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应了一声，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洁净的地板冒出金光，金光瞬间连起来，以谢温为圆心，连成一个圈。谢温诧异，眼见那金光愈来愈刺眼，几段咒语似的符号浮现在上方。
谢温皱了皱眉头，她不懂这是什么，但直觉是某种阵法。谢温不解地望向楚衔越，不是，怎么还没捅破窗户纸就开干呢？好歹容许她再挣扎一下吧？要杀得这么决绝吗？
“师尊，你这是什么意思？徒儿不知。”谢温试着去触碰那层金光，匍一接触，猛地被震飞了。
楚衔越遥遥站在门外，冷眼旁观。见谢温又无辜又委屈的模样，他冷嗤一声，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嫌恶，“你自己布下的阵法，自己都不记得了？”
谢温：“我自己布下的东西？”
啊？原主看上去不像是个有如此贼胆的人啊？因为爱而不得就要杀了楚衔越？
所以被楚衔越发现后他将计就计，以此阵法杀了谢温？
这什么狗血玩意儿？谢温大脑宕机了。
楚衔越似乎觉得有点意思，“你不是谢温。”
虽然谢温早已有心里准备，还是心悸一瞬。反正横竖这个大魔头都不会放过自己，谢温壮着大胆道：“是啊，我不是谢温那有怎样？”
“楚衔越，我跟你无冤无仇，这个阵法又不是我布下的，我根本不想杀你。你放过我呗。”谢温还是怂，不想死。
楚衔越神色诧异，忽然笑了一下，很短促，几乎让谢温心里发毛。他信步走过来，悠哉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但没喝。“谢温，你知道这什么阵法吗？”
谢温站在阵法中心，只觉得越来越热，身上开始痒，到后来像是虫子在钻心般难受，“什么阵法？”
“情人咒啊，谢温背着我学的禁术。只要两个人站在阵法之中，阵法生效。两个人会被种下咒印，此后就会像着了魔般爱对方不可自拔，一生一世一双人。”
淦！怪不得谢温身上这么热。这不就是情蛊吗？
所以，原主不惜修炼禁术，也要给楚衔越种下这个什么情人咒。知道楚衔越每月中旬，都会去一趟后山冥域口加固结界，灵力削弱，所以特地布好局，一切准备就绪？就为今日？
谢温啊谢温，你真是看着老实玩得花啊！叫我怎么说你好。看着清冷正直大师姐，其实背地里人心黄黄？不仅偷藏楚衔越的贴身衣物？还搞这这种不正当的把戏。怪不得池雨霏说谢温会怕过净水池。谢温这是修了禁术，怎么敢过那个池子？
楚衔越方才说的是两个人同时进入阵法中，阵法会生效，没说一个人进入会有什么后果啊！谢温道：“所以，我一个人，会怎么样？”
楚衔越不紧不慢抿了口茶，“如果一直找不到另一个人，当然是受尽情人咒之苦，自取灭亡咯。”
谢温一身热汗却被楚衔越的话冷得浑身发颤。谢温真想弄死这孙子。
楚衔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大概很乐意眼睁睁瞧着谢温被折磨得痛不欲生死去。无论是对于如今这个附身于谢温皮囊下的夺舍者，还是对他原本真正的徒弟谢温，楚衔越都不打算留一丝活路。
二者在他眼里都是天理不容的邪魔外道，死有余辜！
谢温人在阵法中心，那金色阵法良久仍迸发着金光，因为迟迟没有另一个人进入阵法，谢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四肢百骸像被虫蛇啃噬般难受，心脏像被无形的细线一点点勒紧，谢温喘不过气，跪趴在地上，手指蜷缩，骨节泛白，谢温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疼，很想一死了之。
“楚衔越，你何不杀了我。”谢温嘶哑道。
“那就太没意思了。”
“你不是仙尊吗？不是修无情道，怜悯众生，保护百姓吗？”谢温实在不想把这些词同楚衔越联系起来，他表面上这般大义无私，怜爱苍生，实际呢？就是个恶毒黑莲花，是个冷血大魔头。为了他心中的道，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楚衔越说：“怜悯，是要留给值得怜悯的人。你不需要。夺舍者，抢走别人身体，修为，朋友亲人，其罪，是该下无间地狱的。”
谢温咬着牙道：“可是，在我进入这副身体的时候，你的徒弟谢温就已经死了。”
“死了？”楚衔越有丝意外，“如何死的？”
“当然是你不管不顾将她仍在身后，只身去加固冥域口结界的时候。”谢温说。
“呵，无用之徒。”楚衔越冷讽。
谢温的心这一刻凉得彻彻底底，楚衔越才是那个无心之人吧？
是谢温认错了还是想错了？这真的是仙门中人人敬仰的正道仙首么？怎么这么像反派？谢温忽然冷笑，不亏是修无情道的。果真无情。能达到这般境界，这无情道是修得如何如火纯青！
这时，窗外倏地乍起一道灵光，将谢温惨败的脸印得更加毫无血色，那道灵光从后山的通天灵台上一波波荡开来，谢温眼里闪过一丝亮色。按理说一般穿越都自带系统。关键时刻，该不会是系统来救了她？
她就说她命不该绝！
楚衔越率先站起来，“神器？”
仙都出现即将飞升之人，天上就会掉下一件神器。
这个即将飞升之人，仙都之中除了楚衔越，还能是谁？
窗外，那道红光悠悠转动着，在空中浮浮沉沉，良久才飘到楚衔越面前。那东西，是一颗红色的珠子，异样红色灵光在其间流转，辉光时亮时弱。血珠浮在楚衔越面前，良久没有落下。
紧接着，空中响起一道声音，不属于谢温也不属于楚衔越，而是那血珠发出的声音。
“让她爱上你。方可成就无情大道，飞升成神。”
声音戛然而止，血珠飞来飞去，冲破阵法的金光，红光金光相融，最终落在谢温掌心。此时此刻，谢温已经不堪折磨，晕了过去。
第4章 恶心他
谢温再次睁开眼就对上一双阴沉沉的眸子，吓得立马弹起来，咚的一声，恰好两个人脑袋撞了个正着。
楚衔越脸色更冷了，眉眼间像是凝了雪一般，寒意深重，他坐在的谢温床榻边想了一夜，盯了她一夜，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让她爱上自己？
仙都每个大能者到达一定境界，突破阴阳界之后，距离飞升便只差那么一步之遥。那最后一步是什么？
是经受天道的考验。飞升前夕，会获得天道掉落的神器，神器随机，考验随机。
最近百年来还没有出现已破镜飞升的人，但据古书记载，剑道的开山鼻祖颜玉，飞升前得到的天道考验是杀一人。而那人是他的妻。
不知道那位开山鼻祖颜玉究竟有没有杀妻，但他最终位列仙班，至今传言仍位居十二金仙之列。
还有一个的创世大能，曾经得到的天道考验是让他陪伴他的年迈的母亲到老，直到死去。结果他耐不住寂寞，等不了十几年。直接杀母。后来的事情，就没有记载了。谁不知道最后那位弑母之人，究竟是下了无间地狱，还是入了九重天宫。
毕竟那些案例都是发生在几千年前的事了，某些记载是真是假还有待考究。楚衔越在这之前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但他从未担忧过天道的考验。
可如今，事情真到了这一步，神器掉落，考验降下，楚衔越仍是想不明白。千千万万年以来，从未听说有谁的考验是让一个人必须爱上你。
爱他的人很多，但他并不知道如何让一个人爱上他。
可是既然爱他的这样多，想要一个人爱上他，那还不容易么？
楚衔越内心冷笑，待让这女子爱上自己，便把她踢了就是，不怕纠缠。她也不敢。楚衔越不懂神器选中之人为何偏偏是谢温。不过楚衔越也不想知道，不过是一个他飞升的踏板而已。
谢温醒来发现自己脖颈上多了一个东西，冰冰凉凉还膈得慌，谢温将那东西捞出来，一枚血红的珠子落在手中，血色灵光流转，像一轮血月。
“这什么？怎么取不下来？”一根无形的线把血珠串起来，戴在了她脖子上，谢温如何也取不下来。
她下意识望向楚衔越，眼神警惕像是在问：你有对我做了什么？你在搞什么鬼？
该不会又是什么用来折磨她的手段？
楚衔越被谢温如此一副看大魔头的眼神无语住了，“你以为我想让它戴在你身上？”
谢温：“那这是什么？不对，我还没死？我中了那个什么情人咒，我以为我早就升天了，怎么现在什么事没有呢？”谢温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好好的，没有哪里痒哪里痛。
她脑海里闪过昏迷前的一段模糊记忆，她闭上的眼睛的时候，有个声音在说：“让她爱上你，方可飞升成神，成就大道。”
难道？这是她的系统？
太好啦，是系统。
不过系统这话是什么意思？让谁爱上谁？谁才能飞升成就大道？
谢温不可置信地望向楚衔越，难不成真是她想得那样？系统让楚衔越攻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