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给男生送礼物。”
“是吗?”他似乎被她的话题吸引了,很轻地挑了下眉,目光里透出探究的意味,像是岸边掀起的潮水。
“当然啊!”
“之前的那几位,”他顿了一下,滚了下喉结,指示意味很明显,“都没有送过吗?”
温明舒很清楚他说的是谁,丝毫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冷哼一声,“他们不配。”
“满意了吧。”她讥讽地来了这么一句,没想到谢之彦还真的点头了。
她有种感觉,自从结婚后,能让他在乎的事情似乎少了很多,尤其是在说话上面。
只要能从温明舒口中听到想听的内容,他什么都能说得出来。
可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至少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克制,沉敛,每一句话都要思考和沉思。
温明舒以为话题到这儿就可以结束了,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然拿出一个盒子。
“我也有东西送你。”
“什么?”温明舒愣了下。
一个黄色的包装盒,上面是个很知名奢侈品的logo。
他送她东西?
今天他们两个难道不是一直在一起吗?除了中间有一段时间,他说自己去盥洗室。
难道是那时给她挑的礼物?
温明舒接过来,分量有些轻,不像是包包,也不像是礼服。看尺寸,又不像是首饰。
带着各式各样的猜测,她将礼盒完全打开。
目光在那一瞬间凝滞,暂停。
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香槟色的,丝绸睡衣。
温明舒此刻的内心已经足够震撼,等到将睡衣全部拿出来的那一刻,睁大的眼睛像是能谢之彦看穿似的。
深v领,大片蕾丝,裙角开衩。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件情.趣.内.衣。
第50章 暗糖。
当这几个字出现在温明舒的脑子里时,她觉得自己那颗幼小而易碎的心灵,要被震碎了。
这还不是最绝的。
最绝的,是里面不止一件。
震惊的间隙,她用仅存的理智数了一下,整个盒子里,至少装了五件!
脸颊两侧像是涂上了两层薄薄的红晕,一股热意从脚底蔓延,瞬间遍布全身,接下来的一字一句,像是从唇间挤出来一样:“谢之彦!”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说这话时,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对面的人不急不缓的,镇定解释:“睡裙。”
“你之前的那一件,不是破了吗?”
温明舒简直受不了这副正经的模样,忍着强大的羞耻感,从盒子里面抽出来一条,拎到他面前看:“你、你管这个叫睡裙?”
这一条其实好一点,至少比她看到的第一条好多了,但是后背处大面积的镂空和过于薄透的材料也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她觉得这条没什么说服力,于是又去翻后面的几条,虽然设计再不如第一条那么大胆,但是完全称不上是普通睡裙。
而为了更有说服力,她最终选择了第一条,拿在手上给谢之彦看。
“如果是正常睡裙,为什么会在胸前开一道缝?还有下摆,短的能遮住什么?”
谢之彦沉默地看了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温明舒以为他也要不好意思。
但是下一秒,那双黑眸还是透着平静。
不过没能平静几秒钟。
很快,温明舒将手上的那条睡裙扔到他过来,他下意识地弯了下膝,将东西接住。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第一条睡裙是怎么回事。
除夕的晚上闹得太晚,两个人都喝了酒,处于不同程度的微醺,在那场绚丽的烟花下,温明舒就被吻的昏头转向,酒精和下落不明的烟火灰烬,是纯天然的发酵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人心底的欲望给激发出来。
温明舒是这样,谢之彦更是如此。
平日里的克制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出口,回到房间后,窗外的爆竹声和烟花炸起的声音又吵得完全无法入睡,他们两个干脆也放弃了睡眠。
前前后后一共折腾了三次。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将克制内敛放诸脑后,简直就是为所欲为,除了撕破了一条她的睡裙,两人还在慌忙中打碎了案上的一个白玉小香炉。
香炉还好说,从流园的库房里取一个新的就行。
就是睡裙,她好像有些心疼。
出门购物的时候,他以为她会在给他挑完礼物,想起这个事情。
但是她完全没有。
因此这个事情就必须由他完成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步入那种商店,压抑着心跳,佯装淡定地同导购说话。
导购问他有没有什么需求,他一边想着加州的天气一边回忆她在家中的风格,简短回答:“短一点,薄一点。”
再然后,导购展示给他看的,是后几条比较正常的,至于第一条,很可能是他无意中说“全部包起来”时,混杂进去的个别款式。
当然,这些细节温明舒不可能知道。
而且看她现在的表情,也不是能耐下心听他解释的状态。
她现在很像一只气呼呼的小猫咪,没有朝他扑过来,已经算是很善良了。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谢之彦先开了口:“老婆,不要凶我。”
温明舒:“???”
她哪里凶了?
比起他这种不正经的行径,她刚刚的话简直就是毛毛雨吧。
“如果这些你都不喜欢,”他冷静道,“我可以买新的。”
“以后不许你再买这些!”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
“好的,老婆。”
“我会听你的,我不凶你。”温明舒用一种近乎超然的语气对他说,就在他神情稍微放松时,补充完下一句,“但是这一周,你不许和我睡一起。”
说罢,她非常不客气地扬起指尖,指了指沙发的位置,“你睡这里!”
谢之彦:“……”
温明舒说到做到。
当晚,就把谢之彦的东西全部打包扔了出来,看着他孤独落寞的身影,没有一点儿同情。
这是他同温明舒在国外的婚房,当时设计时,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主设都换了四个,各种风格、家居、配色,都是选了又选,改了又改,才最终装成了这个样子。
也因此,温明舒一进门,就喜欢上了这里。
可惜的是,这么好的地方,他甚至没能在舒适的,可以看到远处海岸线的主卧里住一晚。
第二天的情况也没有好转。
早上吃饭时,每当他想要找卫姨加菜时,都要被温明舒打断,他又不是多话的性格,被打断后也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了,导致早饭也是半饱不饱的状态。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
甘叔对此表示非常同情。
“我说吧少爷,买衣服这种事情,还是要少奶奶的眼光。”
谢之彦沉郁地看他一眼。
这会温明舒已经出门了。
陆悠在家里过完了年,也来了趟加州,这会她们两个正在沈纪白的陪同下去海边晒太阳,顺便商量明天滑雪的事情,两个人高兴得不像话,一点儿也没有想要理会谢之彦的意思。
“甘叔,如果你明天也想跟着去雪山的话,”谢之彦目光阴沉道,“我建议你少说几句。”
甘叔立马夸张地捂住了嘴,“不说了,不说了。”
“我这就去检查一下你和少奶奶的装备,如果少奶奶同意您去的话。”
“等等……”
甘叔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她不喜欢粉色或者蓝色的滑雪板,把那个颜色换掉。”
“还有,滑雪服也要厚一点的,她身子刚刚调理的差不多,不能着凉。”
甘叔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保证完成任务。”
在出门前,又忍不住感慨,“还得是您心疼老婆”,接着,又冒着生命危险调侃,“尽管老婆暂时把您忘了——”
“……”
*
出发去滑雪时,温明舒的情绪已经好多了。
当然,仅限于给陆悠和沈纪白。
陆悠不是没看出她和谢之彦之间的那点小心思,于是兢兢业业地当着和事佬。
“说真的,温温,你不会还让谢总睡沙发吧?”
“再过两天,他眼底的乌青都要比瞳孔的颜色还要深了。”
温明舒轻哼一句,“你不准给他说好话,他做得过分事,说出来能吓你一跳。”
陆悠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谢之彦是个让人无法容忍的老古板、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