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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永嘉_行期一【完结】(16)

  秦烈收到密信后粗扫了一遍,不必认真看,如此冠冕堂皇一看便是小公主会说的话。

  他甚至能想出她说这话时,那虚张声势的模样。

  自通州去边关,只作势一番,他便回了王府,公主到冀州时,他亦在府中。

  忽尔岩骚扰边境,本就是交易,他助忽尔岩杀他哥哥夺位,忽尔岩助他成亲后返回冀州。

  只是两人都留了一手,他刻意给忽尔岩留下襁褓中的侄子,逼得他不得不杀,在草原上落下残暴冷血的名声,几个本来想归附他的部落因此寒心,草原继续分裂。

  而忽尔岩说好的只是佯攻,却着实掠走不少物资,秦烈若是回不来,说不得那佯攻顷刻变为实攻。

  可不管如何,两人再见面还是把酒言欢,乍一看比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还亲。

  回王府后,他一度担心公主那边出什么岔子,到底是公主,若是非要来王府,当下任何人都不好阻拦,看到这封密信,想到公主那死要面子的性情,便知是自己想多了。

  他心中厌烦,将密信与烛上烧尽,交代道:“以后公主府,若非大事,不需再上报。”

  秦烈转日便去了通州,如今通州崇州归冀州所辖,接管两州事务却是一摊烂账,更有当地官员推诿扯皮阳奉阴违。

  秦石岩命秦烈去往崇州负责接管,秦烈为此特意研究了秦煦在崇州的做法。

  秦煦手段温和徐徐图之,崇州在他手下如今算是有了几分模样。

  可秦烈觉得其用心虽好,效果却慢,秦煦去崇州带的是账房先生冀州能吏,秦烈走的时候带的是几百将士,杀气腾腾。

  此去只用了半个多月,初到前两城时,他以礼待人,请城中县令县丞吃宴喝酒。宴席上门一关,他十分亲切地询问他们各县人丁多少田亩几何税银几两,一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肯说。他只能一个个地虚心求教,偏有人一问三不知,或是县令与县丞所说不同,或两人所述相同却与他掌握的出入颇大。

  秦烈微笑抬手,身后将士欺身而上拔出佩刀,让那些装聋作哑弄虚作假之人,喝完阳间酒即饮孟婆汤,众人即刻吃席,半点不耽搁。

  然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县令死了有县丞,县丞死了有县尉,大不了还有师爷衙役,总有人能说得清。

  到了下面几个城,大家一早便备好了户籍、田地、税收、刑狱等记录,安安生生吃完饭呈于他。

  再后来,他还没动身,其他城的县令们便蜂拥而至。

  他乐得清闲,留下几十人在那边设了监察箱,若有人举报这些官吏谎报者,一经查实便可取而代之,自己施施然回来冀州。

  结果刚踏进王府便被秦石岩叫去书房。

  秦石岩斥责他手段激烈不顾后果,需知这些县令县丞官级虽不大,关系却盘根错节。

  有些是朝廷近几届的进士出身,同年同窗一堆,不少就在翰林院,武将最怕言官,没事还常被参两本,何况这次斩杀朝廷官员?

  秦烈不以为意:“只怕朝廷暂时顾不上我们。”

  “此话何解?”

  秦烈笑道:“湘王欲反,就在这五六日之间。”

  秦石岩知道秦烈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并不质疑,顿了顿只叹:“当真是红颜祸水!”

  嘉禾帝与湘王的恩怨,曾经闹得轰轰烈烈,民间流传甚广。

  论起辈分,湘王虽比嘉禾帝小几岁,却是他嫡亲的小叔叔,一早被封在江南辖二州。

  嘉禾帝登基后先后以大不敬的罪名,斩杀四个兄弟两个伯伯,更圈禁了不少宗亲。

  这位湘王殿下因为舞文弄墨志在山水,成为被嘉禾帝立起的君臣相和标杆,一手打造的天家佳话。

  凭着自己性情,湘王原本可做一生富贵闲人。

  坏就坏在他有一位美貌王妃,还在嘉禾帝南巡时被他一眼看中。

  后来,王妃不堪受辱自尽而亡,嘉禾帝实在不想史书的自己太难看,又看自己这位小叔叔实在窝囊,竟也没下杀手除后患。

  不想湘王却蛰伏十几年,还起了造反的念头。

  秦烈叹道:“湘王一介文人,必然难成大事。”

  秦石岩听出他口气中淡淡的遗憾,冷声问道:“怎么?若他能成事,你还待如何?”

  秦烈笑道:“不如何,儿子不过是想咱们王府正好借着这段时间,将通州崇州好好打理一番罢了。”

  自秦石岩书房出来,秦烈回到自己书房,半靠在躺椅上闭目轻摇。

  秦小山将这段时间府内发生的事情一一对他道来,还有些府外的消息,说到最后忽然想到一件事,虽将军说了不必讲,可人家都到家来了,虽不是大事,也不好忽略,便道:“公主府那边来了三次,打听将军回没回王府。”

  秦烈睁开眼:“嗯?”

  “公主府来人打听将军行踪,只这五天便来了两回,只是人没进来就被打发出去了,未惊动王爷王妃。”

  第11章 教妻 ,

  令仪两日后,才知道秦烈回来的消息。

  赵嬷嬷在一旁撇嘴:“驸马既然已经回来,本该带着王府众人第一时间来公主府拜见公主,没得这样数日不见,在街上被咱们的人遇到了也不来觐见。”

  令仪不自在地问:“仇将军,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仇闵尴尬道:“驸马说,近日公务繁忙,与.......我改日再聚。”

  室内一时沉默,驸马只提与仇闵小聚,只字未曾提及公主,完全视她如无物。

  便是寻常夫妻,也未见如此冷淡的,何况还是天家公主。

  令仪脸上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仇闵假装没看到,继续道:“末将打听到,驸马部下今日小儿洗三,今晚在会宾楼摆宴,他应不会缺席。”

  冀州的将士最爱在会客楼摆宴,一来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摆宴,更没有什么厨子做饭,二来会宾楼便宜,份量够大酒够烈,别的地方喝酒论杯,这里直接用碗,一群兄弟才能喝的尽兴。

  秦烈在军营说一不二冷面将军,到了这里也免不得被人灌酒。

  今日摆宴的是一位老将,秦烈入军营时从副千夫做起,便是跟着这位老千夫长,是以多喝了几碗。

  感到脑子开始昏沉,他先行告辞,刚离开酒桌没几步,一人刚好撞到他身上。

  那人穿着白色大氅,只露出一张白净小脸,撞了人并不道歉,反倒睁着一双心虚的眼睛看着他,努力装出惊讶的神色,干干巴巴地自喉咙挤出字来:“驸、驸马,真、真巧啊。”

  秦烈微挑眉峰,不置可否。

  他身后的下属们却吆喝起来:“谁啊?瞎了眼不成?这么宽的道还能撞到我们将军身上?!”

  “莫不是来讹人的?那可是瞎眼找错了人,也不打听打听我们......”

  声音在转过来看到她的时候戛然而止,赵嬷嬷喝道:“大胆,见到公主还不下跪!”

  一众人才回过神来,一个个跪下口呼千岁。

  秦烈不愿再看这一场闹剧,拉着令仪的胳膊,将她带到门外,自上而下地看她:“公主今日出门怎么不带帷帽?”

  令仪心道,还不是生怕你认不出来,嘴里却道:“这里是酒楼,带着帷帽如何吃饭?”

  秦烈放开手:“公主请入内用膳,末将先行告退,不敢打扰公主雅兴。”

  “你!”令仪气得跺脚,“这就是你驸马的礼仪?”

  秦烈嗤道:“难不成往男人身上撞,是公主该有的礼数?”

  若不是山穷水尽,令仪也不会过来,本就满心羞耻,此时更绷不住,转身便往马车那边走。

  还没走几步,被人从身后拉住,秦烈将她转身过来,果然又是一脸泪。

  秦烈不必回头亦知道那群下属们定是比打探军情的时候更用心,齐齐鬼祟躲在窗边,个个耳朵伸的老长。

  不愿被人看笑话,他挟着她上了马车。

  虽不是凤辇,车厢却不算小,平时令仪坐着,旁边一个宫女伺候着,中间还能放一张特制的矮桌。

  可秦烈一上来,空间立时变得狭小。

  令仪不看他,只别过脸啪嗒啪嗒掉眼泪。

  醉眼看人三分俏,何况她本来就美,秦烈调笑:“公主怎么一句实话也听不得?”

  明知一堆兵士喝酒,哪会有人上二楼?她就刚好出现在那里,直直往他身上撞,便是傻子也知道不寻常。

  他一身酒气,眼神亦不清明,令仪不搭理他,绷着小脸,委屈又倔强。

  秦烈捏着她下巴逼她回头,醉眼审视地看着她,“这般娇气爱哭,你父皇真是挑错了人。”手指轻轻摩挲她的两颊,自言自语:“他为何将你送来?是以为我会动心于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手伸进大氅中又揉又捏:“还是以为我会沉迷于这副销魂蚀骨的身体......”

  秦烈平日冷峻寡言,便是在床上亦是沉默居多,只一味的卖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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