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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生人接吻以后_郝多米【完结】(35)

  外地务工人员大量涌出,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商场、街道人流量大幅下降,取而代之的是老街和长巷里,纯正的本地口音谈论家长里短。

  当然,外地人留沪过年的也大有人在,檀砚书就是其中之一。

  “没回家过年,你家里人也没问问么?”印象中,这个春节,她好像从来没见过檀砚书和家人打电话或者视频。

  岑礼实在受不住一路的寂静,刻意没话找话。

  微风掠过,树叶都沙沙唱起歌来,他们两个大活人走在一起怎么可以缄默不语。

  檀砚书摇摇头,“年前我就已经和她们说过了,她们理解。”

  应该不是理解,是求之不得。

  和继父一起生活的几年,檀砚书和对方一直关系紧张,甚至两人还打过架,一起进过医院。

  说来可笑,原因竟然是他的继父家暴,而母亲在深知对方不可能改过自新的情况下仍然坚持不离婚。

  身为儿子,檀砚书不能理解母亲的这一决定,但也无法撼动。只是每一次看到母亲身上的淤青,面对那个伪善、虚假的男人,他的拳头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挥过去。

  他不是没有劝过,也承诺过可以带她走、带她来中国、养她,但都被拒绝了。

  母亲青春期离家出走,和当时在韩务工的檀砚书的父亲相恋组成家庭,生下檀砚书以后将他送到爷爷奶奶家生活。直到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他才被接到韩国上学、生活,但那时他差不多已经心智成熟。

  留守儿童和父母的感情大多不深,所以父亲的意外离世,对于檀砚书来说还没有奶奶去世让他难过,葬礼上他始终平静。

  母亲觉得他太过冷血,后来好几年母子二人都不亲近,一直到母亲和外婆相认、恢复母女关系。

  但并不是从这时候起他们母子关系缓和,而是从那时起,他被星探选中迷迷糊糊签了经纪公司,休学去参加练习生训练。

  那两年,他一直在公司的安排下进行封闭式训练,没有回过一次“家”。

  而当他因为韧带断裂最终无法成团被公司解约之后,再回去,母亲已经再婚。

  第二年,母亲生下弟弟,和继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他这个拖油瓶,终究成了万人嫌。

  后来的几年,檀砚书一心读书,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当他发现继父偶尔会家暴劝母亲离婚未果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

  或许人都是软弱的,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只能选择逃避。

  在母亲眼里,没怎么教养过的亲生儿子不及一个半路丈夫可靠,很荒谬但也很悲哀。

  意识到檀砚书似乎并不是很想谈论家里人,岑礼默默换了个话题,和檀砚书聊起这个电影的第一部。

  两人都看过第一部,因此一下子就有了共同话题,直到两人抱着爆米花和奶茶进入影厅。

  电影院在商场顶楼,从检票队伍长度就能看出上座率不错,

  岑礼提前在小程序上点的奶茶,她给自己点了杯去茶底的牛乳茶,问檀砚书,檀砚书划拉着菜单最终要了杯纯茶。

  “牛奶和糖致痘,我一般很少喝这些。”在韩国做练习生的时候,公司明令禁止他们喝奶茶,甚至每天的吃喝都有规定,他早就已经习惯。

  岑礼点点头,只当这是健身狗的自律习惯。不像她,怀个孕还不老实,总在网上搜孕妇可不可以吃这个,孕妇可不可以做那个……

  孕妇多尿,电影播到一半岑礼去洗手间,让檀砚书专心看电影别管她。

  结果一等再等,也不见人回来。

  檀砚书不放心,从中间的座位一路弓着身子走出来,到卫生间外。檀砚书担心岑礼没带纸巾,亦或者是遇到其他困难,在她发了两条微信均未收到回复以后,他向保洁阿姨求助,拜托她进去帮忙找找。

  结果却被告知,女厕所里空无一人。

  檀砚书愣了愣,开始给岑礼打电话,而自电影开场就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的岑礼,这会儿正在隔壁散了场的影厅里,和碰巧遇上的杜文韶杜医生进行新一轮的谈判。

  “杜医生,下周案子开庭……调解的事情,您这边考虑的如何了?”

  自从上次在医院门口分别,对方一直没有给予答复,调解与否,这一直是岑礼一桩未了的心事。

  杜文韶原本已经走出影厅,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见岑礼,他微微有些慌乱,而他身边的小男孩儿则比他更早一步认出岑礼。

  “这是之前爷爷要给你介绍的那个阿姨。”杜星泽晃了晃他的手,被他一把挡在身后。

  可是避之不及,很显然,岑礼也听到了这一句。

  杜文韶无法,只好和岑礼重返影厅,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借一步说话。

  面对岑礼的再次紧逼,杜文韶调整了一下情绪,直言:“上次岑律师说要起诉我的同事,我思考过后也觉得把同事牵扯进来是不太好,所以已经委托我的律师将那份证据撤销了。”

  “既然如此,这个官司您的胜面并不大,考不考虑调解呢?”

  “抱歉岑律师……”杜文韶略显为难的样子,摇头道:“除了那份报告,我们这边还可以提供其他证据,我的代理律师表示这个案子的胜率还是比较大的,所以……”

  “冒昧地问一下,这个小孩儿是?”杜文韶身边并没有其他同伴,很显然,这个孩子是跟着他来的影院。

  杜文韶:“我外甥。”

  “小朋友今年几岁了?”岑礼朝那双带有攻击性的眼睛看过去,尽可能地向对方释放善意。

  但很显然,对方并没有领情。

  杜星泽快速将脸转了过去,还重重哼了一声。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边要清理场地了,麻烦几位……”

  “OK我们这就离开。”

  岑礼和杜文韶一同走出影厅,重新回到走廊。

  一同走进檀砚书的视野里。

  “礼礼……”檀砚书在看到岑礼的一瞬间,心里的所有担忧和不安全都消失殆尽,他两步走过来,问她:“你刚才去哪儿了?”

  岑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离开的时间确实过于久了,檀砚书出来找她是必然。她冲他抱歉地笑笑,指了指杜文韶:“刚才碰巧在走廊里遇见杜医生了,我年后有个案子开庭,杜医生是原告方,我代理了他的妻子,也这个案子的被告。”

  “你好,杜医生。”

  “你好。”

  两人握了个手,岑礼用眼神拜托檀砚书:“你能不能带孩子去楼下转一转,关于案子的事儿,我想和杜医生单独聊一聊,不会太久,大概十分钟?”

  “我可以的,只是小朋友……”檀砚书看了眼孩子。

  杜文韶点点头:“阿泽你跟这位叔叔一起去旁边的游戏厅玩一会儿好嘛?我和这个阿姨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聊一下,等会儿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孩子还算乖巧,跟着檀砚书走了。

  岑礼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夸赞:“据我所知医生春节期间也要值班吧,还有时间陪儿子出来看电影,看得出来杜医生是个好爸爸。”

  杜文韶:“?”

  岑礼笑笑,看向他的眼睛,“杜医生,据我所知你是家里的独生子吧,怎么会有外甥?”

  孩子五官和他相似度那么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岑礼清楚地记得当初徐悦给他们两个牵红线的时候明确说过,杜文韶是家里的独子,且杜家四代单传家庭关系简单,什么堂兄弟的通通没有,孩子管杜文韶他爹叫爷爷,不是私生子还能是什么?

  可是……

  为什么她的代理人陈琳女士从未提起过这个孩子?

  是忘记了还是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所以……到底是谁在骗婚?

  “这个孩子有点北方口音,孩子妈妈……是北方人?”岑礼试探着问。

  徐悦乱牵红线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个孩子、陈琳和杜文韶结婚同居数月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她猜测这孩子一定不是长期生活在杜文韶身边的,也不在爷爷奶奶身边,大概率是跟着女方一起生活,只是刚好今年春节来杜文韶身边待一阵子。

  “抱歉,这好像是我的个人隐私?”杜文韶被这么一炸,心态已然崩盘,脸色难看至极。

  他的反应更加坐实了岑礼此前的全部猜测。

  岑礼再次胜券在握,直盯着杜文韶的眼睛,问他:“医院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想您心里很清楚,医生护士们平时七嘴八舌聊的都是什么,您肯定心里也有数。法律上规定造谣是违法的,但是传播事实并不违法,泄露隐私也是违法的,但是我打听您过往的感情经历并不违法。说起来您隐瞒的事实,险些让我成了受害者了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杜医生您硕博连读也是在沪江大学吧?也就比我哥大四岁,想打听一下您上学时候的情感经历应该不难,如果您真的打算和我的当事人撕破脸皮……她目前只能拿出这么多钱,再多,她就要伸手去找家里讨要,虽然她可能未必忍心伤害您,但她那个没素质的爹有底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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