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次,点数最小的都是弥修。
他不服气地喝下两壶酒:“公主,你这骰子莫不是故意针对我吧?”
段且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自己运气不好,赶紧喝!”
她将酒坛中的酒水倒进酒壶,用力塞到他手中。
玩到最后,灵树下堆着的酒坛基本上都空了。
弥修喝下最后一坛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脸红彤彤的,像猴屁股一般。
段切临亦是如此,在场喝醉的两人站在一块,模样颇为滑稽。
虞和翊虽然也喝了不少,却只处于微醺状态,尚有理智。
曾经在魔域时,她便是魔殿最能喝的。
恰梨和越波都醉得六亲不认了,她还能喝,不过喝完还要将两个酒鬼送走。
而万俟肆几乎没喝多少,他喝酒不像他们一般抱着坛饮,而是细细啜饮。
没等他喝几口,他们已经喝完好几坛了。
他瞪了眼弥修,指尖重重敲在他的脑门上。
坏事的家伙,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酒坛已空,不知段且临怎的又开始掷起骰子。
这一次,点数最低的是虞和翊。
虞和翊扶额道:“我输了,可是酒已经喝完了,怎么办?”
骰子在段且临指尖游走,她掷出骰子数是这轮点数最大的。
“不如……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嗯,”她思来想去,问了个凡间最为八卦的事情,“你有没有心悦之人?”
这话将虞和翊问懵了,她思索片刻,并未回答。
是在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意思吗?
不过须臾,她又开口:“有。”
万俟肆手指无意识攥紧,心跳加速,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虞和翊小脸微红,显出几分醉意,眼中却不似醉酒般失神。
她笑道:“你们都是我喜欢的人,还有师傅、恰梨和越波,我都很喜欢。”
恰巧此时夜风一吹,吹凉万俟肆的心。
这话的意思是,她没有心悦之人?她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
段且临不乐意道:“心悦之人只能选一个,你说这么多可不算,那你最喜欢谁?”
她最喜欢谁?
这个问题她从未考虑过,若说最喜欢谁……她也不知道。
她侧首看了眼万俟肆,见到她的目光他立即扭头。
像在逃避什么一样。
看向段且临的眼睛,她诚恳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日后再告诉你吧。”
段且临有些失望,却并未强人所难。
四人坐在地上,背靠灵树,静静地望向月亮。
许久,段且临抱着膝盖,忽然开口:“咱们向月亮许个愿吧,我父皇说可灵验了!”
“你们像我这样,掌心合十,闭上双眼,用心说话,要虔诚哦!”
“对了,愿望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不灵验了!”
其余三人看着她的动作,一一效仿。
并在心中许下心愿。
愿父皇福体康泰,母后和兄长意识到错误,不再怨恨父皇,还有延东越来越好!
愿我的修习更上一层楼,吃遍天下山珍海味!
愿虞和翊无病无忧,平安喜乐,就算她不喜欢我也无事。
愿六界和平。
雪停后,绵绵白雪覆盖在大地上,寒风凛冽。
距离宗门大比只剩下一日。
由戚息知带领太炎宗众弟子前往玉泉宗提前入住。
他本要让虞和翊走在自己身边,无奈她一来便去找万俟肆和弥修,在众多弟子面前只好作罢。
储冬见到她后飞奔而来,被万俟肆一掌拍开。
进入玉泉宗时,关长老迎接众人,只是看向虞和翊三人的目光有些阴沉。
估计是因为镇压秘境的祁昇在捉邪离时消失,他们又不肯配合检查。
祁昇在魔殿中被越波看守,这么久以来他们都未曾找到他。
太炎宗弟子被分配至西楼阁,三五个弟子住一间。
虞和翊看着同寝的戚之星和关栎,沉默不语。
是戚首初特地交代玉泉宗宗主将戚之星和虞和翊分到一间屋子,让自己的女儿与徒弟同住,好有个照应。
戚之星不愿与她同住,又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只好将关栎拉来一起。
这下好了,她被两人孤立了。
不过她也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在屋中缄口不言,梳洗完便安安分分躺在自己的榻上闭目养神。
明日便是宗门大比,但却不能在明日返回太炎。
并非所有弟子都参与了宗门大比,宗门内还是有其余留守弟子的。
得等到决赛时,十二宗主都在擂台旁观赛时,才能降低风险,便于行动。
她掰手指算了算,决赛估计要等到第三天。
那前两天便安安分分观赛罢,多到擂台边转转,让戚息知放松警惕。
然而夜半时分,油灯熄灭时,她清晰地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仙界应当不会有老鼠吧?
她面无表情地翻过身,眯着眼看身前两人动作。
由于天色已晚,油灯熄灭的缘故,导致两人并未发现她眼睛眯成一条缝。
戚之星脱下腕间银铃,悄悄放入她枕头下放,动作很轻,生怕吵醒她。
而关栎则踮起脚观察她的反应。
待银铃被推至她枕头中间时,戚之星方才转身,向关栎比了个OK的手势。
随后两人轻手轻脚离开,躺回各自床榻。
她们二人沉沉睡去后,虞和翊坐起身,似笑非笑取出枕头中间的银铃。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戚之星便扯开嗓子喊道:
“——有贼偷走了我的银铃!!”
动静不小,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大伙儿都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堵在门口。
随着一道威严的声音,门外弟子才稍微散开一些。
“一大早就鬼哭狼嚎的,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戚息知和玉泉宗宗主任赵,以及跟在他们身后的关长老。
任赵看见虞和翊时,呼吸一滞,随后猛地看向戚息知。
戚之星见到父亲宛如见到救星一般,扯住他的袖子,泪盈盈道:“爹,我就在这住了一夜,娘之前送我的银铃就被人偷了去。”
第65章 贼喊捉贼
闻言,任赵立刻解释道:“玉泉宗弟子个个光明磊落,不会干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戚姑娘是不是将银铃放在哪后忘记了?”
“怎么可能!”
她仗着自己父亲是宗主之首,不满地瞪了任赵一眼。
关长老说道:“有贼人的话守夜的弟子定然不会放过,可昨夜玉泉宗并无动静。”
有围观的弟子知晓戚之星与关栎关系好,却与虞和翊相处并不融洽,随后提出疑问:“会不会是你屋中之人偷的?这样的话,纵使玉泉宗有守夜弟子,也无法发现。”
关长老看了眼虞和翊,想到她之前不仅不肯配合调查,反倒还同她的师兄一起不把他放在眼里,顿时一肚子火气蹿出。
他将虞和翊拽到戚之星身前:“那人说的没错,或许就是她偷的,你快看看你丢的东西有没有在她身上。”
任赵后退一步,表明自己不参与此事。
一个是他的女儿,另一个是他寻了百年的人,得罪谁恐怕都没好果子吃。
但关长老只认得戚之星的身份,却不知虞和翊。
一切的嚣张跋扈,都建立在帮助太炎宗宗主女儿之上。
虞和翊笑道:“关长老,好久没见,一上来就是冤枉好人。”
“若不是同一片屋檐下的你所偷,如何能解释她丢了东西,却又无人发现?”
“同一片屋檐之下之人,不还有关栎吗?”
关长老怔住,随后怒道:“小女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断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关栎冷笑着开口:“和她说这么多作甚,把她所有东西都搜一遍不就知道了?”
关长老粗暴地推开虞和翊,抬腿要往她床榻边走去。
一个大老爷们,去搜一个小姑娘的床榻,着实有些不好,在场明明还有其他女子,这摆明就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戚息知看了眼他,冷声开口:“关长老莫不是有些着急了?”
太炎宗宗主的声音听上去不辨喜怒,却让关长老背后发凉。
他只好停下步伐,神情不解。
戚之星不满的喊了声“爹”后,自己小跑去虞和翊床榻边。
同为女子,戚息知便也没有阻拦,若真是她偷的,便该罚;若不是,便还她清白。
只是虞和翊看上去压根不着急,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围在门外的弟子,从中见到万俟肆的身影。
他手中提着早餐,被人挤在最外围,已忍无可忍。
见她眸中含着笑意,他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