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笑吟吟地勾住他的脖颈:“客人走啦?”
“嗯。”沈淮桉低应,俯身欲吻舒悦。
舒悦却故意后仰躲开:“偷听的人可不给亲。”
沈淮桉动作一顿, 抬手住她的下巴,落下一吻:“那门隔音效果特别好, 我什么都没听见。”
话音未落,他又接连在舒悦唇上轻啄两下:“但我女朋友很厉害,三言两语就替我扫清了情敌。”
舒悦得意一笑, 指尖拂过沈淮桉唇角:“那当然,朕心里只容得下爱妃一人。”
每次听她自称“朕”, 沈淮桉总忍不住想笑。
他脑海中浮现出舒悦身穿龙袍,一手执酒壶,一手揽着他的荒唐画面。
他低笑一声, 深深吻住舒悦上扬的唇。
舒悦很庆幸, 几分钟后有人敲响沈淮桉的办公室门送来文件,否则她恐怕真要解锁人生新经历——办公室play。
可躲得过初一, 躲不过十五。
晚上,沈淮桉开车带她回家。
晚饭后, 碗筷都还没收拾, 她就被带进卧室,去了另一个地方收拾。
新经历没解锁,新姿势倒是解锁了不少。
舒悦实在想不通, 沈淮桉是从哪学来这些五花八门的招数。
“舒悦,”沈淮桉吻着她的后颈,声音低沉,“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原本并不着急。
可不知怎么,今天舒悦明明替他劝退了一个追求者,沈淮桉却仍觉得不安,那种危机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可能正是因为舒悦太有魅力了,她阳光,独立,有趣,像一块磁石,能轻易吸引身边人的目光,比如许维安。
舒悦今天能劝退一个许维安,明天可能还会吸引更多的“许维安”。
沈淮桉意识到,他能给予舒悦的优渥物质和极致体验,并非不可替代。
他真正害怕的,是未来出现一个灵魂上与舒悦更同频,更能带给她更新鲜精神世界的人。
舒悦对这件事处理得越是游刃有余,笑得越是明媚飞扬,沈淮桉越是患得患失。
舒悦是一阵自由的风,而他,只想成为她唯一的归处。
沈淮桉无法想象没有舒悦的生活。
他想用婚姻为这份深爱求得一个永恒的凭证。
舒悦意识涣散,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淮桉的话,声音断断续续:“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过什么……”
沈淮桉动作一顿:“什么?”
“男人在喝醉时……和床上说的话,都不能信。”
“……”
“好,”沈淮桉揽紧舒悦的腰,声音贴着她耳畔落下,“那等结束再说。”
沈淮桉低估了自己的体能,也高估了舒悦的体力。
舒悦记得两人进卧室时,天光还亮着。
结束时,窗外早已夜色深沉。
她被沈淮桉抱着洗完澡,陷进柔软的床铺里,意识模糊,快要睡着时,一个怀抱贴上来。
沈淮桉在她耳边道:“现在结束了,舒悦。”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舒悦:“……”
终究是躲不过这茬。
“你……”舒悦勉强撑开一只眼皮,“求婚是这么求的吗?至少也该有个戒指吧?”
漆黑的卧室中,沈淮桉静静注视着舒悦。
夜色如纱,模糊了彼此的轮廓,却掩不住他眼底的认真。
几秒后,沈淮桉躺下来,将舒悦揽进怀里,像是终于想通了:“你说得对。”
舒悦悄悄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舒悦却听见他再度开口:“我买了戒指,你就同意了对吧?”
舒悦:“……”
她实在想不通,沈淮桉今天为何对结婚这件事如此执着。
舒悦实在太累了,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对话,含糊地点点头,哄孩子似的应了声:“对。”
沈淮桉没再说话,吻了吻她的脸颊。
舒悦以为沈淮桉那天说结婚只是一时兴起。
自从参加完苏雨檬的婚礼,加上时间长久,父母离婚的阴影一点点消散,舒悦不像之前那么抗拒结婚这件事了。
她开始觉得,和真心喜欢的人共同经营一个小家,或许是件挺温暖的事。
偶尔看到寓意美好的字,她还会出神地想,以后要是和沈淮桉有了孩子,用这个字取名会不会好听。
尽管如此,她始终觉得那天的情况不算数。
两人都在兴头上,身体和意志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那种情境下的承诺,不够郑重。
再说,谁家正经求婚是在床上啊!
舒悦能答应沈淮桉才是脑子坏掉了。
又过了两周,沈淮桉和舒悦几次见面,都没再提起结婚的事。
舒悦也没刻意去问,只当那是情到浓时一句缠绵的玩笑,渐渐抛在了脑后。
直到又一个周末,舒悦放假回到沈淮桉住处。
沈淮桉说今天有事,没能去接她。
舒悦便自己搭地铁过去。
她到家门口,用指纹解锁,推开房门,愣在原地。
映入眼帘的,是满屋飘摇的红色气球,细碎的彩灯如星子点缀其间,地上铺了层洁白地毯,玫瑰花瓣零星洒落,一路延伸至客厅中央,那里还用香烛摆了个微微闪烁的心形。
舒悦被这过于郑重的场面震住了,第一反应是走错了门。
直到看见沈淮桉从烛光那端走出来。
他穿了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连头发也精心打理过,额前碎发向后梳起,露出清晰利落的眉骨,整个人比平时更显挺拔成熟。
沈淮桉深情款款地朝舒悦走来。
舒悦看着沈淮桉那副仿佛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模样,忍了又忍,终究没憋住:“噗——”
刚酝酿好情绪的沈淮桉:“你笑什么?”
他正准备求婚呢,词都背好了,这人就不能严肃点?
“你、你这是要求婚吗?”舒悦扶着玄关柜,笑得直不起腰,手指向窗外,“沈淮桉,现在天还亮着呢!你这彩灯和蜡烛根本看不出效果啊!”
沈淮桉:“……我没想那么多。”
他光顾着掐准她到家的时间布置一切,满脑子都是给她一个惊喜,哪还分得清白天黑夜。
舒悦不想扫兴,连忙敛起笑意,踢掉鞋子,赤脚踩上柔软的地毯,走到窗户旁,拉上厚重的窗帘。
室内光线暗下,彩灯串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烛火在地毯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喧嚣的笑闹过后,寂静漫延开来。
舒悦转身,背着手,刚想用轻松的语调说“开始吧”,目光却撞进了一片烛光中心。
彩灯的光点落在沈淮桉深邃的眼底,像盛满了细碎的星辰。
舒悦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了一拍,所有准备好的玩笑话都哽在喉间,只剩下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室内咚咚作响。
舒悦期待地望着沈淮桉:“好啦,开始吧。”
沈淮桉:“……”
这架势,怎么像被老师点名背课文似的。
沈淮桉清了清嗓子:“我第一次求婚,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舒悦没有说话,专注地看着他。
“我特地找人算过,今天是良辰吉日,做什么都会成功,”沈淮桉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打开,一枚亮晶晶的钻戒镶嵌其中,他单膝跪地,仰头看舒悦,“所以舒悦,你愿意嫁给我吗?”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
明明预想过舒悦的答案,可等待回应的每一秒,沈淮桉的心都悬在半空。
舒悦凝视着那枚戒指,恍惚间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初三那个闷热的初夏。
她第一次听见“沈淮桉”这个名字,懵懂地将其安错了人,可兜兜转转,她悄悄关注的一直是他,最终深深爱上的,也是他。
岁月流转,当年那个名字的主人,此刻正郑重地跪在她面前。
泪水漫上眼眶。
舒悦伸出手,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愿意。”
——
舒悦原本以为,求婚后她和沈淮桉的相处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渐渐地,她发现有些东西确实变了。
比如,每当有人问起他们的关系,沈淮桉总会格外郑重地介绍:“这是我未婚妻。”
简单的称呼转变,却让一段关系有了更清晰的未来。
起初,舒悦听着这个新称呼,心里总会泛起一丝混合着甜蜜的好笑。
她偷偷瞄沈淮桉一本正经的侧脸,心想这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派又正式?
可次数多了,那份好笑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暖意取代,她感觉到“未婚妻”这三个字像一道无形的丝线,将她和沈淮桉更紧密地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