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起哄:“哟,檀教授居然也有早退的时候?”
檀砚书笑得坦坦荡荡:“陪家属,天经地义。”
天色暗下来,他开车缓缓驶出学校,汇入车流。
岑礼和林双语买完东西,开车去吃晚餐,一家更显优雅的西餐厅,唯一缺点是停车场离得太远。
店里可以带宠物,岑礼和林双语一人抱一只猫,慢悠悠从停车场往餐厅走。
坐在西餐厅外露天的位置看江景,看见檀砚书不久前发来的信息,春夜微风拂过,拂去岑礼下午逛街的疲惫。
她靠在座椅里,看着江对面闪烁的霓虹,正要感慨,忽然又听见手机响。
檀砚书:【回头。】
岑礼下意识扭头看向身后。
来人穿着白天的黑衬衫,外套搭在臂弯里,全身上下一身风尘仆仆的实验室味道。
两人对视的瞬间,他笑了,那笑容像把夜色划开一道口子,带来光亮和暖意。
“谢谢,”檀砚书偏头对林双语道,后者老老实实收起光芒,说是有男人约她在附近共进晚餐,所以失陪了,将岑礼平平安安交回到檀砚书手上。
“我说了会陪你吃晚餐就一定陪。”檀砚书低头,贴着岑礼耳朵道。
“吃完我来开车,带你们去兜兜风,顺便把今天的陪伴都补给你。”
檀砚书摸摸她脑袋,继续宠溺地说。
檀砚书在岑礼对面坐下,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抑制不住的幸福和满足,眼里溢出的光亮似星河,融进这灯火阑珊的夜色里。
第47章 ④⑦个吻 檀砚书,谢谢你来爱我。……
没有人能在这样浪漫的一个晚上单纯睡去, 岑礼也不例外。
从外面回到家时,岑礼抱着公主走在前面,警长跟在后面,看檀砚书左右手都提满东西, 一蹦一跳地等着。
将东西放好, 檀砚书又下楼, 将晚上两人一起买的那辆婴儿推车作为盛装玫瑰的器皿,分批次将那些玫瑰全拿回家里醒着。
岑礼洗完澡,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
“不过生日不过节的,买这么多花做什么?” 她问檀砚书。
岑礼先前只觉得幸福, 在4s店里时虚荣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没去细究这浪漫的代价,现在望着浴缸里堆满的玫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铺张浪费。
檀砚书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蹲在地上, 把最后一捧玫瑰放进浴缸里。
花瓣蹭过他的手腕,像一小团火。
他抬眼, 浴室灯太亮, 将他的眸子照得极黑, 深遂得像要吸人。
“不过生日不过节, ”他轻声说:“就不能过‘今天’吗?”
说完, 他伸手扣住岑礼的手腕, 将人从门口拉进来, 顺手带上浴室的门。
拖鞋在瓷砖上“吱啦”一声,像谁提前被斩断了退路。
浴缸旁边趴着公主,它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惊得尾巴炸毛,还以为爸爸要对妈妈不轨, “喵呜”一声跳上马桶上,不小心按下了冲水键。
“哗啦”一声,很是不合时宜。
两人同时朝公主看过去,公主绕到门边,聪明地想要离开。
檀砚书笑笑,去帮它把门打开,放她出去和警长作伴。一时间,浴室里只剩花、灯、他们俩。
檀砚书将岑礼抵在浴缸沿,一只手护着她的腰一只手探进水里,捞出一片被水泡得发亮的玫瑰花瓣,贴到她锁骨的小痣上。
“上次在医院求婚的时候,看得出来你很喜欢玫瑰。”
花瓣太软,贴不住,顺着皮肤往下滑,停留在她胸口。
檀砚书用指尖按住,像按住一个秘密,“我记住了。”
岑礼这才明白,原来浪费也有浪费的公式,把“以后”拆分成每一个“此刻”,把“永远”拆分成每一个“今晚”。
她心口发烫,嘴里却还在逞强:“那……等过两天花全蔫了,怎么办?”
檀砚书低笑,声音沉在玫瑰的水面上。
“蔫了我们就把花瓣晾干,塞进枕头里,一起做一个花香四溢的梦。”
他低头,用牙齿衔走那片贴歪的花瓣,含糊道:“以后你每翻一次身,闻到花香,就能想起‘今天’。”
岑礼望着他,忽然觉得浴缸里堆的不是花,是一夜又一夜的美梦,被他们私运回了家。
她伸手去够檀砚书的衣领,指尖湿淋淋,带着玫瑰的香。
“檀砚书,”她喊他名字,像要把人钉在当下,“我发现你这个人……嘴巴一点也不笨。”
“岂止是不笨,灵活的很。”他笑。
檀砚书没有再说话,只把水龙头拧到最小。
水声细成一条细线,像在给时间打节拍。
他俯身吻住岑礼,连带花瓣、水珠、以及所有尚未发生的明天,都一并吞了进去。
岑礼被吻得往后仰,腰际抵住浴缸冰凉的边缘,却一点也不觉得凉,檀砚书的掌心先一步垫在她背后,堵住了她所有可能的后退。
她的指尖还攥着他的衣领,指节发白,却倔强地不肯松开,仿佛一松手,这个“今天”就会从指缝里溜走,变成又一个不可复现、只在记忆里发光发亮的昨日。
檀砚书察觉到她沉默的用力,唇稍稍离开半寸,声音低得只能让两个人听见:“礼礼,呼吸。”
她这才猛地换气,像刚从深海里被打捞上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伸手抚上,手指触上她白嫩的肌肤,去寻之前滑落的那瓣花瓣。
“我灵活的地方,”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补完刚才那句玩笑,“可不止嘴巴。”
说完,手探到她膝弯,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岑礼轻呼一声,手臂本能地环住他后颈。
檀砚书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客厅走。
客厅里没开主灯,只剩落地灯在墙角昏黄一团。
檀砚书屈膝,让她躺在沙发上,手掌托住她后颈。
岑礼的睡裤下摆沾了水,贴在小腿,凉意一闪而过,又被他掌心的温度覆盖。
“礼礼,”他唤她名字,语气忽然正式得像在递交一份合同,“我们把它留下来吧。”
“什么?”
“今晚。”他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零星花瓣,“用你能接受的方式,风干、压扁、做书签、熬成糖浆,或者我们可以学着网上的教程做成鲜花饼,都可以。只要别让它像路上的香水味,一散就找不到。”
岑礼抬眼,看见他眉骨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像撒了一把碎钻。
她伸手去抹,却越抹越湿——原来是自己的指尖在滴水。
“檀砚书,”她声音轻得像挠痒痒:“谢谢你来爱我。”
檀砚书沉默半秒,忽然俯身,用牙齿咬开她睡衣上方的第一颗纽扣。
细小的贝壳扣“嗒”地一声弹起,落在地板上,旋转几圈才停。
“是我要谢谢你收留我。”
他声音含糊,却带着笑,“礼礼,谢谢你让我爱你。”
岑礼被他拦腰抱起,转了个方向,让她的背贴着沙发靠背,
布面沙发被压出“沙拉拉”的碎响,像提前燃放的小型烟花,她仰起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融入落地灯的影子里,不停摇晃,像一尾逃不出掌心的鱼。
“礼礼,”他撑在她下方,抬头仰视她,用征询的语气问她:“要试试我其他灵活的地方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
黑暗像一块厚重的丝绒,兜头罩下来,将所有尚未发生的明天,一同缝进此刻的呼吸里。
檀砚书等不到她的回答,却听见她心跳擂鼓似的震在自己耳廓,像某种最直接的应允。
他低低笑了一声,嗓音被夜色打磨得发沉,像红酒沿着杯壁慢慢滑落。
他起身,先是吻上她颤抖的眼皮,像安抚一只受惊的鹿,然后一路往下,鼻尖、唇角、下颌、小腹……每到一处,都停留须臾,留下极轻的濡湿,让那寸皮肤在空气里自己燃烧。
岑礼的指尖插.进他发间,指节收得越来越紧,仿佛要把他的黑发拧成不会松散的绳结,和她的牢牢绑在一起,做成同心结。
落地灯在两人身后被扯得歪斜,光线像被水稀释的蜜,黏稠却透明,映出沙发靠背上一道又一道起伏的波纹。
布面摩挲出细小的静电,“噼啪”一声,像夜偷偷划了根火柴,又迅速掐灭。
“礼礼……”他含混地唤她名字,声音贴在她锁骨凹陷处,带着些潮湿的雾气,“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如果不好意思,掐我也行。”
岑礼“嗯”了声,随即把唇贴到他耳后,用近乎气音的音量说:“檀砚书,你别低头,你看看我。”
她的眼神里再没有紧张,只剩欢喜。
一句话,像把钥匙拧到底,最后一道门锁“咔嗒”弹开,他看了眼她,双手捞起她的腿弯。檀砚书的手臂收紧,将她放平些,让她的后背离开沙发靠背,贴上沙发坐垫。
时间忽然失去刻度。落地灯的光圈被拉得老长,像月亮沉进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