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边脸颊清晰的五个指印。
得亏卧室灯光幽暗，且姜栩年刚刚睡醒所以才没看出来。
他打开水龙头，弯腰接了捧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触及到红肿的肌肤，稍微有些许刺痛，他毫不在意，又连续重复了几次。
回到卧室时姜栩年已经重新睡着了，他躺到床上，从背后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姜栩年睡得很沉，自然不可能听见。
他也不在意，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闭上眼睛安心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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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姜栩年醒来时以为孟少渝已经走了，结果等洗漱好走到客厅，发现他正在厨房做早餐。
“你还没去上班？”她惊讶地问。
孟少渝笑道：“不着急。”
说完端着两个盘子走出来：“先过来吃早餐。”
吃饭的时候他问姜栩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冬明岛？”
姜栩年一顿，然后说：“你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我明天走都可以。”
孟少渝点点头：“正好我打算休假一段时间，和你一起过去。”
姜栩年有些意外：“你不忙了？”
孟少渝“嗯”了一声，姜栩年于是也没多想。
她以为他真的是休假，然而回到冬明岛没几天，她接到了孟恩洄的电话，说有事要见她，还让她别和孟少渝说。
他们约在一间咖啡馆，姜栩年到的时候孟恩洄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他神色看起来还算平静，问姜栩年：“少渝跟你说他只是休假？”
姜栩年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孟恩洄叹了口气：“他直接辞职了。”
姜栩年愣住了：“为什么？”
“我先问你，老爷子之前是不是私下找过你？”
“……是的。”
“说了什么？”
姜栩年迟疑了一下，然后把那次和孟老爷子见面的详情告诉了他。
孟恩洄摇了摇头：“你当时就应该和我说的，老爷子年纪大了，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够全面，而且他显然不够了解少渝，也不了解他对你的感情，你如果早点和我说，就不至于会到今天这个局面。”
姜栩年低着头问：“他是因为这个才辞职的吗？”
“没错，并且在此之前还和老爷子吵了一架。”孟恩洄说到这里无奈叹息了一声，“这显然更加坐实了老爷子的担忧，少渝的脾气终究还是太冲动，在这件事情上他们都用了不理智的做法，因而导致现在关系僵持不下。”
姜栩年皱了皱眉：“那现在该怎么办？爷爷真的会和少渝断绝关系吗？”
“当然不会，那些话也就是说给你听听而已，少渝毕竟是他唯一的孙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别担心这个，不过这也算给老爷子提了个醒，他要是真为了家族利益着想，也应该退一步。”
孟恩洄说完见姜栩年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笑了：“老爷子那边我会去说，但少渝这里，就要麻烦你劝劝他了，他毕竟是晚辈，该低头的时候得低头。”
姜栩年郑重承诺：“我会的。”
“他如果想休息就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孟恩洄边说边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姜栩年刚要说话，这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下，点击接听：“喂？小姨？”
孟恩洄原本都转过了身，闻言顿住脚步。
“……是的，在冬明岛。”
“估计要下个月……嗯。”
“那等我回去再说，好……挂了。”
电话挂断后，姜栩年见孟恩洄站在原地，表情像是在出神，又仿佛放空地回想着什么。
“爸。”她喊了声。
孟恩洄回过神，低头笑了笑，然后问：“你小姨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姜栩年说，“她说后面几个月都会待在京州，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孟恩洄点点头，“嗯”了一声：“没什么，我先走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他说完转身离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栩年觉得他的背影似乎透出几分落寞。
当天晚上，她盘问孟少渝是不是因为她和孟老爷子发生过冲突，孟少渝坦荡承认了。
“你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就去找他？”姜栩年瞪了他一眼，“你也太意气用事了。”
孟少渝理直气壮地反驳：“他也没事先跟我说就去找你了啊，还棒打鸳鸯，我一辈子的幸福都险些葬送在他手上，这让我怎么能沉得住气？”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直接跟他发生冲突，还因此离职，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一开始是好好说来着，但他不听，还出言威胁，我如果态度软化那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干脆直接杠上了，我要让他明白，他怎么样拿捏我都可以，但因为你，那就不行。”
“可是……”姜栩年忧愁地看着他，“你为了我选择放弃所有，这是爷爷最忌讳的，我怕他不会再信任你了。”
孟少渝倒无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再回去当老师。”
姜栩年顿了片刻：“那你以后不会后悔吗？”
“怎么会。”孟少渝捧着她的脸，“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相信我？”
姜栩年叹气：“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算了。”她又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实在不行我卖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