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愿渐渐停止哽咽。
许翊抚摸她的后背和胳膊,“想开点了吗?”
田愿如实道:“一般般。”
许翊从语气听出她没了紧绷,由她慢慢平复。
田愿挨着他的肩窝,“如果怀上,妈妈心情影响宝宝发育,现在好像不合适。”
许翊:“我也还没戒烟。”
田愿笑道:“还好意思说。”
许翊也笑,“回去海城开始戒。”
田愿:“为什么不是明天开始?”
许翊:“还有一包,不抽浪费。”
田愿嗤笑一声。
许翊即将迈入而立之年,比他们刚在一起时重了五斤,肌肉线条还在。
平常工作日,如果田愿也加班,他接她到家后,两公婆会一起绕小区散步一阵,他趁机做几个引体向上。而后,他们再回家冲凉、做事,再相拥而眠。
他们生活规律,平淡而踏实,幸福藏在细节里。有时田愿外出参加培训或开会,需要用车,许翊就骑公路车上班,变相完成一天的运动量,到健身房冲了凉再开始一天的工作。
刚买了房子,手头略紧,田愿和许翊还没购置第二辆车的计划。
许翊言出必行,回到海城就开始戒烟。
田愿每天下班跟他碰面,第一件事就是闻一下他的肩窝。
许翊笑话她,“狗鼻子闻到了吗?”
田愿故意说:“闻到香水味。”
许翊:“那是你的。”
田愿:“必须啊。”
她偶尔故意蹭一点香水味给他,帮他“防蚊”似的。
她再也没问到香烟特有的苦焦味。
十一转眼将至,田愿和许翊准备出国旅游。
她打印了物品清单,清点已收拾的行李物品,检查是否遗漏。
田愿:“防晒霜?我带了。退烧、感冒和肠胃药?”
许翊:“带了。”
田愿:“帽子?”
许翊:“带了。”
……
田愿:“套带了吗?”
许翊:“没有。”
田愿从打印纸上抬头,望着他:“你带一下。”
许翊站在行李箱边,叉腰收手不干似的,似笑非笑看着她。
他问:“还用带吗?”
田愿下意识说:“干嘛不带?”
许翊:“我戒烟四个月了。”
他像在邀功。
旅游该是发工资之外,每年身心最放松愉悦的时刻,没有比这还适合“织布”的日子。
田愿和许翊一直很小心做安全措施,从来没发生过意外。老夫老妻突然要尝试新鲜式样,田愿蓦地耳朵发热,这回不再羞耻,而是暗暗心痒。
第78章 “有时有点甜。”
十月初, 日本的枫叶还没红,田愿和许翊出发关西,第一站抵达京都,参观各种神社、寺庙和山头。
一路游人如织, 不时听到有人讲中文, 即使没听见讲话,从气质上也能区分大部分亚裔的国籍。
晚上九点多回到酒店, 田愿和许翊一时无话, 双双躺倒在被面上, 双脚支出床沿,鞋子来不及脱,慢慢蹬掉。
田愿抽出压着的手机, 点开微信运动。
她说:“老公,你猜今天走了多少步?”
回酒店前, 许翊曾中途留意过Apple Watch, 说:“起码两万。”
田愿:“我两万五。”
许翊看了健康数据,说:“我两万七。”
田愿:“你比我多了两千,多在哪?”
许翊的脑袋跟着身体一起宕机,沉默片刻。
“拿伞!”两公婆异口同声, 相视一笑。
早上从酒店出发,田愿忘记带伞,许翊独自折回来帮她拿, 还有好几段探路多走的路,叠加起来,步数比她多出一截。
田愿说:“拉高今年平均步数了。”
她每天上班也就万把来步,如果周末宅在家,甚至可以百来步。
许翊顺手搭上她的大.腿, 揉了揉,“今天才第一天。”
他们又放空一会,在床上无线充电似的。
田愿说:“你先冲凉吧!”
许翊:“你先。”
京都寸土寸金,酒店比以往的都小一点,淋浴要站浴缸里,没有单独的淋浴间,两个人站进去显得拥挤,没法鸳鸯浴。
田愿哀叹:“我好累。”
许翊:“我给你冲冲。”
田愿立刻灵醒,许翊冲来的肯定是“洪水”,黄溜溜的。
她懒散爬起来,进去冲凉。
等许翊也冲凉结束,田愿趴在床上,光脚支出床沿,脚尖不断画圈圈,转动脚踝放松。
许翊依旧将毛巾挂脖,捡起一端擦头。
他问:“脚酸啊?”
田愿没回头,应了一声。
许翊:“哪里酸?”
田愿:“脚踝。”
许翊坐到床沿,捏住她的踝骨,“这里?”
田愿:“嗯。”
许翊用了点力气,田愿累极了,叫出的一声有气无力,倒像被他猛地深捣一下似的。
许翊唇角浮现一抹淡笑,挨她轻蹬一下,才收敛。
许翊收了收力度,“这样呢?”
那股酸涩渐渐消减,田愿满意一笑,“力度可以,谢谢许师傅。”
许翊继续按捏,不知哪里学来的技巧,她舒服得快眯眼。
田愿迷迷糊糊:“老公,你按得好舒服。”
许翊:“久病成医。”
田愿:“也是。”
许翊高四时车祸骨折,腿伤护理旷日持.久。田愿上过他在一中旁的租房拿回她的MP4,爷爷在做菜,让她随意进房找人。
田愿走到卧室门口,之间伤号许翊坐在床头,支起一张床上折叠桌,腿上套着电动按.摩腿套。
那一瞬间,她像进病房探病。
田愿:“要是有一个像你以前用的按.摩腿套就好了。”
许翊:“我现在就是你的按.摩仪。”
田愿笑了一声,“用投币吗?”
许翊:“肉偿。”
她难以启齿的台词从许翊口里蹦出,耻感加倍,耳朵跟针扎似的,又热又烫。
田愿另一脚蹬上许翊的肩头,旋即给捉住,上了一副恒温的人肉脚镣。
许翊:“还偷袭?再动往上按。”
许翊摸到她的小腿肚,揉了揉最丰盈处,比胳膊结实。
田愿无声埋怨:他一开口就在偷袭她,就像一只溏心蛋,表面清白,扒开一看内里黄得流油。
她转移话题:“你不累吗?”
许翊:“不累,还能干点别的。”
田愿闭上嘴,捞过扔在枕头旁的手机,拍摄模式调成摄像头,开始录视频。
许翊:“拍什么?”
田愿:“拍你给我按摩啊。”
他们缩小数倍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田愿占左下角,露出小半张脸,许翊占了面积更大的右上方,像视频通话时的大小窗口。
许翊:“偷拍视角。”
田愿:“哪里偷拍,光明正大。”
酒店环境特殊,背景单调,没有摆设私人物品,床单素白,不像家里带图案的温馨,手机画面莫名微妙,好像即将开演黄色小视频。
田愿伸手点击停止,扭头留意许翊,生怕他也有同感。
她说:“好像差不多了。”
许翊松开手,“好点了?”
田愿转动脚踝,关节隐隐嗒嗒作响,疲劳有所缓解。
她手指捏出一个心形,“好多了,给你点个赞。”
许翊:“小费给低了。”
田愿嗔笑:“哪有收小费还挑三拣四的。”
许翊起身洗手回来,躺到田愿旁边,挨着她取暖。
他说:“不挑三拣四了,直接抢。”
田愿咯咯笑,“你真不累的。”
她曾感慨许翊精力旺盛,不愧是清华毕业、年薪百万,四年过去,她还没够上他的衣角。
许翊揽住她,吻上她的唇角,说:“又不用你动。”
每次晚操,许翊起码包揽90%的运动量,田愿经常只有躺吟的份。
田愿带的都是吊带睡裙,节约行李箱空间,越轻便越性感。她赤露大片白皙的肌肤,体感微凉,但蹭许翊身上就暖和了。
房间多了两只猫咪,交颈厮磨,给对方舔毛。
笑声偶尔冒出一两串,轻快又享受,田愿和许翊的旅途不止日均两万步的疲劳,本质上的休闲和愉快绝不缺席。
这几年旅游,田愿和许翊磨合得越来越融洽,都是弹性安排行程。有时天公不作美,就改期或改道,没有非去不可的打卡点。有时是他们自己做累了,稍稍睡过头。
许翊用传统的方式打卡,呼吸却不寻常,像即将跑到终点。
他“草”了一句,呼出一口气,给作业放上第一个顿号。
田愿低弱嗯了一声,跟他一起停顿。
两公婆像被按下暂停键。
田愿小声说:“有点不一样了……”
许翊:“太刺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