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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永嘉_行期一【完结】(98)

  他横抱起她往床边走,眸色深沉,“要的就是光天化日!”

  拒绝的不彻底,便像欲拒还迎,床幔放下,拔步床上一片昏暗。

  只她腻白肌肤透着莹光,青丝铺洒,红唇水润,一双眼看着自己,脉脉含情。

  秦烈分不清胸口与身体哪处更火热,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随着他的动作,令仪原本羞涩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坐起身来,抚上他的胸膛,“怎么、怎么伤的这么重?”

  秦烈不必低头,也知道自己今日过于忘形,竟忘了遮掩。

  以往两人欢好都是在夜里,纵然室内点灯,落了床幔也看不分明,令仪今日才看到他胸口这道长长的疤痕,自左肩到右腰,横贯整个上半身,纵使如今已经痊愈,依然狰狞恐怖,当初怕是深可见骨性命垂危。

  秦烈抓起衣衫遮挡,令仪却不肯,拨开他的衣衫,“我那时摸到,你还说男人都是这样......原来是在骗我。”

  秦烈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上,“行军打仗,受伤再所难免,算不得什么。”

  令仪不信:“若当真算不得什么,其他的伤势你还会与我讲,为何独独瞒着这一个?”

  秦烈叹息,“还不是担心你害怕?”

  “人就在我面前,伤口已经好了,我还能害怕什么?”她这样说着,眼睛却已经湿润。

  她是后怕,又心疼,更恼他不告诉自己。

  手轻轻触上去,那般轻柔,仿佛稍微用力他都会疼,“到底何时受的伤?你竟然受这样重的伤,岂不是全军大败而归?”

  他本来不想说,奈何她泪盈于睫。

  他无奈道:“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私下渡江去寻人,遭了暗算,亲卫几乎全部战死,我也被逼得跳入江水之中。不过我命大,虽重伤落水却未死,自己爬上岸,又被秦小山寻到,之后便返回了京城。”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忘记了当初被人藏在马车夹层,遇到她迎亲队伍时的深深不甘,若非重伤不能动弹,他便是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于他人。

  后来伤势好了,却因着在水中泡太久,伤了肺腑,落下夜咳的毛病。

  于此而来的,还有无尽的梦魇。

  在此之前,哪怕她私逃数月,他也一直视她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直到那刻,方才明白什么叫覆水难收。

  可如今,她就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甜蜜的仿佛梦境。

  他不由怀疑这又是自己梦魇的开端,很快,她又要决绝离去。

  低头时,正对上她温柔目光,她问:“人找到了吗?”

  他将人带到胸前,下巴在她头顶轻蹭,“找到了。”

  她却没了声响。

  过了好久,方听她闷声闷气地问:“那人.......是男是女?”

  他稍一错愣,接着朗声大笑,胸膛震动。令仪愈发不自在,偏偏挣不开他的怀抱,他慢悠悠地回答:“得我这般看重,自然是.......”

  她不自觉屏住呼吸,他却刻意顿了顿,方道:“男人。”

  “当真?”令仪怀疑。

  “当然。”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是个三十出头身高五尺的男人,大腹便便,满面胡须,整日无酒不喜,无肉不欢,衣衫一月一喜,鞋袜一季一换。”

  令仪可不会被他轻易唬住:“这样的人,你找他作甚?”

  秦烈道:“他纵然有万般不是,却有一门独门手艺,旁人都比不得。”

  “什么手艺?”

  “酿醋。”秦烈凑到她颈边,深深一嗅,“酿的一手好醋,又醇又酸!”

  令仪反应过来,又羞又气,攥起拳头锤他,“你又胡说!”

  他笑着拉下她的手,低头吻她的嘴,“让我尝尝到底有多酸......”

  两人到晚膳时分方起,令仪软绵绵靠在秦烈身上,任他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喝粥。

  秦小山在外面禀报,说秦烈递上的告假被皇上驳回。

  秦烈早有预料,眉眼未抬,吩咐道:“那便请太医过来为我诊治旧伤,告病假。”

  令仪立时坐直身体,“旧伤?”

  秦烈安抚:“不过是借口罢了,这几日不宜上朝。”

  待秦小山离开,令仪问:“你为何不愿上朝?且若执意不愿上朝,直接告病假也可,为何还要兜这样的圈子?”

  秦烈惯来心中谋划,沉默寡言,在幕僚处也是倾听居多,多余一句话也欠奉。

  却唯独喜欢与她说话,如同雕琢一块美玉,又像是养一个女儿,引导着她一步步地揣测自己的心思,在她的思考行事上也打上自己的烙印。

  他问:“你可知为何太子妃近日不去施粥?”

  令仪摇头。

  “因为东宫死了一名侍妾。”顿了下,他声音平又轻,“是太子刚出世孩子的生母。”

  令仪毕竟宫中出身,立时明白过来,“......是太子妃下的手?”

  秦烈不答只道:“太子膝下唯有二子,如今都没了生母,尽数养在太子妃名下。”

  令仪不免诧异:“孩子还不到半岁,当时母子均安.......这是否太过明显了些?她就这般着急?”

  秦烈道:“她不得不着急,昔日冀州的侍妾不过普通书香门第,可东宫便是侍妾也是官员之女,其父虽只从五品,却是吏部尚书的侄子。——她若再不下手,只怕过年便要给这位侍妾名分,一个侧妃总是少不了的。”

  令仪想起太子妃在粥棚那副悲悯温柔的面孔,暗地里却在下此毒手,不免心惊。

  秦烈察觉怀中人的僵硬,将她搂得更紧些:“别怕,她决计害不到你的身上。”

  令仪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若你有一日看上旁人,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退位让贤,绝不阻你们的路。”

  秦烈一窒,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就这般看我?”

  令仪垂眼,小声道:“我只是怕自己变坏.......如果看到你与她人生儿育女,我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变成太子妃那样.......”

  秦烈心立时软了下来,无奈地揉她脸颊,“早知道便不告诉你,省得你在这里杞人忧天。”

  令仪也觉得自己大煞风景,转而问道:“你不愿上朝,可是怕皇上让你去查案?可是......”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东宫出这样的丑事,皇上竟要严查不成?!”

  她果然从不让他失望,秦烈道:“那位侍妾只是从五品官员之女,纵然其父叔叔是礼部尚书,也不过一个垂死的老头子,为自家侄孙女请封还可,万不会为一个死人得罪东宫。可东宫还有一位即将临盆的侍妾,可是父皇老部下的庶女,岂能不唇亡齿寒?便是看在他面子上,父皇也不得不严查。”

  令仪明白过来,“所以你不愿上朝一来是真心,二来也想让皇上和太子知道,你是真的不想掺和进这浑水中,或者说,不愿与太子结仇。”

  秦烈道:“既是太子,又是我二哥,我何必趟这趟浑水?”

  令仪问:“那皇上与皇后,到底想不想查出真相,惩治恶人?”

  秦烈未曾想她这般敏锐,赞许地道:“他们自然想知道真相,至于惩治恶人......”他轻哂:“堂堂当朝太子妃,怎么可能是恶人?”

  令仪默然片刻,轻声道:“所以......只有那位侍妾是当真丢了性命,百日孩童没了生母。”

  秦烈见她目露悲色,劝道:“那些都是别人的事情,与咱们无关。”

  令仪恻然:“京城外的灾民,女子那般少,不足男子一半,想来不是留在了家乡,而是死在了路上,那些是平民百姓,天灾使然,或许怪不得旁人。可这位侍妾是官员之女,却要为了家族,被送去做妾,被人害死,人人心知肚明凶手是谁,竟也得不到一个公道。”

  秦烈怕她伤了心神,笑着劝慰:“怪我,又勾起你这许多话来,还是在府中呆了太久,才会这般多思。待过了这几日,各部休沐,我带你去庄子上泡泉,咱们住到年关再回来。”

  见她虽然点了点头,却依旧怔忪不乐。

  秦烈低声道:“也未必一点公道也没有。——太子妃之所以那般明目张胆,是因为有皇后默许,可这一回,皇后未必还像以前那般保她。”

  令仪还想再问,他却讳莫如深起来。

  第66章 乐景 。

  之前虽是严冬, 还未过年,天气便已转暖,冰雪初融。

  秦烈终于得了几天闲, 带着令仪去往郊外庄子泡泉。

  一路上遇到陆陆续续返回故土的灾民,一开始他们频频往这边看, 不久后,便不断有人朝他们跪拜。

  秦烈道:“粥棚和马车上都有端王府标记, 他们认了出来,跪拜是在谢你。”

  令仪做那些事只为自己心安, 从未想过要人感激,忙让马车走的快些。

  待到走到没有灾民的地方,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转头却看到秦烈深沉灼热的目光。

  “为何这般看我?”她问。

  他握住她的手, 郑重其事道:“微臣能娶到公主,真是平生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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