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魔说得不对，就算没有情蛊，她也会成为他的师妹。
祁淮之掩饰性地想。
伤心吧，愤怒吧。
心魔愉悦地大笑，你的一切黑暗的情绪都将成为我的养料，茁壮我的灵魂。
黎倾皎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她还在想琉璃塔。
黎倾皎小声问息灵境，“云影，你能感觉到琉璃塔的气息么？”
息灵境感应了片刻，无奈地摇摇头。“我察觉不到，可能是离这里太远了。”
“不过这个人身上曾有过琉璃塔的气息，他没有说谎。”
黎倾皎大失所望。
她喊了一声许栖荣，然后对祁淮之说。“祁师兄，我们走吧。”
许栖荣如梦初醒，跟着黎倾皎站起身。
三人向李鸰道了别，出了道观。
祁淮之望着秋水崖，话声平淡。“相比较是操控他的身体，我更倾向于是那精怪抹掉了他的记忆。”
“毕竟他什么也不记得。”
许栖荣附和。“妖术操控别人的身体，被控者会有模糊的记忆，这个是抹除不掉得。”
黎倾皎陷入深深的不解。“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利用一个凡人，直接变成他的样子盗取不就好了么？”
“或许是他身上有不同之处吧，而且药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闯进的，却如此轻而易举。”
这接连发生的事都透出可疑和漏洞。
祁淮之蹙起眉头。
两宗的矛盾没有一丝的进展，反而又多出许多问题。
“问题还是出在合欢宗里。”黎倾皎突然非常笃定，她眼睛发亮。
“宋玉接近李鸰是别有图谋。”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她话声清脆。
三人一商议，还是决定回到合欢宗。
天高路长，黎倾皎单薄的身子被风吹的摇晃，她太累了，这些时日她顾及着琉璃塔，幻境也闯，又总是奔波。
她感觉额头发热，心尖也热。
她反应有些迟钝，好半晌才发觉又是情蛊发作了。
黎倾皎勉强御剑，情蛊似乎又强烈了，她浑身滚烫，就要失掉力气。
祁淮之反应比她还快，让若冰剑靠近了黎倾皎，他担忧地问。“还撑着得住么？”
黎倾皎点头。
她不肯示弱，还想尽快找到琉璃塔的线索。
祁淮之忍着痛和升起的情潮，在她的周身停住。
很痛。
祁淮之的嘴唇要被咬出血来，他眼角发红。
也很难受，他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靠近黎倾皎，他想生生忍住这种欲望。
心魔却不甘于此。“祁淮之，抱住她，占有她。”
他垂涎欲滴，看着眉眼泛春的少女，急不可耐地命令祁淮之。
“怎么了？”早已落下他们一丈远的许栖荣回过头，不理解他们为何如此慢。
黎倾皎没有力气了，她现在全靠清凝剑自己飞，摇摇欲坠。
“倾皎她有些不舒服。”祁淮之扫了一眼昏沉的黎倾皎，有些青涩地说出这个亲昵的称呼。
“祁淮之！”心魔狂躁了，作为他的心魔来说，他渴望地便是宿主的上千倍不止。
先前他太弱小，感觉也微弱。
现在却不同，好像是万虫撕咬一般的难耐，让他暴躁，也更渴望。
祁淮之不想理会心底这个邪物，可他看见黎倾皎虚弱的模样，轻轻搂抱住了她。
一声喟叹在他的心尖，搂住了黎倾皎让他如此满足。
就好像他本是一块残缺的碎片，如今和另一个缺口合并在了一起。
失去主人的清凝剑嗡嗡作响，围着两人。
祁淮之也失了全力，他站在若冰剑上对许栖荣说。“倾皎的情况不太好，你先回合欢宗，我留下来照顾她。”
许栖荣望着昏沉的黎倾皎十分担忧，她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祁淮之轻声说。“快去吧，你也多保重。”
说完他勉强用神识让若冰剑下落，下落之处是一处山洞。
祁淮之吞了一颗回春丹，他抱着黎倾皎走了进去。
情欲上涨，他面色潮红。
清洁术施展，祁淮之把她靠在墙上。
黎倾皎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她话声像撒娇一样。“祁淮之，我好难受。”
他极力忍耐着，却被她的红唇吸引。
心魔不停作祟，他蔓延出的狂躁和垂涎影响了祁淮之，他抿住唇不说话。
黎倾皎发脾气，她意识朦胧。“都怪你，我讨厌你，祁淮之。”
一向坚韧的少女低泣，祁淮之情不自禁跪坐在她身前。
笨拙地用软话哄她，他的声线愈来愈低，薄唇离她也越来越近。
黎倾皎眨了眨眼，那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倾皎，我可以亲你么？”
祁淮之一本正经地这样问，黎倾皎还没回答。
灼热，迫不及待的吻落下。
正经自持的剑道魁首跪在她身前，虔诚认真地吻着她。
爱怜十分。
第25章 琉璃塔
◎她偏要有欲望，偏要争抢。◎
清醒过来的黎倾皎有些烦恼。
情蛊发作的时候两人缠绵悱恻，依依不舍，消退后的两个人也不过是关系普通的师兄妹。
却在背后如此行径。
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可恶的情蛊解开，难不成真要嘴亲烂么，她抱着膝坐在一旁。
方才还急切吻过来的祁淮之红着耳根，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两个人沉默半响。
黎倾皎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她清清的眼睛望过来，有些恼羞成怒。
她高兴的时候师兄叫个不停，生气了只会恶狠狠喊他的大名，表达她的不满。
“祁淮之，我们快回合欢宗吧。”
黎倾皎站起身，拿着剑对他说。
两个人走出山洞。
山洞外云淡风轻，叶子枯黄，一切都很平静。
黎倾皎喜欢这样，有心想停下来，却惦记着琉璃塔的线索。
她催促着祁淮之，两人一下飞出去好远，黎倾皎看着眼前游移的白云，听见息灵境兴奋的声音。
“主人主人，我刚刚好像感应到了琉璃塔的气息！”
黎倾皎御剑都不稳了，她怕又是空欢喜一场，又向息灵境确定了一遍。
“真的么？”
“千真万确，它就在前面那个位置的城镇，不过它的气息很微弱，我也不确定它的具体位置。”
黎倾皎御剑不动了，她正准备降落，才想起后面跟着她的祁淮之。
黎倾皎眼睛一转，她佯装生病，蓦然扶住额头，面色苍白。
她对望过来的祁淮之虚弱道。“祁师兄，我有些难受。”
祁淮之蹙起眉头，难道是情蛊又发作了么？
但是他并没有感应到，他关切道。“怎么了？要吃颗回春丸么？”
黎倾皎哽了一口气。
她强颜欢笑。“不必了，我歇歇也就好了。”
祁淮之说好，便想要扶住她的臂膀。
黎倾皎留给他的却是溜走的裙摆，她迅速往下降落，而后跳下了剑。
祁淮之蜷了蜷在半空的手指，本就冷意的眉眼更甚，他按耐住心底的不舒服，连忙跟着黎倾皎下剑。
此处名叫雀城，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往往。
十分不巧，他们下落的地点是城外，离雀城一丈远。
黎倾皎有些焦急，边走边问息灵境有没有感应。
祁淮之追上她，“不是要歇息么，怎么一直往城里走。”
黎倾皎脚步一顿，她现在没功夫解释，只得干笑道。“因为我感觉有些闷，想到处走走。”
祁淮之心下疑惑，却沉默地跟着她。
城外的门卫威风凛凛，正在巡视检查进出城的行人。
黎倾皎抬步走进去，门卫见她不是寻常人的打扮，容貌也不凡，身后的男人冷沉似雪，便没有阻拦。
黎倾皎走得飞快，心底暗想得甩开祁淮之，她往前望去，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进了城更是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于耳，黎倾皎穿过人群，听见息灵境说。“往东边走。”
祁淮之被人群拦住了去路，他勉强穿过时，黎倾皎已离他很远。
“祁淮之，跟上呀。”黎倾皎嘴上抱怨，却路过一个面具摊子时，付了钱拿起一张盖在脸上。
那是一张普通的面具，冺语众人，黎倾皎透过面具看着对面的祁淮之，勾了勾唇角。
她隐没在人群中，祁淮之蹙起眉头。
“倾皎。”祁淮之喊她，却没有她的回应。
他想寻找黎倾皎的身影，但人群如此多，更不用说那张面具便有许多戴在脸上的，他找不见她了。
黎倾皎顺利甩开祁淮之，她慢悠悠往东边走去，东边卖的东西很杂，玲琅满目，黎倾皎边走边看。
面具让她想起集市那一夜，触及到手指上的戒环，黎倾皎想到被丢下的祁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