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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春_丁青野【完结】(14)

  江行舒撕心裂肺的质问犹在耳边,让他不敢前进一步,就连毫不遮掩的凝望都只能在她熟睡的情形下。

  他呆坐在那里,看着银色月晖照满江行舒全身,眼神止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直到看见她的睡裙因为刚刚拥抱的动作而堆在腿根处,露出一双纤长的腿。

  他起身走近,伸手将裙摆往下扯了扯,这才帮她盖了被子。

  心里知道到了该走的时候,手却不听话地往她脸颊上探去。

  丰盈的温润的脸颊,她安静地闭着眼,无知无觉。

  一阵揪心的痛感忽然袭来,手上力道没有控制住,江行舒的眉眼皱了一下,吓的江秋白即刻收手,确认人未醒之后没有再做停留,起身离去。

  深夜的街道比白日安静,江秋白的心却不静,身体更不静,到了江家别墅的卧室后便急急脱了衣服,一头扎进浴室里,让冷水从头到脚浇个透。

  手掌无力地撑在墙壁上,湿润微凉的瓷砖,让他一次次回忆起江行舒脸颊的触感,身体再度热起来,他低着头,一睁眼便是蓬勃的,无法克制的欲望。

  身体像是故意跟大脑作对一般,大脑越是说不要想,身体越是叫嚣,他几乎能察觉到滚热的血液在身体里游走。

  他把上半身贴在墙壁上,企图用瓷砖的凉气来为身体降温,手却无论如何都不肯触碰一下。

  似乎稍一触碰,就是对江行舒的亵渎和背叛。

  他在浴室里冲了许久才终于走出来,腰间只裹住一块浴巾,露出宽阔的肩头和劲窄的腰,以及......腰上一道寸长的刀疤。

  江秋白拉开抽屉,习惯性地取出睡衣换上,眼神却停在了另一个抽屉的拉环上。

  换衣的动作微顿,他缓缓拉开隔壁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白色裙子。

  轻柔如雾的颜色,最外层的纱上点缀着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璀璨的光。

  一看就是少女会喜爱的裙子。

  江行舒曾经也是一个少女。

  他抓住那条裙子,紧紧攥在手心里,转身上床。

  江行舒醒来走出卧室的时候,江秋白已经坐在客厅里喝茶了。

  “醒了?”江秋白笑得温和。

  江行舒揉揉脑袋,昨晚这一觉睡的有些沉。

  “饿......”

  “快去洗漱,我叫陈姨帮你做早餐了,吃完了我们去逛街。”

  他推江行舒进洗漱间。

  逛街这件事江行舒很熟,但是江秋白不大熟,也没什么好逛的。

  正式的西服鞋子都是订做,没有逛街买的必要,日常的衣服是助理定时按季节在固定品牌买的,他没有关注的必要。

  可江行舒进了商场,自会找到东西去买。

  她先进了男装店给他换领带。

  江秋白今天穿了一身米色西装,浅浅的颜色,江行舒没在一列深色的领带里挑出喜爱的来,转头就把人拉进了女装店,伸手抽出一条银色带花纹的方巾来。

  “领带卸了。”

  她命令他。

  江秋白笑笑,听话地解开西装的扣子,单手扯松了领带,脱了下来。

  江行舒伸手解开她胸前四颗衬衣扣子,往两侧拉开,露出里面的一截锁骨和一小片胸肌,将叠好的丝巾贴着脖颈系起来。

  “这是我之前学的方法,领带见的多了,今天换个花样。”

  江秋白淡笑着,由着她在自己胸前整理丝巾,自己则将双手环在江行舒腰后,却并不揽着她,虚虚地隔开一小段距离。

  发丝在他掌心轻扫,酥痒难耐。

  江行舒整理好丝巾,又重新扣回两颗扣子,后退一步去观察。

  衬衫擦上江秋白掌心的一霎那,他收回双手。

  “好看么?”

  江行舒点头:“好看。”

  “那帮我多选几样。”

  江行舒便拉着他又去选,一条红色暗纹的方巾跃入眼帘,江行舒本着喜爱要去伸手,却在将要触碰到时停了手。

  “怎么了?”

  “这个颜色配靛蓝色西装好看。”

  可是江行舒不许他穿深色西装,至少在她眼前时不准,连带着眼镜也不许他戴,

  强势又无礼,可是江秋白全都应下。

  “那换个颜色,刚好过几天我要去美国出趟差,你帮我多准备几样。”

  江行舒便换了颜色,帮他一一去试。

  “怎么好端端的要去美国?”

  “那边有桩生意要谈,很快就回来。要不要我帮你买什么东西?”

  江行舒轻轻摇头,余光瞥见他搭着丝巾的手臂,腕上有一块银色腕表。

  他配合着她,用一切轻色的搭配。

  江行舒停了手,仰起脸来,一双眼睛盯着江秋白的脸。

  浓眉长眼,鼻梁自眉间拔起,上面刀刻一般的纹路似乎有淡下去的趋势。

  那双眼睛也变了,不像初见那日的冷峻,此刻多出许多温柔来,看她时,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如果不是重逢时的闹剧,如果不是十年前的那场测试,或许他们依旧是温柔大哥哥和任性小妹妹。

  人长大了,是不是都会变?

  江行舒黯然垂首。

  “怎么了?怎么忽然不高兴了?”江秋白微微俯下身子问她。

  江行舒只是摇头:“你去美国我就看不见你了,你可以想穿什么颜色就穿什么颜色。”

  “我穿什么都行。”

  “不一样的。”

  江行舒执着的认为颜色会影响人的形象。

  每当他穿上深色西装,带上冰冷的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时,她就想起那些阴鸷的,冷漠的,不择手段的精英人士来。

  她讨厌那样的哥哥,不允许他变成那个样子,所以不许他穿。

  这一天江行舒的兴致不高,选了几条丝巾,几对袖扣,叮嘱他下回找裁缝做几件适合带丝巾的衬衫,便不想动弹了。

  “累了?”

  江行舒摇摇头,复又点头:“要争要抢才能得来的东西,好没意思。”

  江秋白知道她被江远父子伤到,却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早知道这样,我宁愿不做他的女儿。”

  江秋白的呼吸一滞。

  不做他的女儿,他还能遇上她么?

  江行舒顺着他的手臂,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气。

  像朝阳洒满雪松林,像双脚踩在带着露珠的湿润草地,舒适又惬意。

  “帮我带一支香水回来吧,我的快用完了。”

  江秋白覆在她背上手顿了一下。

  她没提香水的名字,因为他们用的香水是同一款。

  无关紧要,却又不可告人。

  第11章 香水 这款香,是三人同款。

  江行舒连着数日没有去公司,但是殷灿灿却忙得不行,接连几日浑身酸痛,整个人几乎散架。

  那日她被江行舒骂了一场,又被江秋白丢给祁钰处理,祁钰斜眼看她,像是在看一只困兽,二话不说就叫她跟着自己走。

  人坐在帕加尼的副驾上,推背感几乎将她整个人贴在靠背上,一颗心差点儿从嗓子眼里飞出去,嗓子里想喊都出不了声。

  祁钰把她吓了一场才带去了柔道馆,美其名曰陪练,实际上整整被摔了大半小时。

  直到最后一摔,她躺在地板上,在祁钰的催促下疲惫不堪地挥手,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祁钰这才在她身边坐下,脸上挂着笑意。

  “说吧,小江总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卖了我?”

  殷灿灿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答:“没有条件。”

  祁钰笑了一声:“你就对他这么忠心?看来行舒叫你去扫厕所,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殷灿灿咬着唇,眼前瞬间模糊起来。

  在学校时,她也曾是老师的得意门生,门门绩优,不然也不会在毕业后得以进入江氏实习,可如今......她却要被打发去扫厕所。

  “我不去。”

  “这可不是你想不去就能不去的。”

  殷灿灿恶狠狠地瞪过来:“江总说了,会给我转正,会把我调去跟着程姐做事,而不是一遍一遍的拟合同,审合同。”

  话说到最后,殷灿灿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嗓音也跟着大了起来,咬着双唇,满腹委屈的样子。

  祁钰听了却满不在乎地一笑:“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

  “你走不了的。”祁钰一句话捏死了殷灿灿:“江行舒不会让你走的,你不知道她这个人报复心有多重。”

  江行舒刚回公司任职,就被自己亲自选的下属出卖,丢了项目不说,肯定要被人笑话,她得杀只鸡。

  殷灿灿就是那只被杀的鸡,要演给猴看,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如意。

  敢去找江牧调岗,她就死定了。

  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自那天之后,祁钰像是发泄怒火一样,拉着她在柔道馆里摔了又摔,浑身散了架一样,直到江秋白去美国出差那天才终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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