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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世子他追悔莫及_南楼载酒【完结】(25)

  苏安走后,沈知懿喝了水用了两口粥,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到了晚间的时候,沈知懿被院中的一阵狗叫声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刚从被窝里坐起来,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敲了两声,紧接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从门外探了颗小脑袋进来。

  “好漂亮的大姐姐!”

  那小丫头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也不认生,一看见沈知懿,眼前登时亮了起来,噔噔噔几步跑到了床边,细细打量着她。

  沈知懿一愣,曾经张扬外向的沈家三姑娘,倒被个小丫头看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被角被什么东西扯着在动,一低头,发现一只小白狗正趴在床边扯自己的被子。

  那小白狗只有巴掌大一点,通体雪白,四只小爪子却是黑的,见她看过来,那小白狗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放开被角仰着头嗷呜叫了两声。

  仿佛在示威一样。

  沈知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知懿原本年岁也不大,到底也就是个十六岁出头的小姑娘,此刻被这小狗一逗,心情好了不少。

  “我……我可以摸摸它吗?”

  那小丫头闻言,二话不说将小狗抱起来塞进了沈知懿怀中。

  方才还示威的小狗一见自己的主人都将自己给了别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窝在沈知懿怀中呜呜叫了几下,讨好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

  “呀!”

  沈知懿原本很低落的心情渐渐变得好了很多。

  从前她也养过一只小狗,只是那只小狗没过多久突然病死了,她伤心过度,也跟着大病了一场。

  等到后来她痊愈之后,家里人怕她再伤心,便再也不许她养小狗了。

  沈知懿抱着小狗轻轻抚摸,那小丫头突然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我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呢!我差点都忘了!”

  她一把将沈知懿从床上拉下来,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火急火燎拉着人就往外走:

  “快走快走!今日阿奶炖了鱼汤,可鲜美了!”

  二人到正屋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上桌了。

  一见她们进来,视线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沈知懿低头挠了挠小狗的脖颈,故意避开对面那道沉沉的目光。

  那小丫头一进来就跑去了自己阿娘身边坐着,席间唯一剩下的便只有裴淮瑾旁边的位置。

  沈知懿无法,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了下来,垂眸盯着自己眼前的碗筷。

  “小狗很可爱。”

  裴淮瑾侧首,在她耳畔不轻不重道。

  沈知懿眼睫一垂没搭腔。

  倒是对面那小丫头以为裴淮瑾是在夸她,骄傲得刹那间打开了话匣子,从小狗讲到了小狗的父母。

  她身旁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妇人在桌下猛地拍了她一把,悄悄看了眼裴淮瑾的反应,见他笑看过来,那妇人脸一红,迅速低下头去。

  沈知懿和裴淮瑾从小便被教养的要食不言寝不语。

  倒是这一家子人没那多规矩,饭桌上热热闹闹。

  也是这时候,沈知懿才知道,他们如今是在永州周边一个叫陈村的小村子里。

  村中大多数人以采摘草药为生,这个大娘一家也是。

  大叔名叫陈顺,是个郎中,大娘从小没大名,村里人都叫她陈顺家的。

  他们的儿子早年上山采药出了意外没了,留下妻子和一个半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名叫翠丫,翠丫的娘也就是方才那个漂亮年轻的妇人,旁人都唤她陈秋霜。

  而裴淮瑾对他们的说辞则是,他夫妻二人这次是从京城来永州收药材的,因被对家故意派人追杀,这才逃到了这里。

  这一家人心思单纯,不疑有他。

  他们这里的人,一辈子几乎都没走出过这个小山村,头一次见从京城来的富商,自然好奇。

  饭后众人聚在一起,围着裴淮瑾问东问西。

  沈知懿原本要先回屋去,这一家人怕她一个人回去无聊,硬是拉着她不让她走。

  她只好抱着小狗坐在不远处。

  她虽没去看裴淮瑾一眼,但听着他熟练地应对他们的问题,耐心同他们讲起他“经商”时候经历的事,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那些一样,心底都跟着佩服起他来。

  村子里人都舍不得用油灯,天一黑就各自歇下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后,陈顺在脚底磕了磕手里的烟斗,起身催着大家洗漱就寝。

  沈知懿也跟着裴淮瑾回了下午那间房子里。

  刚一进去,她就站在门口一时有些进退不是。

  这间房子本就逼仄,床更是狭窄。

  裴淮瑾身份矜贵,单就腰间一条玉带便已抵得上这整间屋子的价值,再加之他本就人高腿长,往房间里一站就更显拥挤,刹那间就给人一种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一路两人虽同处一塌,但酒楼的床都宽敞,莫说睡两人,便是睡三人都睡得下。

  可如今……她要跟他挤在这个只比单人床大一点的床上。

  沈知懿捏了捏裙摆,心里一时七上八下的。

  这屋里又只点了一截快要烧到底的蜡烛,昏暗的光几乎照不到角落,木板拼接的门窗稍微漏进来点风,光影跟着一颤,显得气氛更加暧昧。

  两人在屋中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裴淮瑾先开了口:

  “就寝吧,你睡里面。”

  “我、我去同翠丫她娘睡……”

  “你此刻过去,让人不免生疑。”

  裴淮瑾抬起眼帘视线从她脸上掠过,眼神变得比方才幽暗了一些,“你在怕什么?”

  沈知懿背在身后的手指绞了绞,正要说话,忽听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暗暗松了口气,急忙转身过去开了门。

  是陈大娘。

  “哎呀,我还怕你们睡了,刚才想起来就赶紧给你们送来了。”

  陈大娘手里端着个木盘,里面放了纱布、银剪和膏药,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方盒。

  “吃完晚饭光顾着说话了,我家那口子忘了给李公子换药,就劳烦娘子给你相公换一下,很简单的,不难。”

  陈大娘说完,将托盘往沈知懿手里一塞,不等沈知懿拒绝,对她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

  沈知懿端着木盘站在门口,犹如端了个烫手的山芋。

  良久,直到再受不住背后那道视线,她才硬着头皮走到桌前放下。

  “需要我给你换么?”她问话的声音近乎蚊吟。

  裴淮瑾不说话,只幽深的视线定定落在她脸上,神情不言而喻。

  但他没明确回答,沈知懿就低着头装傻,手底下无意识摆弄着木盘里的东西。

  纱布是粗制的,银剪也瞧着不锋利,至于那个小方盒……

  方才陈大娘并未说这里面是什么,沈知懿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拿过来打开。

  里面放着一截透明的东西,奇奇怪怪的样子,像羊肠子。

  她一时忘了方才的窘迫,忍不住伸出纤细的手指摆弄了一下。

  还没搞明白是什么,忽然从旁侧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啪”的一声盖住后收进了袖中。

  沈知懿回头,蹙眉看向他。

  男人掩唇轻咳了一声,视线移向别处,“不是你该看的。”

  她往他袖口扫了一眼,“哦”了声,转身便躺回了床上,丝毫没有要为他上药的意思。

  想了想,又拿起枕边的发簪,放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上。

  隔了许久,床榻向下一陷,男人带着凉意的身子也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即便刻意不去触碰,因为离得太近,两人的身子还是不可避免挨在了一起。

  好在裴淮瑾睡觉极其规矩,平躺下后便不再动了。

  屋外风声咆哮,狭窄逼仄的房间里昏沉沉的,黑暗中,身旁那人身上的清冷气息便更加明显。

  沈知懿浑身一僵,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往墙角缩去。

  “沈知懿——”

  裴淮瑾忽然开口唤她。

  沈知懿身子一个激灵,片刻后,等到飞速跳动的心跳平缓下来后,她低低嗯了一声。

  外面风声忽然加剧,拍打着窗框哐哐作响,良久,身旁男人语气低低的,在她耳畔问了句:

  “沈知懿,你……想不想要一个孩子?”

  沈知懿愣了一下,沉默须臾,忽然笑了起来:

  “淮瑾哥哥心里不是只有秦茵么?为了秦茵可以让我去死,你若同我有了孩子,秦茵怎么办?”

  她刚说完,便听见男人的呼吸声蓦地一沉。

  沈知懿抿了抿唇,压下心里那丝若有若无地酸涩,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虽然面上可以表现的毫不在意,可委屈的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从眼角划出。

  父母哥哥不要她了,自己爱了很多年的男人也为了别的女人选择牺牲她。

  为什么她总是被舍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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