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意秒懂,“看了。”
池砚舟:“人家拍的还挺好的,爷爷今天还夸我了。”
沈栀意猛然一惊,“爷爷也看到了?”
池砚舟淡笑,“看到了,我转的。”
他还转?不都是报喜不报忧吗?
沈栀意不解问:“他们不担心你受伤吗?”
池砚舟正色道:“他们更担心你有没有事,你自己看。”
男人把手机递给她。
“我可以看吗?”
“可以,放心,没有少儿不宜的东西。”
沈栀意:……他在说什么。
手机屏幕已经点开,她一眼看见他和爷爷的聊天信息。
池儒勤:【你小子总算干了件靠谱的事,栀意没有受伤就好。】
池砚舟:【你对我有成见,我一直靠谱。】
池儒勤:【靠谱?你小时候拔我的花、用开水浇树,家里养的鸽子被你烤了,种的橘子还没熟就被你摘了。】
年纪越大越喜欢翻旧账呢,什么囧事都被爷爷抖搂出来。
池砚舟收起手机,敛起神情,一本正经辟谣,“后面的事是爷爷在造谣,不是我做的,这些事都是余子昂和谢屿舟做的。”
沈栀意努力忍住不笑,“池总,我信了。”
池砚舟拆穿她,“你信了才有鬼。”他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没有落下去。
这是不合适的举动。
一个阴影落在沈栀意的肩膀,她自然注意到,当即屏住了呼吸,害怕真的落了下来。
脱敏试验是一回事,越界是另一回事。
当局者迷,有些举动扼杀在摇篮中最好。
沈栀意假装无事发生,转而问:“爷爷心态真好,他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很生硬的转开话题。
池砚舟当然能看出来,“还不错,能吃能睡能蹦能跳。”
大门打开,他们回到各地的领地。
在主卧门前,池砚舟喊:“沈栀意。”
“还有什么事吗?池总。”女生的重心在最后的称呼上。
第20章 酒吧 她,我的人
两个人之间隔着大约两米的距离, 沈栀意的手掌放在门把上,没有按下去,静静等待老板接下来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 偌大的房子里听不见其他声音。
落针可闻。
不自觉放轻呼吸,害怕乱了节奏。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 沈栀意的思维时而停滞, 时而行动, 没有任何成型的意识。
池砚舟的脚步微凝, 定定待在原地,他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平日里游刃有余侃侃而谈的他, 此时词穷。
这不像他,更不是他。
沈栀意没有催他, 甚至没有看他, 只是低下头安安静静地等。
须臾的沉默, 男人开口, “没什么。”
沈栀意适时打了一个哈欠,“那池总早点睡。”
一直到第二天,沈栀意都不知道老板突然喊住她是为什么, 左右不重要, 他向来想一出是一出。
脱敏试验和突击测试不也是这样吗?
中午时分, 池砚舟和周泽川一同去食堂吃饭,作为总经理, 理应起到带头作用。
星熠的员工习以为常。
为了方便吃午饭, 男人卷起半截衣袖,冷白色的小臂裸露在外,两个截然不同的饰品显露在周围人的视线里。
一款银色手表和一根墨绿色的手绳。
周泽川抬头看到手绳, 传说中老板娘编的,老板竟然真的戴出来了。
稀奇事啊。
一旁不断有打量的目光,池砚舟顺着员工的视线看过去,平和问:“好看吗?”
“好看好看。”
名叫徐智宸的男员工连连称赞,两眼放光,那可是百万级别的百达翡丽,多少男人的毕生梦想。
池砚舟扬起眉峰,“我老婆编的。”
徐智宸反应十分迅速,夸奖道:“老板娘的手艺真不错。”
他和老板的思维差了十万八千里,其实他看的是手表,不是手绳。
情商再低的人,此刻都不会选择说实话。
他又补充了一句,“巧夺天工。”
再说下去就太假了,及时止住话头。
“嗯。”池砚舟满意地颔首,继续吃饭。
老板的话让徐智宸多看了手绳两眼,莫名熟悉,他猛然想起,“我女朋友最近在家编这个,叫什么八股绳结和同心结。”
池砚舟喃喃道:“原来叫这个名字。”
同心结,同心,真好的词。
午饭结束,回到各自的工位。
池砚舟没有午休的习惯,开了一局游戏,打发空闲时间。
周泽川不解地问:“老板,你最近怎么天天秀恩爱?你之前还说‘上什么心’。”
池砚舟的身体向后靠,瞥一眼手绳,“你是真的闲,工作不饱和吗?天天这么关心我的感情。”
周泽川如临大敌,先一步说:“老板,非洲、中东、东南亚、俄乌我都不想去,身为你唯一的贴身助理,我要多了解一点。”
池砚舟拆穿他,“方便向爷爷汇报才是真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老板的慧眼,周泽川发誓,“池总,你放心,我绝对站在你这边,我都说你和沈小姐的感情特别好。”
池砚舟摩挲手绳,叩了叩椅子把手,“谅你也不敢。”
男人回答刚刚的问题,眼睛看向屏幕,草丛里躲着一个敌人,“我私下和你说的话,和对外说的话能一样吗?不动脑子,你的智商是用情商换来的吗?”
周泽川恍然,“噢,这都是计划的一环。”
老谋深算的男人啊,经过员工的嘴一传播,传到董事长耳朵里,可信度大大增加。
不得不说,好有心机的男人。
游戏以失败告终,不合常理,池砚舟心里烦躁退出游戏,“把门带上,我睡一会。”
“好的,老板。”周泽川立刻回去工位。
经过一中午的发酵,公司里到处传,什么老板和老板娘感情甚笃,什么老板爱惨了老板娘,什么她闹他宠。
一个手绳传出了凄美的爱情故事,写书人都没他们会编。
午休尚未结束,周依然和沈栀意分享,“池总在食堂秀恩爱,特意把袖子撸起来,让人看到老板娘编的手绳,十几块钱的手绳和几百万的表放在一起,他一点都不嫌弃。”
沈栀意佯装平静,“是吗?那真看不出来池总这样的人呢。”
她的重点在于,他的手表价值几百万吗?
和这波有钱人拼了。
周依然滑动椅子,小声八卦,“不过,他之前不是还说‘合作关系上什么心’吗?”
沈栀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取决于他想让我们看到他的感情是什么样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依然瞬间明白,不上心是偶然撞见,中午的秀恩爱是有意为之。
孰真孰假,一眼便知。
“意意还得是你看的透彻,老板这一波收获了宠妻爱妻的好名声,还被评为公司最好嫁的男人,人设算是立住了。”
沈栀意好奇问:“谁评的?”
周依然:“不知道,就这么一说吧,池总真的好会啊,他中午说‘我老婆编的’,一脸幸福,把所有人都骗了。”
池砚舟说自己是天赋型选手,果真名不虚传。
明明没有在她面前说,明明她没有听见,沈栀意怎么感觉心脏不对劲。
轻微的一抽一抽,心脏一角被慢慢扯起。
她讪讪道:“也许是真的幸福呢,毕竟感情可以培养的嘛。”
信口胡说她也是学会了,要多放一放烟雾弹。
谁都乐意吃认识的人的八卦,公司、村里没有什么区别,取决于坐在村头,还是坐在办公室里。
沈栀意关切问道:“你爸妈最近没找你吧?”
最近事情堆在一起,没有及时关心朋友的近况。
周依然笑笑,“放心,他们找不到我,我找人放话,说我去戈壁深处研究导弹去了,除非他们去大漠找我,每个月给他们打几百块,当还生恩了。”
沈栀意心疼道:“做的真好,你好勇敢。”
周依然:“因为有你们站在我这边啊,你们教会了我不能一味妥协。”
在她被父母道德绑架的时候,和她不在一个寝室甚至不在一个班的女同学纷纷为她说话。
当时有许多女生帮她出头,保护她不被父母发现,和她一起上下学。
在这个明哲保身的时代,在清官难断家务事的时代。
遇见她们,是她的幸运。
沈栀意:“说比做容易,最重要的是感谢你自己,勇敢迈出了最难的一步。”
周依然搂住朋友,“意意,好喜欢你,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吧。”
“嘘嘘嘘,别人看着呢。”
沈栀意笑说:“好呀,我们退休买个小院养老,你做饭我吃饭。”
周依然:“原来你是看中了我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