一起。
“你觉得会是左一还是右三?”唐羽岚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但他相信祝淼一定能懂他的意思。
“按颜色来看,应该是左一。”
答案是右三。
第二天早上,杨云起被摆成了头向左,右手手心向自己的模样。
在他的左半边身子好像被什么遮盖住了一般,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唐羽岚看着这幅画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昨天影响他判断的正是楼炎忽然从床底下找到的那支绿色假花。
可那朵花显然已经被冰冻了许久,凶手恐怕早已知道假花的作用。
只是……唐羽岚不解,既然凶手都已经知道了假花的作用,为什么还要将尸体呈现给他们看呢?
“这是女爵干的吗?”俞新盯着那一幅画充满了疑惑。
“如果是凶手干的,为什么还要分两天呢?”徐湘也同样不明白。
她们想去问问祝淼的看法,可是祝淼并没有给她们机会,她只是看了一眼便离开了杨云起的卧室。
这次唐羽岚也没说要去谁的房间看看,他的眉间充满了疑虑一直到餐桌上还在思索着。
“呕——”
伴随着酒杯掉落在地上的扑通声,崔竹沁单手撑在桌边,半边身子俯在桌子底下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徐湘就坐在她的边上,看着恨不得将胃囊吐出来的崔竹沁和撒了一地的葡萄酒略显疑惑。
崔竹沁并不是不能喝酒,但是今天的反应似乎太大了。
“你没事吧?”徐湘低声问道。
“血……里面……有血。”崔竹沁干呕了好几声,才勉强压下恶心感,她哆嗦着手擦去嘴角沾到的酒液,平复了好久才说。
“血?”徐湘蹲下身,用手指沾取地上的葡萄酒放在鼻尖闻了闻,并没闻到血腥味。
“这是血。”崔竹沁肯定道。
唐羽岚立刻想起了女爵说的话,赶紧低头嗅了嗅杯中的液体,闻到熟悉的葡萄酒香后,他皱了皱眉,又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面对急着向他求证的崔竹沁,他摇了摇头。
“不可能,”崔竹沁瞪大眼睛,“我喝到的就是血。”
“你要不试试我的?”徐湘将自己面前的就被推给崔竹沁。
崔竹沁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抿了抿。
“呕——”果然,直冲天灵盖的血腥味让她胃里感到一阵不适,转头干呕了起来。
徐湘不可置信地闻了闻杯中的酒,又品尝了一口,却这么也尝不出血腥味。
“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