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换了个条件，过程和思路是一样的。考场上，没有人能帮你，只能靠你自己写答案，如果你还是这种写过就忘的水平，谁给你开后门都没用。”
“回去想想，该怎么写，把心思落在琢磨题目上，比什么都有用。”秦曜把卷子放回她桌子上。
他的语气冷淡平和，没有责备，可却比责备更令她的自尊心受伤。
凌芫拿着卷子坐回自己的位置，抓着笔试图解题，写着写着忽然情绪崩溃，潸然落泪，泪珠滴答滴答沾湿了卷子。
她的哭声不大，但肩膀抽动时看着楚楚可怜。
秦曜看着她没动，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哭。
他翻了翻钟庆的背包，搜罗出一包纸巾，一语不发地放到她桌面。
凌芫吸了吸鼻子，望着面前的纸巾，却没有拿出来擦眼泪，她等了很久，秦曜也没说安慰的话语。
她抬头，用通红的眼睛看他：“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秦曜冷眼旁观，半分都不心软：“如果是因为写试卷写到崩溃大哭，那我告诉你，国集里我见多了，熬一熬就过去了。如果因为别的，你的心态不适合搞竞赛。”
凌芫泪盈于睫，问出了一直以来心底最深的疑问：“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不近人情吗？”
她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秦曜转过头去，看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八卦目光，他逐渐显露出了不耐烦和厌烦的情绪：“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吧，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秦曜眼底聚起寒意，凝结成冰霜，凌芫只看一眼都觉得胆寒。
他的气质本就孤冷，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温度的秦曜，却发现他发起怒来，周身释放的寒意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扑面而来的寒霜一下就将她推行更远。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凌芫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关系搞僵，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低头装作无事发生，埋头做题。
钟庆和姚刚没有回来，但来了两个同班的男生。
他们一来就占了姚刚和原本属于秦曜的位置，将秦曜夹在中间，将她排挤在外圈。
凌芫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是那两个把她挤出讲台的臭直男。
“你们两个来干嘛的？”凌芫也顾不得自怨自艾了，拿笔戳了戳旁边这个男生的手臂。
他回头看她一眼：“大神叫我们来学习的啊，还说帮我们答疑。”
凌芫：……
她看了眼坐在中间的秦曜，他心安理得地呼朋唤友，她也终于明白钟庆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短短的两个小时补习时间，凌芫想问秦曜问题也插不上话，秦曜被这两个直男霸占，一点儿精力都分不了给她。
明明这是属于她的单独辅导时间！
她开始怀念钟庆和姚刚，他俩识趣，从不会打扰她的专属时间。
图书馆闭馆前，钟庆和姚刚掐着点跑回来，刚巧看到秦曜和两个同班一起走出图书馆。
秦曜看见他们两个，只是点了点头打招呼，变得格外冷淡。
钟庆抓着后脑勺，嘶了一声。
完犊子了，他好像真的得罪秦曜了。
接下来的几天晚自习，原本的四人组，变成了六人组。
那两个男生真的很黏人，一直跟秦曜讨论个不停，甚至因为他俩声音太大，引来图书馆其他人的不满，管理员过来警告，他们三个就这样拿着书离开了图书馆，再也没回来。
留下剩余的三人面面相觑。
到了大课间活动时候，秦曜抛弃了他和姚刚，转头跟别的男生一起活动。
别看秦曜平时不爱社交，只要他想，交朋友换社交圈一点儿都不费吹灰之力，他受欢迎得很。
钟庆感觉自己失宠了。
他把钱退回去给凌芫，说：“算了，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我得不偿失。”
凌芫脸色也不好看，回到座位写题目发泄。
想了想，还是给秦曜发消息。
【凌芫】：秦曜，补习的时候，能不能只有钟庆和姚刚两个人陪着，这是我唯一的诉求
【秦曜】：行
有了秦曜的承诺，当天晚上的图书馆补习，终于清净了下来，凌芫简直想哭。
钟庆又何尝不想哭，四人小组是变回来了，但秦曜对他和姚刚的态度没有啊。
秦曜公事公办的态度简直和以往判若两人，钟庆抓耳挠腮地想要修补和秦曜的关系。
道歉了，也保证了，但秦曜只是很冷淡地回应他：“叛变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钟庆实在没招了，甚至在网上发帖询问怎么哄男生，能做的他都做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果然，脾气好的人不轻易发火，可一旦发起火来，后果很严重。
男人哄不好男人的时候，找个女人问问说不定也是条出路。
他在列表里翻来找去，试图找人帮帮自己，当他看到梁涵名字的时候，他狠狠拍了一下脑袋瓜，他怎么把梁涵给忘了！
高一那会，她可是唯一一个被秦曜区别对待过的女生，他记得后来梁涵移情别恋，秦曜就变得冷淡了很多。
再后来，高一下学年的时候劳燕分飞，他再也没见过他俩同框，还以为没后续了。
直到暑假跟秦曜打了一次排位赛，他怀疑他口中的表妹是梁涵。
尽管后来梁涵否定并洗脱了嫌疑，但他就是觉得她讲话的语气超级像梁涵。
为了打入敌方内部，他下载了拼夕夕，找她砍一刀。
好不容易加上梁涵的微信，结果还被她屏蔽了朋友圈。
但他还是发现了些蛛丝马迹，秦曜夺金的时候发过一张朋友圈照片，梁涵给他点赞过！
好啊，还不被他挖到奸情。
他还想继续挖，但微信年份太短了，秦曜也不常发朋友圈，唯一能追溯到最久远的点赞，还是在高一上学年。
那么早就加上微信好友了？！
梁涵真有两把刷子。
看来不是高岭之花摘不到，是只有特定的人能摘到。
他恍惚间想明白了一件事，秦曜为什么那么生气。
【钟庆】：我有个朋友，跟一个好兄弟闹掰了，他该怎么挽回？
【梁涵】：……
【钟庆】：救救孩子吧，我朋友快活不下去了
【梁涵】：咦惹，你俩不会是……
【钟庆】：要是秦曜愿意，我也不是不行（扭捏转圈圈.jpg）
【梁涵】：哦呦哟，已截图
【钟庆】：……
梁涵咬着手指思考了半天，从小到大就没听说秦曜和哪个男生闹掰过，他情商挺高的，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他对朋友的包容度很高。
能把秦曜惹恼了，他钟庆也是个人才。
【梁涵】：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说清楚，我可帮不了你。
【钟庆】：「语音1'30s」
【钟庆】：「语音2'24s」
【钟庆】：「语音1'02s」
【钟庆】：「语音3'12s」
【梁涵】：我真的服了，你能不能别写小作文了
【钟庆】：我这些天憋屈啊，心累啊，你就让让我吧
梁涵听了两遍，才梳理清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她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不过站在秦曜这边来看，既然他已经提前跟钟庆和姚刚打过招呼，那他俩忽然抛弃联盟，不顾他的意愿强硬撮合他和另外一个女生，也确实踩到了秦曜的雷区。
梁·审判官·涵上线，在情感和理智上，她都站在秦曜这头。
但既然他知错了，并保证过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秦曜仍然耿耿于怀，那就说明——
没救了，埋了吧。
可惜这种话，她没办法跟钟庆直言。
【钟庆】：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说情啊
【梁涵】：蛤？我算哪根葱
【钟庆】：你劝他肯定听，ball ball you了
【梁涵】：少抬举我，我可追不到秦曜
【钟庆】：追得到，他喜欢你
梁涵忽然觉得手机很烫手，上面的字也很刺眼。
【梁涵】：真没必要为了讨好我编造谎言，信不信我转发聊天记录给秦曜看，让他制裁你
【钟庆】：随便，我摆烂了，说不定你转发给他看我的爆料，他反而原谅我了呢
【梁涵】：那行，你休想得到他的原谅
【钟庆】：？？？
【钟庆】：喂喂喂
【钟庆】：Hello？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钟庆】：我靠？！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大大的红色感叹号，让钟庆彻底破防。
第44章 赛事
十月份下半旬的省运动会，梁涵被挑选中，代表菀市的女子跳高组去参赛。
这是她受伤后的首秀，梁涵不敢懈怠，每天都训练到很晚才回宿舍。
近来训练量增大，她感觉旧患处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