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众人心里虽一肚子猜疑,却不敢去楚衔越面前提任何有关谢温的言论。
只得静待楚衔越自己给剑宗弟子,给天下所有人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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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日月台验身世那件事过去几天了,这些时日无论山下人,外界人如何嘶声力竭地叫嚣:交出妖女,交出谢温。
剑宗依然这般风雨不动安如山,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紧闭山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那些叫嚣的名门正派几次在这里吃了憋,心中当然不满,也意识到,这剑宗,这楚衔越就铁了心要保谢温!要护着他那个徒弟!
没门!羽族人就该死。羽族人就是祸害,怎么可能放任羽族人活在这个世上。那是不可能的。
无论谁都休想护住羽族人。
剑宗山下的太一城聚集了各家宗门都是前来讨伐剑宗的。不知道是谁站在台上喊了一句:“既然他们不交出人,那么我们自己杀上去。绝对不能让这妖女活下来祸害人间!”
此人一句话点燃全场士气,大家情绪高涨,纷纷揭竿而起,仿佛是为天下正义而战的英雄。
于是,各家联合起来放话,剑宗若是坚持拒不交出谢温,那么在二十日这日,他们将带人围剿剑宗。
直到剑宗肯交出人为止。
十月二十日的围剿,不消一日便传遍仙都和王朝,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围剿的队伍壮大再壮大。远远超乎剑宗的想象。
剑宗一时间人心惶惶,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将整个剑宗搭上去,实在不值当,可是,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楚衔越却还没有任何作为,任何表示。
甚至,在楚衔越带走谢温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谢温了。谢温她人现在在何处,除了楚衔越无人知晓。
云宴和沈梨之整日揣揣不安,云宴想问楚衔越,师姐在哪儿?却每每对上楚衔越那双沉冷的眼时,都下意识后退一步。
而沈梨之,每时每刻处在深深自责之中,若不是为了她。阿温,阿温也不会落入到如此境地。
她想见谢温一面,确认谢温还安好,于是去求楚衔越,“青珩仙尊,阿温她,她在哪儿?”
楚衔越道:“你想见她?可她不想见你。”
这一句话,让沈梨之彻彻底底死心。是啊,是她将阿温害成那样。她不讨厌她才怪呢。
云宴识相地带着沈梨之退出大殿。
走前,他又瞥了一眼殿上的楚衔越。见不到阿温师姐的这些时日,连带着云宴也经常见不到楚衔越他人。
虽然平日里他也是如此深居简出,但最近是根本找不到人。
奇怪。云宴不愿往那方面想。可心头的疑虑还是难以打消。见不到师尊的这些时间,他都和师姐在一处吗?
在做什么?
是惩罚师姐?还是惩罚师姐?
按照云宴对楚衔越的了解,他当真会亲自折磨谢温。
在楚衔越心目中,羽族人是整个世间的祸害,是比邪魔外道还要可恨可怕的东西。就算,是师尊的徒弟,师尊也不可能包庇祸害的。他会怎样对谢温师姐?
虽然外界都在传,楚衔越正大光明袒护他的大徒弟,他拒不交人,是在包庇。可云宴不这样认为。
云宴想到这儿,心揪成一团。
*
古色古香的暗室内,谢温麻木地靠在床边,她被幽禁在这里已经几日了。室内虽然暗一点,但其实是窗户的,丝丝缕缕的光就从那里打进来。
但那扇窗户开不了,楚衔越施了法,不让她碰窗户。
这种幽暗寡闷的地方,以谢温的性格,是一天都待不住的。可是,她没法出去。
楚衔越不在的时候,只有血珠陪着她。虽然血珠灵力不再雄厚,也不能再化成人形,给不了谢温回应。
可谢温还是想说说话,算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好想出去透透气。这里好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血滴下去的时候血冥鼎会亮。可我不是羽族人。我家住清水镇,小时候家里贫困,从小和阿姐一起相依为命。”
“说到阿姐,我又想她。她若是知道我现在沦为如此境地,一定会很伤心。”
“要是能回到从前就好了。”
“楚衔越昨天好过分。弄得太重了。”
“红红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我不想再日日和楚衔越做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荒唐了。外面乱成那样,所有人都对我喊打喊杀,而我却和我师尊却在这里,日日夜夜缠绵。”
“不想连累剑宗,不想连累楚衔越。可我到底该怎么办?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吗?可是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只是血冥鼎亮了而已,我好似成了罪大恶极的魔头。”
这时候,暗室门咔哒一下,开了又合上。
楚衔越走过来,径直坐在谢温身旁,手攥着谢温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语气听不出情绪,“我下次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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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黑心月”算是正式上线[摸头]
第60章 “看着我”
谢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楚衔越这句话的意思。她睁大眼睛,问:“你能通过红红儿听见我说的话?”
楚衔越眸子幽深地看着谢温,似笑非笑,“能哦。”
谢温:!那她之前!没说过楚衔越的坏话吧!完蛋了。
谢温脑袋快速转动着,最后绝望地发现:有!还不止一次!
还有她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吧?
楚衔越的声音适逢响起,“有,你有好多次睡着的时候,嘴里念着我的名字。”
谢温:“?”
楚衔越唇边溢出浅淡的笑意,捏着谢温下巴,侧头吻上去,小鸡啄米的一点点吻着,含着,起初那么温柔,只是谢温刚想后退,却被他猛地扣住头,强势地按着谢温,让她倒向自己。
谢温粗喘一口气,咬着楚衔越的唇,直到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楚衔越才放开谢温,眼神陌生又奇怪地看着她。
谢温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眸中像是有冲天火光,烧了起来。她抹了下唇,小声道:“可是,今天我的情人咒还没发作。”
楚衔越眸光幽深,看着谢温,喉结滚动,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谢温柔软的唇,按进她的唇齿,声线却下一秒转冷,“没有可是。只有我想。”
“我想和你做,同情人咒无关。你还不懂吗?”
“谢温,你把我当什么?你真当我和你做这些,全都只是因为你身上的情人咒发作吗?”
“我告诉你,我对你的每一个吻,每一次抚摸,每一次爱欲。都是我发自内心想的。”
“阿温,你现在懂了吗?”说着,他又霸道地吻上来,这次换做谢温脑袋一片空白,她睁大眼睛,仍由自己被楚衔越温和地抚摸,亲吻。
她望着不知名的虚空,眨了眨眼。良久还没有彻底消化这些信息。
她的衣襟被他褪下,露出身前大片空白,他一手将她抱起,一边伏在她身前,在空白页,一路向下吻。谢温摸着他的头,忽然问:“什么时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抬起头,似乎疑惑,“什么?”
谢温重复一遍道:“什么时候对我有这样的想法?”
“也许是在一次进入小镜湖幻境。”
自那时,看过她的身体之后。她总是会以那样的姿态入他梦中。
再后来的青灯鬼殿幻境,更是让他。对她。欲罢不能。
明明,这样的事情早就做尽。她对他却仍旧这么无辜,这么纯白,清白。这才让他恨。好像自始至终对自己的徒弟心怀祸心的人只有他。
见谢温仍旧失神地任由他摆弄,他却似乎对谢温如此态度感到很不满,惩罚一般重重咬着她。谢温疼得嘶叫一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楚衔越,你把我弄疼了。”
楚衔越抬起头,看她,舔了下唇,说,“别走神。”
红帘摇曳,烛火轻漾,不知道过了多久,烛火都燃尽了。
幽暗屋内,谢温侧躺着,仍由他环抱着自己。他后来低低问了什么,谢温记不太清了。
她只是点点头,被折腾到半夜,困意将她的思绪带远,她没空去想别的,小腹的胀痛也被睡意带走了。而楚衔越的手掌覆在她小腹上,帮她轻揉了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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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温被楚衔越幽禁着,彻底与外界隔绝起来,不知道第二日就是各大宗门杀联合起来围剿剑宗的日子。
第二日一早,谢温睁开朦胧的眼的时候,对上了楚衔越的眼睛,他支着头淡淡地看着她。
她只觉得从他的眸子里,完全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无论何时都像是隔了一层雾。
谢温刚要起身,又被他拉了过去,谢温疑惑,“怎么了?”
楚衔越只是凑近,眷恋地亲了亲她的眼睛,她的唇,“没什么。”
谢温看着这样的他,一反常态的温柔,难免奇怪。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顺势往他怀中倒下去,在他怀中里蹭了蹭,又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