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好道。“我找到了这个令牌,我也记不清有没有来过药宗,之前的记忆我都忘掉了,却记得这个,有了这个你就能证明不是合欢宗作的了。”
宋玉闻言才露出笑意来,敷衍得用手摸了摸他。“做得好,以后你可以有机会来见我。”
男人羞涩笑了,“那精怪附身于我,偷了琉璃塔,阿玉,你不要怪我,实在不是我所愿。”
“我知晓了,自然不会责怪你。”宋玉敷衍了他几句,把他赶走了。
她正待仔细瞧一瞧这个令牌,黎倾皎从暗处走了出来。
“宋道友,可借我一观么?”黎倾皎微微含笑,暗含锋芒。
宋玉反应很平淡,“哦”了一声。“是你啊。”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我得先禀告师尊之后才行。”
黎倾皎惊讶了。“啊?”这可是你宗门的重大秘密啊,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答应了?
大概是她的反应太强烈,宋玉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师尊说,可以让你看。”
她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只留下黎倾皎久久回不了神。
这是什么意思,当真是和母亲情谊深厚还是另有一层深意呢。
宋玉和这男子的情事是她故意为之么?
玉蝶灼热,是她久久不来,许栖荣给她传了音。
黎倾皎深深吐了一口气,无论这是什么意思,她没有任何筹码,只得踏进。
她无意识的攥紧了手指,却忘了手指上还包着竹叶。
竹叶一个个掉落,浓艳的紫色敷在指甲,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漂亮得不像话。
黎倾皎待回了房间,许栖荣正在染另一只手,见她回来有些不满,“你去了好久,不过指甲好像染成功了。”她喜滋滋道,“非常漂亮。”
黎倾皎有些心不在焉,她打起精神来。“是的,我的也成功了。”
两个人又染了另一只手,紫藤花瓣也所剩无几了。
许栖荣观赏着自己的指甲,突发奇想。“其他的花也能染指甲么?”
黎倾皎收拾药杵,回答道。“可以呀,不过寻常的花可不行,要颜色浓艳的花瓣指甲才能染上颜色。”
待许栖荣离开,黎倾皎心事重重,不停往大殿前张望。
可并没有看见宋玉的身影,黎倾皎有些焦躁,感应到她情绪的息灵境安抚道。“主人,别慌张,她马上就出来了。”
黎倾皎平复好心情,告诉自己不急不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片刻后,宋玉才从大殿里出来。
黎倾皎迎了上去,语气很平静。“仙尊怎么说?”
宋玉意味深长地开口。“这确实是偷走琉璃塔的人戴的令牌,这下我合欢宗的清白便可洗清了。”
“你们任务也可完成了吧,只要药宗和合欢宗在捉妖时和平共处,不招惹事端不就好了么?”
黎倾皎并未答话,她捧着那块被刻花的令牌,确实只显露出一个随字。
却依旧分辨不出来什么,黎倾皎观摩了半天才还给宋玉,她微笑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只是一块令牌罢了,而且现在又辗转真的来到了合欢宗,你以为拿出这块令牌来,药宗的人便可相信么?”
宋玉的表情僵在脸上。
黎倾皎眼睛里闪着恶劣的光芒,“除非你肯供出你的情郎,让他去向药宗认罪。”
宋玉表情冷淡,黎倾皎知晓她肯定会不顾情郎的安危,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男子真去了药宗,药宗的人听他说是精怪附身,也肯定不会相信。
即便事实真是如此。
第23章 他的妄想
◎他却只吻到了一团空。◎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大概是宋玉的表情太难看,她微微笑道,“改天再来胭脂阁上妆吧,你很美上了妆更添绝色。”
黎倾皎打了个寒颤,连忙拒绝。“算了吧,好姐姐,不过我师姐可以来,她跃跃欲试呢。”
正打算和黎倾皎打招呼的许栖荣:?
待宋玉离开后,黎倾皎敛下复杂的神色,合欢宗到底是敌是友,只有问过母亲才知晓了。
她决计不能做别人的棋子,也别想掌控她。
许栖荣阴气森森在她身后,“你又打我什么算盘啊?”
却看见她难掩的神情,微微一怔。“你不舒服么?”
黎倾皎舒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怀念在剑宗的日子。”
不,她是怀念在雀翎城无忧无虑的时光,但是她深深地明白,那只是虚假的安宁。
许栖荣不明所以,但亲昵地靠在她身上。“我也累了,出来不过几日,却感觉如此漫长。”
房间内的祁淮之,闭着眼睛念清心咒,他紧紧抿住唇,正在打坐。
心魔在释放他的心底的欲念,它引诱他,折磨他。
清心咒念在口,他的脑海却装满了黎倾皎的笑颜,她情蛊发作时脆弱的模样,练剑时她的意气风发。
以及她被吻住时的呜咽,那白玉似的脖颈。
满心满眼全都是黎倾皎。
祁淮之命令自己不去想,心魔却愈来愈张狂,它“桀桀桀”直笑,只有祁淮之失了控,他便可以夺取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欲念横生,祁淮之凝神静气却完全没有作用,这种感觉比情蛊发作还令人无力,情绪浓厚到了头。
迷蒙间他似乎看见黎倾皎推门走了进来,她发上珠钗摇摇欲坠。
张狂的心魔也不吭声了,他和祁淮之本是一体。
他在幻想什么,心魔便在幻想。
他在看见什么,心魔也在看见什么。
离得近了,祁淮之看见黎倾皎弯下腰,珠钗欲落,她声音娇滴滴。“祁淮之,快给我戴上呀。”
她眉目含情,漂亮得不像话。
祁淮之感觉他好像醉了,却克制不住靠近她。
就好像是在杨柳下的一幕。
他却没有给她戴珠钗,而是在那重云一样的发鬓上把它拔了下来,霎时发丝倾泻,披在黎倾皎的肩头。
黎倾皎娇艳的唇,一张一合。“祁师兄,吻吻我。”
祁淮之扶住她的肩头,他沉醉其中,心魔也欲醉,慢慢靠近了那待人采撷的朱唇。
她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字不说却让他的心尖发颤。
他却只吻到了一团空。
祁淮之昏沉沉的头脑终于清明,眼前的房间内空空荡荡,哪里有让人闻之欲醉的心上人呢。
情绪翻涌后平静下来的胸腔也空空荡荡,失落和恼羞成怒蔓延,他竟然在自己的幻想中动了情,还迫不及待地想要吻她。
之前他还有身中情蛊的由头掩耳盗铃,如今的事像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无声的嘲笑他,祁淮之,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他颓废的闭上眼。
“祁淮之!”他茫然的睁开眼,这次又是他的幻想么?
祁淮之怀着一丝希冀,日光照进来,薄怒的少女气势汹汹走进来,黎倾皎在他面前站定。
“给你传音了,你怎么不回应?”黎倾皎非常不满,她发现那个男子的踪迹了,想要找寻却没有祁淮之给的令牌,根本出不去。
她和许栖荣分别向祁淮之传了音,却好半天没有回声。
祁淮之露出笑意来,这次不是他的幻想,她生动活泼,站在他的眼前。
“抱歉,我在打坐,没有听见传音。”
“是有什么要事么?”
黎倾皎余怒未消,张开手问他要令牌。
先前进了合欢宗,她和许栖荣的令牌都放在祁淮之身上,祁淮之连忙从怀中取出递给她。
黎倾皎“哼”了一声,时间紧迫,她抬步就走。
祁淮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三人急急忙忙去大殿,向仙尊说有要事出去一趟。
先前她和许栖荣说话间,她靠在黎倾皎身上,许栖荣竟眼尖发现了宋玉遗落的传音石。
各宗的传音石都不一样,合欢宗的是锦鲤样式的。
黎倾皎拿在手里,刚好锦鲤亮了亮。
按理说传音石都认主,陌生人是不能查看传音的,但恰逢它刚闪烁。
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阿玉,我回凡间了,如果你想见我,记得给我传音。”
凡间,那男子竟不是各宗之人么?
黎倾皎当机立断,与许栖荣商议后就要赶去凡间。
至于宋玉的锦鲤石,黎倾皎又给扔回原地了。
反正没有用处。
虽然知晓男子去了凡间,却不清楚他的下落,许栖荣猜测。“看他仙风道骨的样子,应该是个道士吧。”
黎倾皎蹙起眉头,“一处一处找太浪费时间了,要想知道他的去处,还是得询问宋玉。”
黎倾皎又折返原地,扁嘴把那个锦鲤石又捡起来。
没办法,有求于人就得拿出态度来。
宋玉还在胭脂阁,她笑意盈盈给一个弟子描眉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