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会儿犯人也被绑得严严实实也跑不掉,这俩人居然就先聊起嫁人的事情来。
老张说,“目前两个世界不互通,您没有能在阳间花的钱,也买不了阳间的房跟车,您这是纯纯给谢棠小同学0成本画饼,您这样是不对的。”
“没关系,我可以想办法拾一些。”顾凛用眼神示意老张去把犯人嘴巴里的破布拿出来,接着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用皮鞋踩他的脸,“你有钱吗?”
私家侦探的小徒弟舍不得自己的老本,选择拉替罪羊,“我老师有钱,她是住千万大平层开百万豪车的富婆!只要您二位放过我!我一定她带过来!”
“你的人品弄脏了我的鞋。”顾凛的皮鞋将他的脸碾到变形,“你该死。”
“我只是想孝敬您二位而已!我的孝心日月可鉴!”他痛哭流涕,大声喊冤,“一切都是我老师指使我干的!冤有头债有主,您二位找她算账才是!”
落到鬼手里,只要能留下一条狗命,他无所不用其极。
他瞬间就把自己老师的资产身价、家庭住址、联系方式全部透露干净。
他交代信息期间,顾凛就翻看起老张说的那个隐藏相册。
饶是他见多识广,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顾凛的脚又用力几分,直接将他下巴踩到脱臼,“披着人皮的畜牲,禽兽中的禽兽,你能落到我手里是上天的旨意。”
别人不知道那手机里有什么,当事人可是一清二楚,他只祈求这位鬼怪大人只是爱抢劫的歹徒,而不是什么喜欢见义勇为的愤青。
只是从他脸上那只踩得越发用力的皮鞋来判断,自己好像要完蛋了。
他吓得浑身发抖,合不上的嘴巴里流出来混杂着血沫的口水,一双眼睛惊恐地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为自己求情,“我拍的只是我老婆跟女儿而已……我只是拿我自己的家人分享给别人看而已……我没有伤害其他人……”
顾凛没说话,只是将手机递给老张,接着先慢条斯理地脱下一层手套,再摘下第二层。
谢棠此前一直觉得他的手指骨感,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黑胶手套之下他的腕骨、掌骨、指骨莹白如玉,红色的神经于关节与关节之间藕断丝连。
原本貌若天仙的头部也在极速变形,最终变成一只皮毛干燥一半白狐、一半火狐的奇异兽形。
“放心。”狐狸将白骨爪子抠在这位变态的头骨,狭长的吻部张张合合,“我会让你疼。”
说着,他金黄色眼珠骤然燃起绿色的狐火,那张开的爪子故意慢动作地往他脑袋里面并拢。
“我错了!饶了我!疼!疼啊——!”
伴随着阵阵惨叫声,保安室内尿骚味弥漫。
顾凛没有饶过他的打算,畜牲落到他手里就必须死。
“喵。”
保安室的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猫叫。
门把手的拧动声随之响起。
顾凛跟保安老张同时看向身后那扇本应该紧闭的房门。
老张说,“应该不是谢同学,她……”
毕竟只有得到学校的认可,才能获得在这里自由穿行的资格。
要么谢棠具有无与伦比的实力,比如顾先生这样。
要么她见过这所学校至少五位灵体,并获得他们亲如一家人的好感度。
灵体是想见就能见的吗?能活着从他们手里离开已经不错,至于获得高额好感度什么的这怎么可能嘛?
“咔擦。”门开了。
老张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顾凛脸上的狐火一瞬间熄灭,狐狸脑袋快速变回人类的形状,黑胶手套也被他慌乱地套在手骨上。
推开门的谢棠闻到一股混合着尿骚的血腥味,她看看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大爷,又看看蹲在那里手忙脚乱的顾凛,再看看地上脑洞大开的……
谢棠短暂失语后,爆发出一阵尖叫,“卧槽!这人脑袋怎么漏洞了?快打急救电话!”
顾凛拽住刚刚离体一半的魂魄,将它强行塞回地上混账东西的体内,“无碍,我就是医生,他不会死。”
“送去我的校医处,我会亲自解决。”
说道校医处,谢棠想起自己是从校医处的第一扇房门那里直通到保安室的。
只是这怎么可能?校医处明明距离保安室有几百米来着,况且两者甚至不在一个海拔平面上!顾凛房间里那又不是任意门,怎么可能将风马牛不相及的两者轻易联通呢?
那她刚刚是怎么过来的?
在她看向身后那间纯白的诊室时,一只大掌从身后搭上她的肩膀,顾凛礼貌而疏离地呼唤她的名字,“谢棠。”
谢棠下意识扭头想问问怎么了,就在她张嘴的一瞬间,有一股香甜的味道直冲她的口鼻,她的头脑登时昏沉无比,没有坚持几秒便彻底晕了过去。
顾凛将人及时接住,用责怪的眼神看向脚边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敢与他对视的猫猫大王。
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的脸色骂得很脏。
猫猫大王永不低头,它用喵语给自己解释两句,“喵喵!”
它也没想到她能拥有被学校认可的能力!
这要求至少校内每一位跟她有接触的鬼都对她有极高的好感度!这很难的好吗?
而且……而且也不能全怪它!
谁能料到它在房间里对没皮没脸男骂骂咧咧的时候,谢棠不仅醒了过来,她乱跑的速度还能快到它猫猫大王拼尽全力也追不上?
顾凛没有追责的意思,只是沉默地抱着谢棠离开。
“闯祸了吧?笨猫。”老张一边给猫咪递台阶,一边将地上那位魂魄被强行按回体内的变态小伙子往医生诊室里面拖。
以往这种禽兽他们会直接弄死吃掉,现在他被谢棠看见,他们就得想办法瞒天过海。
顾凛的小黑屋内,没皮哥拥有了他的队友禽兽哥。
没皮哥对此很兴奋,从此他不再孤单了。
他用微弱到几不可闻的音量兴高采烈地问顾凛,“他也是因为虐猫进来的?”
顾凛没理他,只是在全菌环境下给禽兽哥无麻药做手术。
中途禽兽哥醒了几次又被疼晕,晕了又被疼醒,他的魂魄也从躯壳里反反复复窜出来,都被顾凛冷着一张脸强行按回去。
因为他嘴巴里塞了东西,四肢也捆了束缚带,他并没有吵醒中了迷药的谢棠,他的痛苦都来得无声无息。
做完手术后,他的身体再次昏迷,于是顾凛又把他的灵体掐出来问了几个问题,得到了更多讯息。
这个喜欢往群聊里发老婆孩子隐私视频的家伙是一名私家侦探的徒弟,被对方派来跟踪谢棠,企图抓到她跟江弯弯百合恋情的证据,借此机会拆散江弯弯跟她的男朋友陆昭野。
将他的话与手机内资料结合起来推断出来龙去脉的顾凛:“……”
还真是冤家路窄,这里面不止有一位有他的熟人。
顾凛是婚生子,陆昭野是上位的私生子。
两人之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他们两个的女朋友搞百合?这过于匪夷所思。
顾凛仔细分析起禽兽哥手机相册中江弯弯跟谢棠的同框照。
首先顾凛不认为江弯弯的腿比自己长、肤色比自己白。
其次顾凛不认为江弯弯的胸比自己大、脸比自己靓。
最后顾凛不认为江弯弯伺候谢棠的技术比自己好。
他顾凛与江弯弯雄雌混合竞赛一番,无论哪方面成绩都是他一马当先,她拿什么跟他比?
呵,这个女人不足为惧。
顾凛低头看看自己的胸……
嗯,大大的、粉粉的,很安心。
“去给你的老师托梦,”顾凛说,“告诉她如果继续调查谢棠,我会把她带到这里陪你。”
等到谢棠再次醒来时,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五点十分,长相美丽非凡的医生顾凛正坐在她旁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一睁眼就看见靓仔果然令人心情愉快,谢棠忍不住对她露出微笑来。
见她醒来,顾凛温柔一笑,声线也柔和到极点,“对不起,现在比约定时间晚十分钟。”
他的手指温柔地替她整理卷曲的长发,“我本想按时叫你,可我私心想让你多睡一阵。”
他如此贴心,谢棠除了原谅他还能拿他怎么办?
“没事,不碍事。”她揉揉眼睛笑着从诊床上坐起,身上披着的白大褂也随之滑落下去。
这会儿她清醒许多,脑子里的记忆就复苏起来。
她恍恍惚惚想起凌晨三点左右看见的奇异场景,比如什么校医处的内门直通保安室,再比如保安室内有一个脑洞大开的男子。
“真有意思,我昨天梦见你了。”谢棠说这句话时仔细观察着顾凛的表情。
他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跟初见时那副冰山美人的样子差距不大,只是他眸子里的冰山已然化作一江春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