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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和翊回来时，戚息知已经逃之夭夭。但她从始至终没有看那把铁剑一眼，而是面对着灵树坐下。
万俟肆吹了个口哨，从树上一跃而下。
“你的剑坏了，想不想知道是谁干的？”
“不想。一堆铁块罢了，不足为惜。”她淡淡道，“世间有柄灵气四溢的仙剑，落在人间千年老树底下，我要去寻它。”
“铁剑也不带着？”
虞和翊摇头。
一把被动了手脚的破铜烂铁，带在身上只会徒增重量，毫无用处。
他耸耸肩，和她之前那些小尾巴一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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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活在人间的老树并不多，活了上千年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两人很快便找到那棵镇压着灵气的老树。
与传言所说一致，即便被老树压在根茎之下，依旧挡不住灵气四处溢出。
要抵达树根之下，需要通过老树的考验。
至于究竟是什么考验，至今也无人知晓，因为考验失败的人，都会被老树“吞吃”下肚，成为树根的养料。
虞和翊走在前端，微微侧首：“怕被树吃掉的话，可以留在这里等我。”
万俟肆怎么可能会怕？
他昂起头，笑着说道：“那你保护好我不就行了？”
她回过头，毅然靠近老树。
忽而狂风大作，老树上的树枝化作比胳膊还粗的藤蔓，重重朝着两个侵略者身上袭去。
虞和翊手中无剑，侧身闪避，顺便将万俟肆手里的剑扔到远处。
万俟肆：？
“别冒犯它。”
她足尖轻点，跃至万俟肆身边，不等他反应，便抓起他的手腕，拽到身边。
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轻笑一声。
比老树气势汹汹的杀气先袭来的，是独属于她身上的清香。
一轮攻击结束后，藤蔓又变回树枝。四周陷入沉寂，除了零星散落在地的树叶，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她松开抓他的手。
树下出现两枚灵丹，一枚黯淡无光，另一枚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此时老树开口：“这是两枚不同的灵丹，其一无味无毒，服下后便能安然无恙，另一个充斥着剧毒，服下后会遭受剧烈疼痛，最终毒气攻心而亡。有舍才有得，二位自行斟酌便是。”
虞和翊顿了顿，将目光落在两枚灵丹上。
一般来说，毒气能使一切失去生机、黯淡无光，但也有毒能将外表伪装得光鲜亮丽，像那枚散发金光的灵丹一样。
并且老树将灵丹的气息掩盖，她无法看出灵丹内部的结构。
也就是说，只能赌。
赌成功了，便能拥有获得仙剑的机会，反之则毒发身亡，成为老树的养料。
万俟肆挑眉看她：“要赌吗？”
“……”
不对，不对劲！
她冷冷抬眸：“这棵老树，撒谎了。”
两枚灵丹，其一有毒。
仙剑名声赫赫，打它主意的人可不少，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从未有人能成功？来者知晓要赌上性命获得机会，或许会有人打退堂鼓，但也一定有人抵挡不住仙剑的诱惑，前去尝试。
但仙剑依然好端端待在原地，从未有人能得到。
与其说是因为得到机会后还要面临更加艰难的考验，倒不如说，这两枚皆是蕴含剧毒的灵丹，外表不同则是为了迷惑视线罢了。这不是赌命，这是必死。
来取剑的人源源不断，老树的养料亦源源不断。
所有自作聪明或是抱着侥幸心理服下灵丹的人，都成为了老树的养料，因此它能够树大根深，绵延百年。
老树被戳穿谎言，顿时恼羞成怒。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老夫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拆穿！”老树的声音带着怒意，却也带着讥讽，“老夫活了这么久，最擅长的就是窥见人心。你以为能瞒的过老夫吗，你的佩剑本就残破，还被人损坏，心中怕是有怨吧？”
“老夫看得出来，你迫切地想要得到仙剑，但仙剑压在树根之下，只有吞下灵丹方能开路。老夫说过，有舍才有得。”
不愧是老树，能用雄浑的嗓音说出蛊惑人心的话。
虞和翊摆手，眉眼间亦是藏不住的冷嘲。
她脑子有病才会服毒自尽，仙剑也没拿到，还白白给这谎话连篇点老树送命。
本想离开，没曾想万俟肆两步作三步上前，随手拿起一枚灵丹放入口中。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是明显的中毒征兆。
“开路。”他说。
不过是想得到一把剑，他帮她就是了。
“万俟肆，你是不是有病！”
老树见状，顿时大笑出声，笑声落在虞和翊耳中格外刺耳。
“你瞧，你不信老夫的话，有得是人信。”
它又对万俟肆说：“开路？开什么路？你们拿了仙剑，我日后怎么吸引其他的养料前来？两个无知的小娃娃，倒是异想天开！”
虞和翊脸色瞬间冷下来。
她不要剑，它也不能从她手里夺走谁的命。
“把解药给我。”
“你还想要解药？你就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你的同伴被我吃掉吧！不过你可得看得仔细些，说不定能捡到些漏掉的魂魄……”
老树话音未落，忽地发现虞和翊已经近在咫尺。
她面上带着怒意，脸色阴沉可怖。
不、不对，它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丫头感到“可怖”？
事实证明，它即使活了上千年，也会对一个小丫头产生惊恐的情绪。
她笑了，笑得极轻。
用灵力护住万俟肆心脉的同时，她对着虚空探出手一抓，身前的老树竟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像是山崩海啸那般。
“你想干嘛？”
她没回答。
浑身灵力汇聚于她探出的那只手，就连仙剑溢在空气中的灵气也被她夺取，手掌被灵力撑到几近透明。
离树干最近的地方，骇然被划开一道裂缝。
虚空中伸出一只巨手，紧紧握住老树的树干，令它险些喘不上气。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那只大手竟然想将它硬生生从泥土中拔出来！
“我告诉你解药！我告诉你！别拔了！！”老树欲哭无泪。
它怎么可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丫头片子，不仅能识破它的谎言，还拥有能够将它连根拔起的能力？
“解药在哪？”
“树顶上从左往右数第三十三片最绿的树叶！”
她身形一闪，来到树顶，取下那片绿叶，喂给万俟肆。
感受到他脉搏里的毒气散去，老树暗暗松了口气，却发现虞和翊动作未停。
“你都拿到解药了，赶快放开我！”
她似笑非笑道：“急什么，我还要送你去死呢。”
“你不讲诚信！！”
她才不管什么诚信不诚信，这老东西留在这就是祸害，本就已经害了不少人，弄死它也只是为民除害。
“轰——”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根茎离地，被她一把灵火燃烧殆尽，老树也无力再鬼哭狼嚎。
片刻后，它化作一捧沙土，消散于天地之中。
老树一死，原本被镇压在根茎之下的仙剑暴露无遗。
但她却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半蹲在万俟肆面前，毫不留情地扯他耳朵。
“我不是说了那两枚灵丹都有毒吗，你还一股脑冲上去吃，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我只是觉得，用大半条命给你换一把趁手的剑，不亏。”他顶着苍白的脸色扬起唇角，“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说了要保护好你的。”
虽说服下解药，毒气散去，他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但身体却格外虚弱。
他嚷嚷着全身乏力，灵力使不出来，直到虞和翊背起他才消停。
她合理怀疑，这家伙就是懒得走路。
准备离开时，她才想起那把仙剑。仙剑孤零零待在原地，被她取出。
毕竟这把剑是他的傻比同门差点牺牲性命换来的，那她还是稍微珍惜一下吧。
只是这傻比同门在她背上还不老实。
虞和翊威胁他：“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
万俟肆委屈道：“……我太高了，腿要拖地了。”
“那你自己走！”
她停在原地，侧首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两人相隔太近，没有半分威慑力。
万俟肆想了想，飞速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虞和翊：？
谁特么让你光天化日之下占我便宜的？？
他还臭不要脸地说：“同门，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第89章 番外四虞学霸x万俟学渣[番外]
戚首初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投向教室后排，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昨天的作业又没收齐，他这个做班主任的，怎么可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