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梨从小就好动,被拒绝了两次,也不气馁,直到第三次他才终于松动,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跟她去院子里玩。
有一次是秋天,院子里的石榴成熟了,棘梨还爬到树上摘了好几个送给他。
棘梨想起来了,立马打字告诉荆淙:
【我想起来了。】
【徐姜变化好大啊,我根本就没联想起来。】
【伍阿姨和我妈妈是好朋友,我见过她好几次。】
荆淙:
【你见过徐姜,什么时候的事?】
他想起那天徐姜打量棘梨的眼神,总觉得有点不寻常。
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禁多想起来。
棘梨没意识到他的紧张,在屏幕前咯咯笑起来。
【就是小时候啊,一年级,还是二年级?具体我忘啦,但是绝不会超过五年级。】
荆淙:
【那还真是挺小的,你居然还能记得住。】
棘梨道:
【怎么会记不住,我印象可深了,最后一次见面,我还爬树给他摘了好几个大石榴,他夸我好厉害,还说要和我结婚呢。】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几年伍阿姨都没来过了。】
荆淙盯着聊天界面的一段话,没想到两人还有这样一段前缘。
【那还真是蛮遗憾的。】
第24章 吃醋 有时候真想把你关起来
棘梨这才后知后觉, 刚才那段话不该和荆淙说,不过她也并未想着补救,反而迫不及待发问。
【你吃醋了吗?】
确实吃醋的荆淙被一噎,有些恼羞成怒。
一字一字地敲打。
【没有, 本来就是你缠着我的, 你爱找谁就找谁去。】
还没发出去又全部删掉,毕竟以棘梨的个性, 说不定真的会赌气去找徐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真移情别恋怎么办?
他只是沉下脸, 退出聊天界面, 就这么晾着她。
棘梨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然后输入状态也消失,什么都没发过来。
她摇摇头,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但是他还不到更年期的年龄啊, 难道是迟来的叛逆期?
把手机收好, 不免又想起伍灵竹和徐姜。
棘梨记忆中的伍阿姨, 是个亲切的女人, 妈妈和她是很好的朋友,这个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她大约见过伍阿姨四五次,其中有两次是伍阿姨带着小小的徐姜一起来。
不得不说,小时候的徐姜看起来比现在要可爱得多, 最起码规规矩矩地像是个正经小孩, 现在简直像下一秒就要去开鬼火似的。
棘梨在县城上初中时, 每到放学,校门口就停着好多辆鬼火。
还有好多没有鬼火的精神小伙精神小妹,他们根本不是本校的学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停在门口。
每到这时,棘梨就会飞快走开,她的同桌就被一个精神小伙看上并纠缠过,对方叫来七八个人,齐齐堵在校门口叫大嫂,那场面吓死个人。
棘梨个子长得晚,到初中的时候看起来还像是个大龄女童,白提心吊胆了这么久,幸好没有精神小伙看上她。
她现在企鹅账号里还有那个同桌,想起好久没看到她的消息了,点进去翻了翻,最近一条是上大学的照片,巧的是,她是在乐昌上大学。
人一旦分开久了,联系自然而然就断了。
她不免怅惘,想了一会同桌,又想了一会伍阿姨。
不知道伍阿姨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妈妈去世了,她还会和以前一样对她好吗?
棘梨周六准备登门的时候,特意选择了看起来很乖的一套衣服。
荆淙一边给她整理后边儿的系带,一边儿忍不住道,“就这么高兴?”
镜子里的女孩儿笑得灿烂,他看了都吃味。
她好像都没对他这么笑过。
棘梨透过镜子笑着望他,“当然开心了,那可是我妈妈的好朋友。”
荆淙道:“只是因为你妈妈的好朋友吗?”
棘梨故意道:“还有我的好朋友啊。”
荆淙脸色黑了一下,轻哼道,“你见过他几次,就算是好朋友了?”
看棘梨的笑越发碍眼,声音更冷,“我倒忘了,他小时候还说过要和你结婚呢。”
棘梨笑眯眯去抱他的腰:“你还说没有吃醋,分明就是吃醋了嘛。”
荆淙道:“你总是这样,故意惹我生气。”
棘梨踮起脚尖在他下巴处亲了一下,哄道,“我怎么舍得你生气呀,你可是我最爱的小猫咪。不要吃醋了,我只喜欢你一个。这句话我都说过好多遍了。”
她今天涂了口红,一亲就留下个红印子。
荆淙面无表情把人从怀里揪出去,又用纸巾将口红擦出去,只冷哼道,“我要是信了你才是真的有鬼。”
棘梨也哼一声,没再贴着他不放,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
主要是不想补口红了。
伍灵竹的住所有段距离,在郊外的一幢别墅,光是开车就需要一个多小时,几乎是跨越了整个洛水城,一个在最东,一个在最西。
路上又堵了一会儿,棘梨的精气神被消耗不少,幸好今天运气还算不错,只在市中心那段路堵车,其余地段都畅通无阻。
伍灵竹还和记忆里的没什么区别,尽管十年快去了,她像是不会老似的,头上的发还乌黑着,端庄的鹅蛋脸上一条皱眉也没有,依旧是热情地朝着棘梨笑,“呀,好久不见,梨梨都长这么大啦!”
这让棘梨有些恍惚,好像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虽然没有大房子和成群的管家保姆,但什么也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有爸爸妈妈搞定。
她之前还害怕,要是伍灵竹见到她哭该怎么办,她最讨厌看别人哭哭啼啼的了,但是看到伍灵竹,对方还笑眯眯的,她却先忍不住了。
棘梨有点想哭,也只是有一点而已,而且很好地忍住了。
接下来的谈话就跟寻常长辈一样,很无聊的那种,事无巨细地盘问。
最近过得怎么样?
开心吗?
大学和室友相处地好吗?
学校住宿环境怎么样?
食堂好吃吗?
琐碎得要命,要是这么问的是容顺慈或者是青家的任何一个谁,她肯定会要烦死的。
可问话的是伍灵竹,是妈妈的至交好友,那么一切便又是可以原谅的了。
棘梨装出乖乖女的样子,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眉顺眼地回答,每个答案都用了心。
一旁相陪的两个男人,都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徐姜还是那日吊儿郎当的样子,快到肩膀的长发披散着,五官硬朗锋利,稀碎的长发没给他增添柔和的氛围,倒是让桀骜不驯的底色显露出来。
他双手插兜,只在刚开始打了个招呼后,就再也没说什么话,静默地坐在沙发另一侧,看不出什么情绪。
荆淙今日穿的是卫衣和牛仔裤,棘梨觉得他这是暗戳戳想和自己穿情侣装。
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大学生情侣,他们也的确就是。
比起棘梨的紧绷,荆淙说得上放松,大概是因为早就和徐姜伍灵竹认识。
他听着伍灵竹和棘梨的谈话,时不时用眼睛瞄一下棘梨的神色。
在场一共四个人,几乎只有伍灵竹一个人在讲话,棘梨机器似的应答,其他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高冷。
直到伍灵竹开玩笑似的指着自己的儿子和棘梨道:“我记得梨梨和姜姜小时候还很要好呢,怎么长大了一句话都不说了?”
棘梨顺着伍灵竹的动作看了一眼徐姜,后者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对视上,电光火石只一瞬,立马分开。
她下意识去看荆淙,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眼里却和之前都不一样,那种闲适的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悦。
棘梨觉得很好玩,就像是她很喜欢把橘子逗生气一样,看见荆淙吃醋也很有意思。
伍灵竹还在继续:“姜姜小时候还说过,他长大了要和你结婚呢。”
她捂着嘴笑起来,“不过我和你妈妈还真有过这个约定呢,如果生的一儿一女,结个亲家也不错。当然了,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你们怎么想……”
荆淙猝不及防开口,打断了她的侃侃而谈,“伍阿姨,我和梨梨现在正在交往。”
他握住了棘梨放在膝盖上的手,似乎在为她的不作为而恼怒,用力捏了两下。
伍灵竹笑容只停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目光带着些揶揄,先是夸了一下他们俩有多么般配,然后再打趣了一下自己儿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带女朋友回来。
徐姜还是那副高冷姿态,只有眼珠子转动一下,先是不咸不淡地看了棘梨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她们交握的手上,嘴角很轻地向上扬了一下,似乎是对荆淙幼稚的宣示主权行为的嘲笑,最后又恢复成那副冷淡目中无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