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衔越:“……”还是第一见谢温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云宴淡淡地瞧着舞女人在空中荡来荡去,最后竟然看困了,打着哈哈要回房睡觉。
谢温却走不动道了。
最后还是楚衔越扳过谢温的脸,拖着谢温回房间,“回房睡觉!”
谢温支着下巴,心想:楚衔越怎么看出来她想下去浪的。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
对上楚衔越那坚决且不容质疑的眼神,谢温叹息:算了,睡觉就睡觉。
楚衔越只是道:“这里的人鱼龙混杂,还是少乱跑为好。遇到任何情况,云铛唤我。”
谢温安分地点着头,她只好依着楚衔越,放着春宵一刻不去享受,老老实实地回房待着。
老古板,真无趣。末了谢温心中暗道。
楚衔越倏地回头睨谢温一眼,似乎猜到了谢温在想什么,谢温任何心思,不用想,他也知道。
因为心思简单。什么都藏不住。
楚衔越没说什么,回了房间去。
三人房间连着,再走几步,谢温也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这儿隔音好,大堂内吵吵嚷嚷,喧闹声震天,却一丝声音都漏不进房间内。
谢温摆成一个大字形躺着,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倏地,窗纸猎猎拍动,谢温猛地睁开眼,这种气息,同她刚穿越过来在那冥域口感受的邪气一模一样,从她的窗一闪而过。
谢温立马弹起,破开窗子,从窗口一跃而下,循着那缕邪气的踪迹,飞跃而去。
烛火通明的房间内,侍从倒了杯茶递给晋华然,对面前这位气质温润的男子道:“殿下,夜里风凉,记得管好门窗。”
晋华然将茶从容递至唇边,唇角还未沾湿半分,猛然间,那牢固的窗被一阵狂风破开。窗户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冲击而来的气流掀向晋华然,长发一阵翻飞,他端着茶杯一顿,看着那抹囚于杯中的倒影,月光下影影绰绰。
晋华然慢条斯理抬头,只见一女子破开窗户,蹲在窗棂上,衣摆发丝随着一夜晚风流动,身后高悬明月将她身影勾勒得清清楚楚,女子面容沉冷,拧着眉道:“你的房间有邪物?”
侍从鹤安上前一步挡在晋华然身前,“什么人?”
然而,晋华然只是放下茶杯,示意鹤安退后,望着谢温的眼,问道:“邪物在哪儿?”
谢温提着剑,凝神感受了一下,奇怪,奇怪,感受不到了。那缕邪祟的气息消失了,断在了这里?
“不见了。消失在你这儿。”谢温道。
鹤安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谢温,“什么邪祟,我看就是来碰瓷的吧。”毕竟,想要以这种拙劣的把戏同他们殿下套近乎的人数不胜数,鹤安早就习惯了。
谢温不乐意了,这次真的被冤枉得好惨,“我都不认识你们。我为什么要碰你们的瓷啊?”
鹤安嘴快道:“自然是觊觎我们殿下。”
谢温啧了一声,闻言这才正眼瞧了晋华然一眼,嘶,确实长得周正,眉眼温和,那双眼眸在月光映射下闪着慈悲的芒,菩萨低眉,似笑非笑。
长成这样被人觊觎,也确实没冤枉他。谢温又啧了一声,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的确是她擅自闯入人家的房间,的确她也有不对。
可……
可她确实没觊觎他啊。她又不认识他。明明是有理的事,这会儿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晋华然瞧着谢温这抓耳挠腮的摸样,有种老实人被诬陷的无措感,他没忍住笑了下,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是大仙门里下山除邪祟的修士?”
一上来就说邪祟云云,因此很容易就能猜到谢温的身份。谢温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道:“天衍剑宗,谢温。”
晋华然垂眸轻笑,“果然。”顿了顿才自报家门道,“在下晋华然。”
谢温拿着剑的同时抱了个拳,“知道了。今天有所打扰,权当是交个朋友?”后半句虽然试探,却说得十分坦然,落落大方又不失真挚。
晋华然:“好啊。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谢温:“后会有期。”既然邪祟不在这里,她也不再多留,留下这四个字,谢温便如来时一般,一抹倩影转瞬消失在月光下。
回去途中,谢温叹气,白跑一趟,还被当作擅闯“闺房”的轻佻之徒。瞧着他那侍从,一副随时要把她抓去官府报官的模样。好在那公子没计较。
谢温安慰自己许是自己感知错了,总之现在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回去睡觉!
第32章 骨科话本子的坚决抵制者……
归庭筵大堂内,即便是白日也是载歌载舞,觥筹交错。
谢温今日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本想着趁楚衔越这个老古板不在,好好感受感受这纸醉金迷美人美酒的乐趣,可刚下楼,还没看上几眼,倏地,在乌泱泱的各色人之中,同楚衔越对上了视线。
楚衔越眯了眯眼,谢温只好乖乖过去,坐下倒了杯茶,悠悠道:“啧啧,昨晚还不让我下来,今个自己就忍不住了。”
谢温捧着茶杯,冷不丁被楚衔越咚得敲了一下头,他淡淡道:“大堂什么人都有,是最好打听消息的。”
谢温哦了一声,这么正经,倒显得她谢温整日只想着玩乐不务正业似的。啧。
谢温问道:“那可有打听到什么有用消息?”
楚衔越不语,只是望向那大堂中心的垂着层层帷幔的台子上,说书人深情并茂的声音传出来,有人在听,有人起哄,有人只顾美酒美人。
“话说这魏家男郎啊,与那乔家女儿,本是一对才子佳人,其佳话谣传整个建水城。而今却天人永隔,传言有人看见那位魏郎遇害那夜,邪祟本来想要残害是乔女,那魏郎为救妻子不顾生死挺身而出,这才死于邪祟手下……”
谢温听了一段,又是讲的些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不过这说书人紧跟时事,结合了最近邪祟作怪的几门惨案说事,的确引起来不小的波动。
只听见那说书人最终道:“……只是那女子打开门,瞬间花颜失色!要知后事如何,明日此时此地,不见不散……”
大堂一阵鄙夷之声,“掉什么胃口啊。扫兴……”
谢温支着下巴,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问道:“师尊,你有什么想法吗?”
楚衔越没说话,这时候,却又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身穿道袍的男子凑了过来,顺势坐下,俏声对二人道:“二位小友,可是远道而来,辟邪珠要不要?很灵的,你们也知道最近建水城邪祟闹得人心惶惶,这辟邪珠,上天入地只此一枚。天衍剑宗听说过没?青珩仙尊听说过没,我师父。”
楚衔越神色复杂,抑制不住地嫌弃。他可没有这么老的徒弟。
谢温乐得不行,笑着花枝乱颤,对那江湖骗子道:“哦,是吗,这么历害。那你可否说说那青珩仙尊长什么样啊?”
江湖骗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编,“当然是仙风道骨,气宇不凡。”
谢温扑哧一笑,心道,以楚衔越在仙门中的地位,是不是世人都以为他就是个即将羽化成仙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这点,楚衔越确实挺冤的。
世人没想到吧。他这么抗老。
江湖骗子还在侃侃而谈着,那小模样已经俨然将自己当成了真真正正的青珩仙尊首席弟子。听着他那些话,那些奇闻经历,把谢温讲得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楚衔越徒弟么?也许自己和身边这个清俊小白脸才是那个冒牌货?
谢温胡思乱想着,楚衔越耐心已经耗尽,面对江湖骗子孜孜不倦的“推销”,楚衔越冷声道:“都不需要。”
骗子也没泄气,忽然一脸神秘地凑近了些谢温,楚衔越见状立刻一把将谢温拉远了点,骗子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籍模样的书,神秘兮兮道:“宫廷秘辛,想不想要了解,任何你不知道也想不到的宫中秘密,都在这里了。不要888,只要88。”
谢温正想拿过来看一看,却被另一只手抢先,楚衔越夺过那本宫廷秘辛,给了一锭银子才终于将人打发走。
谢温:没想到师尊你对这个感兴趣。
楚衔越似乎看透了谢温表情,无语道:“只是想让他赶紧滚而已。”
谢温没在意楚衔越的解释,接过楚衔越手中的宫廷秘辛,翻看起来,反正都是花了钱的。不看浪费了。
短短几页纸,轻而易举刷新谢温的认知,“我去,我去。原来这晋国皇帝娶了三任皇后?我去,这前皇后这么惨的吗?”
宫廷秘辛写道:“晋元九十一年,妖妃李氏被押入冷宫,时年才诞下一子,母子二人在冷宫无人问津,十年之后,但见其子,李氏尸骨无存。”
后面还说前皇后李氏因妖妃之名,遭受了皇帝和现皇后非人虐待。
其实妖妃一名只是用于废黜皇后的借口,世界上哪有什么妖?自古帝王无情,想当年皇帝同李氏多么多么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可惜人心难测,一腔真心却换得含冤惨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