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水虔诚地握着那只手,浅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茫然的人。她已经等了三小时又十六点九分钟,期间傅辞在床单上辗转她没有动,傅辞抓着她的手臂,把脸蹭进手心她也没有动。
此时她终于等到傅辞醒来,林水水微微倾身,捏着傅辞的手背,做出邀请的姿势,鸢尾花的气息如清泉流泻,纱帘不时被吹动到眼前。
她郑重地询问:“傅辞,你愿意帮我完成属于我的成人礼吗?”
第49章
傅辞懵懵地, 似乎还以为自己沉溺在梦中。细碎又潮湿的吻落在了手背上,好似柔滑的绸缎,轻轻拂过皮肤。那吻并不急迫, 甚至还相当克制, 但林水水自己却不这样觉得。
她从未体会过如此失控的感受, 就像于沙漠中跋涉的旅人, 守着触手可及的一泓清潭,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潭底, 渴望被凛冽甘泉灌溉口鼻, 细碎的气泡随着氧气被剥夺而徐徐上升, 她一睁眼看到的是波光粼粼、是碎在水中的月……
她啜饮着傅辞, 那些随着初次分化而升腾起的欲念既陌生又令人感到兴奋,她已经忍耐太久了。
“可以吗?”她拉着傅辞的手, 放在自己灼热的后颈,鸢尾花气息就从那里逸散出来, 林水水自下而上地抬眼看他, 澄澈的目光仿佛只是在诉说最纯粹的愿望。
这一定是梦。
是自己可耻地想要赖上眼前刚刚分化的Alpha, 是自己希冀着深度绑定永不分离的关系, 是自己想要获得垂怜、得到爱。
眩晕还未从脑海中剥离, 傅辞感受着手心灼烫的温度, 思绪却仿佛已经飘上了云端, 洁白的医务室、朦胧的纱帘, 好闻的味道……美好又恬静得如同幻影。
“当然可以。”傅辞看着林水水的脸,不知为何,目光变得哀伤,他侧身蜷缩起来,半张脸埋进暄软的羽绒枕, 医疗室的纯棉病服包裹着嶙峋的肩胛骨。他温顺地展露出苍白纤细的脖颈,微微塌腰,原本松垮的布料因此勾勒出臀部的弧度。傅辞声音有些发颤:“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是我有的、你不嫌弃的……我都愿意。”
“唔……”铁架床发出嘎吱的摩擦声,床褥微沉,林水水跪坐上来,她先凑到傅辞脖颈肩窝深吸了一口气。
甜蜜的焦糖气息灌满肺腑,稍稍缓解了心中的烦躁,林水水不得章法地在他身上乱拱,仿佛只要互相贴着就能得到安慰一般。
这可害得傅辞难受起来。掠过脖颈的呼吸、若有若无触碰腰线的温度,身上乱动的人往往浅尝辄止,却在他绷紧的神经里到处点火。
“不要……好痒。”傅辞揽住骚动在颈间的棕色发丝,纠缠在指节之间,他干渴地呼吸,下意识蜷缩得更紧。
林水水撑在他上方,垂眸看他揪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微暗:“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给我吗,是在骗我?”
“没有!”傅辞慌乱地睁开眼睛,松开紧攥的发丝,原本被粉红侵染的脸颊都变得苍白了一瞬,“我不会骗你的。”
即使是在梦里,傅辞也不会对林水水说谎。说了全给她,就是全给她。
他克制着颤栗的本能,在林水水怀中翻身,仰面摊开了身子。单薄的胸骨随着呼吸起伏,焦糖的气味与鸢尾花交缠:“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嘴唇被一根手指按住,林水水眉心皱起:“不要这样说,我们是在一起探索……成人的仪式。”
“只是亲就可以了吗?”林水水说着,低头吻上傅辞发烫的脸颊,他太瘦了,脸颊还算有点软肉。林水水小猫似的热烘烘地拱上去,脸蛋、耳根、肩膀。
她亲吻横亘在锁骨上的一条旧伤疤,自以为过分地留下吻痕,傅辞呼吸愈发急促,紧咬的嘴唇吞并了其他声音。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更热、焦糖气味更浓,眼角沁出泪珠沾湿了睫毛。他终于忍不住,摩挲林水水撑在耳畔的手腕,拉着那只手放在自己腰间。
“唔……摸摸这里。”带着鼻音的请求令林水水一阵恍惚,还想听见更多。
她依照傅辞的话去做,指尖拂过腰腹,如愿听到婉转的低吟。两个人同时发出喟叹,林水水兴致盎然地睁大眼睛,好奇妙的感觉,让傅辞感到舒适的话,自己竟然也能得到快慰。
“然后呢,我还应该怎么做?”
“呃……”傅辞哑然,他也是第一回 做这种事,难道怎么做都要自己提醒吗?他难耐地绞紧双腿,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
林水水看见他陷在软枕中,露出委屈的神情。手背轻轻贴上傅辞滚烫泛红的眼尾,她声音放得更加轻柔:“告诉我,你还想让我对你做什么?我刚刚分化,都不清楚怎样才能让你好受。”
“水水……”带着鼻音的软语像是求饶。
林水水抓住他攀上来的手按在枕边:“教教我嘛,我只想讨好你一个人。”
“傅辞……老师。”气音在耳畔响起,酥麻直抵脊椎。傅辞因为这一句话发. 情了。
他挣脱林水水的束缚,双手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往她怀里钻,急促的呼吸伴随着大量释出的信息素,傅辞一眨眼,泪珠就淌了一串。
“你标记我吧,如果是做梦的话,标记也没什么,对吗?”好难受,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彻底的情.热了。以至于此刻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恳求,汲取Alpha信息素的一点抚慰。
“不,不不。”林水水这才发现问题所在,她克制着体内的焦躁,轻抚傅辞汗湿的发梢,“你以为这是你的梦吗?傅辞,我是真的。”
林水水按着傅辞的手,迫使他摸索自己的脸颊,偏头吻他的手心,她觉得自己也快要融化了,却又因此而隐隐感到开心,细密的吻落在傅辞颈侧,轻吮他被刺青破坏,已经变得麻木的腺体:“感受到我了吗?这不是你的幻想。不过……你的意思是,我会是你的*幻想对象吗?在我刚刚分化成Alpha的这一天?”
“我没有。”
“不要骗人。”
“我……”傅辞浑身发抖,泪水洇湿了枕头。
“有。”他小声点头。
“好乖。”林水水把人抱了满怀,傅辞攀附在她身上,鼻音里带着闷哼,他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林水水,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
“不是梦……也可以标记。”喑哑的哭腔在耳畔响起,“不管你是被信息素驱使也好、一时冲动也好、情不自禁也好,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胡言乱语些什么。林水水无奈轻笑,她怎么可能这样欺负一个Omega。
“没有人可以作践你。”林水水安抚地顺着他的脊背,“既然你不肯教我,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让你舒服吧。”
林水水并非一窍不通,一般这种情况可以对Omega进行临时标记,咬一口后颈的腺体什么的,但是他现在情.热太甚,那个残缺的腺体没法帮助他疏解。
她半抱着滚烫的身躯,亲吻后颈,将手顺着裤管探进更深处。
傅辞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揽住林水水的背,膝盖下意识并紧。
失焦的双眼蒙着一层水汽,漆黑的眼珠不自觉地翻上去,又滑落,如此反复,几乎失声。不知过了多久,傅辞哭出声音,整个人瘫软在林水水怀里,大口喘气。
“好甜。”林水水亲了亲他轻颤的眼皮,趁他还没回神,轻声哼笑:“该我了,把手给我。”
“水水,我可以……唔。”嘴唇被吻住了。傅辞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洁白的医务室、朦胧的纱帘、好闻的味道……林水水的吻。
明明是比梦还要美好。
……
林水水抱着傅辞换了一张床。他昏睡过去,脸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过,贴上整齐的纱布绷带。身上也被擦洗干净,原本汗湿的鬓角额头变得干爽,苍白的脸上氤氲了一层盈润的薄红。
他陷入整洁的被子里,呼吸悠长,在林水水的注视下安睡。
第一天分化,就做了过分的事,林水水有些愧疚,她没想到傅辞对自己是这样甘愿奉献一切的心态。他对自己的依赖是那么纯粹,以至于最后关头,水水没忍心做到最后。
Omega也要学会珍惜自己呀。
林水水默默退出医务室,轻手轻脚关上门,一回头却看到背靠走廊墙壁,等在门口的林云岚。
“哥?”林水水吓了一跳,“你不是去处理事情了吗?”
“嗯。”林云岚点头,又打开终端,“你以为现在过去了几个小时?我以为你累死在那个小白脸身上了。”
“你!”林水水脸色涨红,“不是你叫我争取人家同意的嘛,我等他醒来就等了好久。而且我也没有欺负他,我都艰难地忍住了!”
“做的不错。”林云岚哼笑着点头。
这在林水水看来更像是讽刺,她刚要发作,质问林云岚到底来干嘛,却忽然见他从身后拿出一捧紫色的鸢尾花。
林水水愣住了。
“给你的,成人礼物。”林云岚直接把花塞进她怀中,眼里蕴着笑意,“我们水水分化成Alpha,从今天起就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