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淙做饭不怎么在行,但对于收拾衣柜整理东西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还是做得挺好的。
他也很奇怪,棘梨为什么住得好好地却突然要搬家,但转念一想,这是棘梨,棘梨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突然也就释然了,一边从行李箱里将衣服取出来,挂好放进衣柜里,一边询问:“今天在青家怎么样?”
棘梨啃着削好的苹果,略微犹豫,还是从床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一脸严肃地跟他宣布:“我要告诉你个大秘密。”
荆淙只以为她又不知道要胡说八道什么,含着笑问:“哦?什么大秘密?”
棘梨清清嗓子,才继续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怀疑,我爸妈和大伯父和大伯母的死是真的很蹊跷,今天我在青家有偷听到他们说话,果然是他们做的!那不是意外,他们全都是杀人凶手!”
荆淙一惊,眉头皱起,将手中活暂时放下,“梨梨,这是很严重的事,你可不要拿这个来开玩笑。”
棘梨有些生气:“只是平时爱玩一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荆淙看她神色不似作伪,才点点头,回答还是有几分勉强:“好吧。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他想起橘子曾告诉他的:“毕竟你哥和青玫,结局是在一起了,据橘子所说,孩子都生了好几个。要是你们家人的真都是青家人干的,四条人命,这可是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还在一起?”
棘梨听完他的话,也沉默了。
荆淙说得没错,以前还好,她只是不喜欢青家,心中有若无若无的怀疑,但她今天都亲耳听到了,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白蔻和青玫怎么可能在一起?
她好像有些理解了白蔻谈个恋爱还要躲躲藏藏,他对青玫,恐怕是包藏祸心。
青玫这个人,棘梨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人大概都是如此,多面且复杂,很难精准地用一个词概括,一句话也不行。
但如果非要比较一番,她在青家毫无疑问是罪孽最浅薄的那个。
棘梨追问:“你亲眼看到的,我哥和青玫结婚还生了好几个孩子?”
荆淙摇头:“那倒没有,我那时候并不如何关注外面的事,只是听说她们俩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更没来得及亲眼看得到她们结婚。这些都是橘子跟我说的。”
棘梨立刻开始寻找起橘子的身影:“快把它叫过来,我们再好好问问它。”
这小猫胆子大得离谱,刚搬家也没丝毫不适,好奇地这碰碰那看看,似乎要把房子全部巡视一番才肯安分。
现在不知道巡逻到哪个房间了。
眼看着棘梨说干就干,立马要出房门找猫,荆淙忙拉住她,无奈道:“别去了,你把它叫过来也没用。我早就仔细问过它了,猫到底还是猫,最成了妖怪也还是不聪明。除了这些它别的也不知道。”
他在刚重生那会儿也没少追着橘子盘问,原本剧情究竟是什么,但这猫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天机不可泄露,又或者是这猫在装高深莫测拿乔,但几次三番后,他就确切认识到了,它不是在装,纯粹是真的不聪明,什么也记不住。
这也不稀奇,它的小脑瓜子就那么一点儿大,记不住也正常。
最可恶的是,记性不好脑子不聪明也就算了,它还脾气不好。
但凡荆淙多问两句,它不耐烦了,就嗷呜嗷呜怪叫着要来挠人,跟要变异成丧尸猫了一样。
棘梨不太认同他的话:“我觉得小橘子很聪明的,你不要因为它挠过你就怀恨在心,趁它不在就肆意诋毁它。”
荆淙叹口气,语气里十分无奈:“就它这个脑子,还用不着我来诋毁。它在猫中当然算是聪明的,但那是和猫比,要不然你问问,它活了这么多年,连个加减乘除都算不明白。”
棘梨:“……橘子只是一只小猫,要算加减乘除做什么?它又不要去高考。”
话虽如此,她内心里还是接受了荆淙的说法。
橘子在小猫中算是顶顶聪明的那类,但要是真细论起来,智商的确没有那么高……
荆淙又问:“这件事你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哥了?”
棘梨点点头,神情很是不忿:“我哥居然早就知道了,就是不告诉我,他可真过分,和你一样过分!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什么,天天都在为这个好为那好,有点话藏在心里一辈子也不说出来。”
荆淙很明智闭了嘴,专心致志继续整理起衣服来,仔细将因为蜗居在行李箱里而产生的折痕耐心抚平,又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你哥说打算怎么办?你又想做些什么呢?”
棘梨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立刻回话,反而吞吞吐吐起来,“我现在招惹上这种事,你会觉得很麻烦吗?其实我也能理解的,什么事情一旦牵扯上人命,就是关天的大事了。还有我哥他和青佼……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后悔和我结婚……”
荆淙打断她:“我后悔什么?”
他好气又好笑,“我不会后悔的,之前没有过,现在也没有过,将来更不会有。反倒是你,要是再敢像之前一样,这次我可不会善罢甘休,耍我一次绝对不可能还有第二次,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抓到你。”
他罕见说了狠话,棘梨反而松口气:“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第118章 可 争风吃醋很幼稚
荆冷笑一声, 接着问道:“别胡乱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兄妹俩又打算做些什么?”
他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青佼的死……”
话只说了一半, 棘梨却飞快懂得了他的意思, 原因无它,她第一反应也是这么想的。
可在荆淙面前, 她还是选择维护白蔻, 就是底气不如之前的足, “你别乱想, 我哥跟我说了, 青佼就是自己作死。”
想起那个嚣张跋扈的可恶男人,棘梨冷哼一声,“大晚上不睡觉,喝得烂醉还开车到处跑, 没祸害到别人也算是苍天有眼了, 他死了纯粹是活该!”
荆淙没反驳, 他和青佼虽然不怎么在一起玩, 但的的确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棘梨用词太过激烈,但说的也不算全错。
青椒有些时候是真的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光是酒驾这种事情,只他听说过的就两次, 次次都是拿钱了事, 幸好没出人命。
这次又是如此, 他总也不长个记性。
真不知道同父同母的三兄妹,怎么性格就相差如此之大。
棘梨又道:“至于我哥的计划,这是我们的秘密, 不能告诉你。”
荆淙无语片刻,方才无情戳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哥和伍灵竹搭上线了是不是?”
棘梨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即很快就想通,她之前就告诉过他,邻居是伍灵竹,再加上这段时间伍灵竹和青家在商场上的摩擦,他猜不到才奇怪。
既然如此,她便也大大方方承认:“算你聪明啦,我也只知道这些,至于其他的,我哥他什么也不肯和我说。”
终于将行李箱里的衣服全部挂好,荆淙走过去坐在床上,紧挨着她,叹口气才接着说话:“梨梨,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肯定心里过不去,那是你的家人,但是,你是个成年人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肯定会知道的。”
棘梨不假思索:“我当然知道,我才不会像青家的那些人一样,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呢!”
荆淙这才悄悄松口气,但眉毛还是没舒展开来,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总觉得,你那个堂哥白蔻,他现在状态很不对劲。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也不准备劝你远离他了,青佼的事情我也愿意去相信可能真的和他无关,但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和他谈一谈。我说的话可能因为我不是当事人,但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他死去的父母肯定也是想他好好生活下去,你说是不是?”
棘梨想说她觉得白蔻挺正常的啊,可以说比大多数人情绪都要稳定得多,除了在荆淙的事情上,就从未和她大声说过话,还是记忆里那个温柔可靠的哥哥。
可转念想想,他身上也是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和青玫躲躲藏藏的恋爱,又比如和荆淙的莫名不对付……
可就算有不对劲的地方,棘梨又能说什么呢?
当年的事,大伯父大伯母可以说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成为了爸妈爱情故事的炮灰,这当然怪不了父母,应该怪的是青家这个罪魁祸首。
可是这些年,棘梨在青家过得虽然不太开心,但是没少过吃穿,青家有钱,最多也就是说几句刻薄话,翻几个白眼,没像苦情电视剧里一样对她又打又骂。
白蔻呢?
这些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更没有和她诉苦,但从重逢时他的模样,棘梨就能猜得到,他这几年过得一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