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
丫谁啊?
离龙头最近的扛灯人是亲眼看着这家伙突然蹿出来“为非作歹”的,怎么可能追随乔时?
但乔时发出吼声的时候,同时也在发狠地向前一扯。
一整条龙灯的结构就是连在一起的,这股力量最先影响他们,便跟着往前了两步。而后面的人,那就完全不管那么多了,就好像找到了泄洪的缺口一样,纷纷往这个方向涌了过来!
离乔时最近的那几人仍然对她的身份、行为深感困惑,但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表达困惑或愤怒,只能“顺势”动起来。否则,螳臂当车的就是他们了!
人流随着龙头动了起来,仿佛受到龙头的引领,冲向祠堂。
“冲啊!”
人群中似乎能听到千里眼的吼声。
他还不太明白乔时的想法,但行动力一向是杠杠的,周围的人受他感染,也跟着他嗷嗷叫了起来。
“冲冲冲!”
虽然很多人也不知道冲向祠堂干啥,但大家都这么做,那就这么做了呗。
也有人想:刚才情况多危险啊,确实得找正主算算账!
而有了“方向”,正常“流动”起来的人,踩踏的危机自然消弭于无形之中。
祠堂内。
村长这个亲爹一把提溜起了不敢挣扎的小孩,但它的乖巧显然无法讨好到魔怔的村长。
村长语气森然地吩咐其他村民,“妖孽要用火烧得干干净净才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了村子里的福分!”
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小孩亲爹,倒像亲仇人。
立刻就有村民上前,将火盆里的火拨弄得旺旺的,竟是要直接在此处将小孩就地正法!
“烧死妖孽!烧死妖孽!”一众李姓族人齐声喊了起来,打破了祠堂内的诡异安静。
异常并非无敌的存在。此时此刻,与这些村民相比,也不知是哪边更像异常。
小鬼绝望地闭上眼睛。
它不止这么一个身体,当然也知道了祠堂外面的动静:说好的要保它的人,应该不会来了。
这对它来说,可不只死了一个寄生身体这么简单!这意味着它选错了“靠山”!
它,必死无疑。
但就在这时,锣鼓声声,如同号令,人群随着龙头,跟疯了似的涌向祠堂。在这样的声势前,李氏族人的喊声,愣是弱了一截,然后又被生生打断。
族人们的目光飘向了祠堂外,他们脸上那如出一辙的表情也终于出现了变化,僵硬的肌肉渐渐被【懵逼】、【茫然】、【震惊】等的更加明显的情绪取代。
这场面谁看了都得犯怵。
他们自己的意识渐渐回笼。
“这……这是啥情况?”
舞龙灯的,不是他们村请来表演的么?他们应该算是大金主才对。怎么看这架势,像是想冲了祠堂?
倒反天罡啊这是!
小鬼啪叽一下被丢在了地上。
它有点晕头转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放过了。
可此时,根本没人会给它解惑。倒不如说,祠堂里的人的困惑完全不比它少!
村长李富镇被其他族人拉着上前,与这些“疯了”的家伙交涉,试图搞清楚状况。
不过,乔时是来好好说话的么?那必然不是!
她就是来闹事的!
她一手拽着龙头,一手铛铛铛地不断制造噪音。那千里眼也相当懂事,在人潮回归正常后,便也抢了个鼓,咚咚咚地敲击着,与乔时相互应和,把节奏感拉满。
“李家村,必须给个交代!”乔时大吼一声。
“给个交代!给个交代!”众人也跟着振臂大喊。
声音并不整齐,就像乌合之众。但气势都摆在这儿了,谁敢因这是乌合之众轻视?
祠堂门口都被堵住了,凶神恶煞的众人,让人心里慌慌。
李富镇懵逼地盯着乔时。
他跟某几个抬龙灯的人的困惑是一样的:你丫谁啊?
舞龙灯的人,李富镇不说全部认识。但龙头是谁,他肯定是记得的,反正肯定不是这种看起来没啥力气的小丫头片子。
若是仅有乔时一人,李富镇可不会将这种小姑娘放在眼里。甚至于说,他们再反过来给乔时扣一个破坏祭祀的帽子,非得让她脱一层皮不可!
在李家村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可现在,就算他不给乔时面子,也得给乔时身后的人一个面子。
李富镇赔笑道:“美女,这啥情况啊?怎么就突然要个交代了?我们还要拜祭先祖,有什么事情可以之后再说……”
“你就是村长吧?你们村办这个庙会,是不是得保障大家的安全?刚才可差点就闹出人命了!你们就像看好戏地优哉游哉呆在这儿,连个愿意出来维持秩序的人都没有。你们李姓的人祈福很重要,其他人的人命就不重要了?”
乔时气势汹汹。
扣帽子嘛,谁不会啊?
人群也立刻有了响应。
“就是啊!”
“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这个李家村在干啥啊……”
现在的人群中,已经不只千里眼一个“气氛组”了。还有其他帮手也偷偷混进人群,时不时提供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