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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妖冶之花_白泽不吃鱼【完结】(100)

  似是看透九渊所想,那天将补充道:“殿下别小看了她,看似纯良无害,实为她的伪装,这位神女仗着面容纯良,引人卸下防备,杀人无数,凶险至极。”

  九渊实战经验过少,实在想不出这样无害的小神女能怎样凶险,不过对于天上犯人的划分倒是听先生讲过,一等,便是极为危险的一种。

  “此为寻凶令,天界的犯人都会打上凶诀,每当靠近寻凶令时,寻凶令便会发光。还请先生收好,如今五重皆是叫七八重将士保护着,若有情况,烦请及时知会我等。”

  眼见着梨行先生老实收下,这群天将才离开槐园。

  可前脚他们刚离开,梨行便将那寻凶令丢给身边九渊:“送你了,真见上了就快跑,别打。”

  而后不顾九渊要说什么,召开那道白光,一头钻回结界里了。

  白光凭空消失,先生也凭空消失,九渊手中拿着那寻凶令,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80章

  夜间,一阵清脆鸟鸣。

  愿愿推窗,熟练地翻上屋顶,三两下便飞去了另一座屋顶。

  “叫大爷我干嘛?”

  九渊一身清丽月白长裙,月下而立,别有一番遗世独立的清冷动人。

  如果不是她回身拿着那个破玩意,愿愿倒是真愿意和她多聊几句。

  “你他妈怀疑我?今日所说的我可是都听见了。”

  看着愿愿气急的模样,九渊又低头看了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寻凶令,轻笑着收回。

  “鬼王多虑,我只是在思索事情。”

  “思索什么?思索是不是老子放走了你们那罪神?干我屁事。是老子的话,老子早放跑千百万个了。”

  话糙,好像确实理不糙。

  “他……睡着了吗?”

  听他这么问,愿愿那稚嫩的脸上出现一股子诡异的笑:“不放心,你自己去他被窝看看?什么时候老子连这么个小神都搞不定了。”

  九渊松下一口气,而后开始说起了正事。

  “我放你走,你答应我,再也不要来天上。”

  “哈?”愿愿只觉好笑。“大爷我想去哪去哪,想走便走,想留就留,哪还用得着你这么个小辈管了。”

  “今日我去环顾了四周,如今五重戒备森严,到处都是七八重的将士,相当于遍布着七八个赤霄战神这样的人物,您很难逃,也很难完好逃出去。”

  七八个赤霄战神这样的人物纯粹是她胡乱瞎编的,赤霄战神自是天上第一战神,其他的她也不清楚,只是信口胡沁吓唬这个鬼王罢了。

  这一吓,也确有成效,他那脸上拧巴的满是烦躁神态。

  半天后,愿愿还是冷嘲热讽了一句:“就凭你,又能怎样。”

  “凭我这张脸啊,我是九天之上的殿下,应是能有三分薄面。”

  愿愿努了努嘴,不服气,却也别扭地转头走开,算是默许。

  翌日,三分薄面的九渊被拦在了南天门。

  两名士兵将手中武器一横:“殿下,规矩就是规矩,眼下五重只入不出,还请殿下切莫为难我等。”

  九渊尴尬地僵在原地,身旁的愿愿抱着臂,阴阳怪气嘲笑道:“我是九天的殿下,应是能有三分薄面~”

  他们二人灰溜溜地回了槐园,便看到花川急匆匆赶来。

  自花川见了愿愿与九渊屋顶饮酒那幕,每日更是严防死守的看着愿愿,愿愿干脆不和他搞什么先礼后兵,走之前直接给他打晕,下上一道结界给他关起来。

  他堂堂鬼王,还对付不了这等小辈吗?

  花川走到跟前,内心安慰着自己,殿下应是不知道愿愿的身份,只好咬牙切齿地问:“愿愿,怎么又乱跑?快和我回去。”

  愿愿也很是听话,迈着他那大爷步,伸着懒腰不紧不慢地走了回去。

  “给殿下添麻烦了。”

  花川一拜,对视也没来得及对上一下,赶忙回头跟上这个祸精。

  九渊望着他的背景,很久之后才喃喃道。

  “不是说了,不要叫我殿下吗……”

  槐园满目盎然春意,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青禾亭的时候,园中草木长盛不衰,没人在乎她的木剑长什么样子。

  算了,没人在乎就没人在乎罢了。

  自从人间走了一遭,她好像开始变得随性了许多。要是在以前,先生这般罢课行为,她会第一个站出来吵嚷,猴急地说着自己要去九重之类的话。

  倒不是没那么想去了,只是,眼下看看槐园的花花草草也是好的,闻闻木香也是好的。

  每日天蒙蒙亮,晨光初绽之时,她还是会准时拿着鸣霜练着,再也没有人抱着外袍出现。

  起初她没有想过等他,可后来见到他了,却还是盼着他下次会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她好好道个歉呢?

  莫名地,九渊想起了北侯川。

  他一身白衣,温润有礼,相隔她不过几步,却又疏离的像是隔了个天地。

  他说:“望九渊殿下今后一帆风顺,且让我这一小小凡人对您祝愿,神礼降福。”

  如今细细想来,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不仅是释然,反倒是还藏了几分不见光的恨意。

  恨天,恨命,恨运。

  估计也在恨着她罢。

  九渊那时候虽是看着北侯川,可望着那眼底,看见的却是另一个人。

  她初见时讨厌的紧,可如今,却是喜欢的不得了的人。

  九渊捻起脸上的彩云桑叶,翻身一倒,从彩云桑上摔下,摔入了一堆花瓣之中,芳香四溢。

  一点都不痛。

  未青从地底下探出半个身子,嗔怪道:“你真不怕我不接着,给你摔个狗吃屎。”

  九渊整个身子埋在花瓣中,笑着吹开嘴边的花瓣。“怎么会,毕竟您这么喜欢我。”

  未青一身翠色长裙,裙摆拖着满地的翠叶,好看极了。她随手一指,画卷中便出现了一座花藤搭的秋千。

  九渊拨开眼前五颜六色的花瓣,便见到那晃动的……青藤。

  “我说你也是,遍地的彩云桑你不见,非要来我这幻境里叫我给你画一个,难不成,我这画的比真的还好吗?”

  “画的就是画的,怎么可能比真的好呢。”九渊一摊手,未青很适时的在她掌心放上了一小坛酒。

  “你和你娘一样,你娘也爱饮酒,更爱饮甜酒。”

  九渊笑着,起身再在那秋千上栽倒,腰托在那秋千上,足尖一点,边荡着,边大口将那甜酒倒进嘴里。

  未青给她的酒她是喝不醉的,尽管大口喝着,脑子却始终清醒的很,双眼始终看着上方两根晃动的青藤,还有来回旋转的天。

  末了,她忽地打挺笔直坐起,吓了旁边未青上神一跳。

  “我想到办法了。”

  “一惊一乍。”未青提笔凌空点着,绘制一瓶灵露。

  待在未青的幻境之中,她心中便会安宁许多,就连体内那两股子日月之力也没再打得那么凶残了。

  未青帮她想了许多办法,她也跟着钟礼去过一次长青阁,翻阅众多古籍,最终找到的唯一解法便是让日月二神同时拔出这两股子神力来。

  别说拜托这二位神了,一个久居十五镜从不参与任何天界事,一个暴戾无度是个讨厌至极的疯子,甚是说,二位神明还是裂相而生,一见面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算了,别再让她猛地痛得撕心裂肺就好,等到她厉害一些,再厉害一些,应是能压住这两股子日月之力吧。

  *

  “阿汀。”临行前,阿汀娘叫住了她,她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对阿汀说着:“你别放在心上,那不是什么宝贝东西,若真是什么重要东西,娘怎么会随便放在首饰盒里呢,你大可放宽心。”

  阿汀强撑笑着应下,娘上一次还说,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见着好看才往首饰盒一丢的。

  且是让伏狰不惜以日月乡生灵为代价威胁,显然并不是无足轻重的。

  娘在撒谎。

  望着阿汀与修竹离去的背影,阿汀娘还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阿汀,你记着,天界的命运压不到你一人身上,上天庭还有许多勇敢无双的神明!”

  阿汀笑着回头,挥了挥手。“女儿记得啦。”

  看着女儿离去,阿汀娘这才止不住埋在阿汀爹身上大哭了起来。

  属于他们一辈的恩怨,应当在他们一辈了结了才是。可他们选择便是如此,高也不成,低也不就。

  阿汀娘常常打开首饰盒发呆。那时日月乡已然安宁,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该让这安宁一直持续下去才对。

  有几次,她狠了心,想毁掉那小小的湖蓝萤石,可每每到最后都会收手。

  她实在太过懦弱,期盼着有人能将千年前的不公翻开,却又畏惧和平富足的生活被打破。如今却不得不将自己的孩子牵扯其中,也算是她的报应。

  她隐隐觉得,属于他们的这一时代,终将要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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