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人群,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你们指挥,我来挖,看看到底能挖出什么名堂!”
三人没想到会这样,也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将铁锹递给他。
田獒竜又看了一眼瘦猴,瘦猴微微点头,让他放心,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在他们划定的范围内,田管事紧握铁锹,用力挖下第一铲。
刹那间,泥土飞溅,一道微弱的光芒从土中闪现,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围观的弟子惊呼道:“好像还真有东西!”
瘦猴也很是震惊,他手中的秘宝还没来得及埋下,这光芒究竟从何而来?
“我就说嘛,我们没问题!”田獒竜哈哈大笑,得意地瞥了苏歆九一眼。
苏歆九却依旧淡然,只是小声问了一旁的易骁庐:“那个……威力不大吧?”
下一息他传音道:“放心,最多皮外伤。”
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要是田獒竜他们亲自挖,那才好玩。
只一挖就出现异样,田管事内心也泛起一丝波澜,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宝物?
他使出全身力气,再度挖下第二铲,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这是……不对!”
凭借多年来当机立断的直觉,他扔下铁锹,迅速后退几步。
田獒竜三人不明所以,反而好奇地凑近一看。
只见土中冒出一缕青烟,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一股混杂着泥土的强大气流,瞬间将他们掀翻在地。
因为壮虎身材魁梧,刚又站在最前面,承受了大部分冲击,直接被炸晕了。
等田獒竜狼狈爬起来,迎接他的又是一个大大的巴掌,承载着亲爹满满的“爱意”。
“格老子的,逆子!逆子!”田管事打了一耳光还不够,又狠狠踢了一脚,“把防护禁制当宝?你是真坑爹啊!”
接连遭受重击,田獒竜早已是眼冒金星,却还是嘴硬道:“肯定是苏歆九把宝物给挖走了!”
苏歆九吃瓜吃得好好的,突然就背上了一口大黑锅。
“有没有宝物,可都是师兄你们说的,关我何事?”她无奈摊手道。
“苏师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碰过铁锹。”易骁庐冷冷插话,直盯着狼狈不堪的三人。
田管事怒火更盛,瞪向田獒竜:“你这逆子,还敢狡辩!”
说着他一把揪住田獒竜的衣领,又要给这逆子一记重拳。
第20章 问道路(10)
◎苏歆九的事就是我的事◎
“田管事稍等,我这有一段音讯,听了再来收拾,也不迟。”
取出一块精雕细琢的石头,易骁庐轻按其表面,输入一丝灵力激活。
石面泛起微光,一段清晰的声音随即传出:“他与我们合作,目的就是成为器峰亲传……”
“……派了个人去帮他,奈何他实在太过愚蠢,连小小的苏歆九都搞不定。”
说话的人是谁,附近的弟子可能猜不到,但与御剑商盟打了多少年交道的田管事,却瞬间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那分明是商盟少主李简川的声音!
他脸色骤变,当即将田獒竜一把推开,怒喝道:“逆子!你竟敢私下与御剑商盟勾结?”
田獒竜也愣住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以为……”
话未说完,田管事已转身对易骁庐道:“多谢易道友告知,此事我定会严肃处理!”
看他这架势,似乎是想要大义灭亲了。
易骁庐沉声劝道:“田管事,事情尚未明了,切莫冲动。”
正说着,却见一只玉手伸来,掌心还放着几颗黑咕隆咚的小丸子。
“快尝尝,这是我最近发明的‘辟子’。”苏歆九笑着介绍道。
所谓看戏吃瓜,没瓜总得有瓜子吧,没瓜子也得有点别的零食不是?
于是她秉持着好吃难吃都得吃,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将辟谷丹研磨成了小丸子。
这样一来,哪怕味道没变,但看好戏的时候磕“辟子”,总会有别样的趣味。
苏歆九带着他在旁边磕磕磕,田管事也快步走到一众长老面前。
屈膝一礼,他神情肃然道:“此番荒唐之事,皆因逆子不肖,勾结外盟,险些酿成大祸。”
“我自请即日卸去管事一职,与逆子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宗门。”
一听这话,田獒竜面如死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哀求道:“爹,孩儿知错了,求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我不是你爹,你喊错人了。”田管事冷眼相待,语气决绝,“你既已认贼作父,今日便自食其果。”
言罢,他转身离去,再无半分留恋。
田獒竜绝望地瘫倒在地,悔恨不已,嘴里不停咒骂着什么。
苏歆九见状,轻叹一声:“这就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说完她又递给易骁庐几颗“辟子”。
“作死?”
“额……就是自寻死路,咎由自取的意思。”
突然,走了好几步的田管事猛然停下,回头望向田獒竜,似还有话要说。
“爹,您愿意原谅我了?”田獒竜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当然不!”田管事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你娘……哦不对,我夫人已经怀上老二了。”
田獒竜闻言,心如刀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殆尽。
“不……”他仰天45度,“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双目无神地倒在地上。
不得不说,此情此景要是再下点雪,熟悉的“雪花飘飘北风萧萧”背景音乐就要响起了。
奈何在场没有谁被他打动,反而还觉得这场闹剧太过荒诞,颇有种即将成为九州笑谈的感觉。
这出戏,真是比想象中还要精彩。
“哎呀!”苏歆九不小心磕到一颗特硬的“辟子”,疼得她龇牙咧嘴,还咬破了红唇。
易骁庐一惊,连忙凑过来:“师妹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迅速捂着嘴,如果被他知道了,那才是丢脸丢大发了。
突然她往周围一瞥,推搡着易骁庐道:“快快快,有个跑路的!”
那瘦猴弟子见大势已去,正欲趁乱溜走,没想到被苏歆九眼尖发现。
易骁庐一个飞身追上,一把将那弟子擒住,冷声道:“想逃?没那么容易!”
虽被捉住,瘦猴却浑不在意,只道:“易骁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老是与我作对?”
“呵呵。”易骁庐怒目横眉,用绳子将他四肢捆了起来。
面对瘦猴的质问,他俯身道:“这话该我说吧,你们商盟抢了师妹的未婚夫,又霸占了她父母的遗产,现在还想加害她,这笔账怎么算?”
“你既然知道我是商盟的,就不该插手干涉。”
见他直接承认身份,还如此嚣张,易骁庐直接拔剑刺过去,剑尖距他咽喉仅差毫厘。
瘦猴脸色骤变,冷汗直流,忙道:“别别别,有话好说!”
易骁庐剑气一放,瞬间将他脖子划出一道血线:“我说过,苏歆九的事就是我的事,谁敢动她,绝不轻饶!”
被他这么一激,瘦猴身下一颤,一股骚味迅速弥漫开来。
“咦……”苏歆九立马向后退去,“原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货色。”
思及这人留着还有用处,易骁庐收剑入鞘,提着他交给了尹白和尹黑。
相信这些长老们,能够最大化地利用他的价值,为苏师妹讨回公道。
至于还在昏迷中的壮虎,也同田獒竜一样,由几位弟子送到行则堂,根据宗规来审判罪行。
送走长老和师兄们后,苏歆九转身一看,易骁庐竟然还没回去。
将发抖的小巴收回刍玉,她微笑道:“今日师兄很是风光嘛。”
不仅帮她试验了修真版盾构机,还把田獒竜三人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易骁庐却没接这话茬,转而拱手道:“抱歉,我来晚了。”
在他到比试场地时,就听说苏歆九参与双人炼器,却迟迟没选定另一位队友。
直到比试开始前,才临时挑了个后务处的弟子。
很明显,要么是她根本没想找队友,要么就是最合适的人来不了。
直觉告诉易骁庐,苏师妹等的那个人,可能就是自己。
“师兄怎么突然道歉?”苏歆九有些莫名其妙,“你来的刚好合适,我还没感谢你呢。”
对方却微微一笑,将两指置于唇边,吹了一个悠扬的口哨。
“喵?”
一道黑影从屋檐上跃下,轻盈地落在苏歆九肩头,用它那碧绿的眼眸盯着易骁庐。
“诶?旗旗你怎么来了?”苏歆九惊喜地抚摸着黑猫。
旗旗有三种形态,一般白天是白猫,夜晚是黑猫,第三种黑白色就很少见了。
黑猫轻轻蹭了蹭她的手,低声喵呜一声,抬起爪子指向易骁庐。
易骁庐解释道:“这个口哨用于召唤旗旗,钱师叔没告知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