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进到灵田的一瞬间,灵种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带着独特的木之清香,她的神魂仿佛吃了大补丸,得到了最深层丰厚的滋养。
她的神识也好似被滋养到了,乐漓有感觉,神识有了些许增长。
这时就看见灵种的底部冒出来一颗青绿细嫩的幼芽。
乐漓这才从神魂的舒适中出来,赶忙拿出相关灵植灵药的玉简开始查对,当对应上时,当真又惊又喜,“能让神魂和神识同时得到滋养,唯有养魂木有此功效!”
养魂木,位列十大最稀有的灵木之一,她居然有幸能养上一棵,等它长大,她再不必害怕神魂受伤,即使只剩下魂魄,也可以寄存在养魂木上,保持神智不散。
乐漓忙又拿出一件木属性灵物,施法凝练其中的木灵气,打入灵种体内,为它提供能量。
三天后,幼芽舒展开细小的叶片,冒出了根须,乐漓把种子挪到地里种下,又守了两天,确定它适应良好,根须扎进了灵土里,才算彻底放心。
算算时间,一月之期已经过去大半,杜松还没有给出任何反馈,她也该再去见见他,施加压力,让他加快些速度。
乐漓刚要出门,就感应到有人触动了院落外的阵法,神识一扫,发现是执法堂的人,眸光慕然一沉,有了不好的预感。
见院门打开,执法堂的弟子拱手,“乐师姐,堂主请师姐到执法堂走一趟。”
“因何事?”
“外门弟子杜松死了。”
“死了?”乐漓顿时眸中厉光一闪。
第79章
执法堂, 庄严肃穆,气势威严。
堂主暮延让坐在高堂,眉头微微皱起, 眼神严肃而锐利。
堂前摆着杜松的尸身, 他的道侣王淑和女儿跪在旁边,哀泣不已。
乐漓跟着执法弟子过来, 围在大堂门口的众弟子两边散开让出道路,她走到堂上,拱手行礼,“弟子乐漓见过暮堂主。”
暮延让点头, “乐漓, 今有外门弟子杜松被人暗中杀害, 本座要追查凶手, 曾有人看到你二十天前把他叫到绯月湖边, 杜松还给你下跪, 是否有此事,你二人可是有过节, 本座叫你来是想问个清楚。”
乐漓再次拱手, “暮堂主, 确有绯月湖之事,但事出有因,请容弟子禀明来龙去脉。”
“好, 你说。”暮延让示意道。
乐漓瞥一眼杜松的尸体, “前些年弟子的灵兽尚小,贪恋灵奶,故而弟子经常在杜松那里买灵奶,八年前弟子要出宗历练, 就从杜松那里定了两个月灵奶,却不想几个月后我的灵兽在喝灵奶的时候中了毒,我才发现有一桶是有毒灵奶,万幸它喝得不多,并没有什么大碍。”
王淑惊叫,“不可能,乐师叔,当时交灵奶的时候您都查验过,没有毒!”
“若是当时就查出灵奶有毒,我又怎会收,当场就把你们打将出去,我的灵兽也不会受中毒之苦,”乐漓冷言道,“只因我在外历练,便将此事暂时记下了,前些天我历练回宗,便找到杜松质问他毒奶之事,他诅咒发誓不是他所为,我跟他打交道有段时间,感觉他不是那种自毁前程之辈,便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让他找出真凶,若不然,我再将此事报到执法堂,今天是第二十天,时间未到,不想他却被人杀害了,这些天弟子在乾元峰从未下山,也不曾见过杜松。”
“本座已查你从未下过山,叫你来只是想了解些内情,”暮延让正言道:“如此说来,杜松之死极可能跟在灵奶里下毒之事有关。”
“许是他查出了线索,被凶手灭口了。”乐漓顺着话说。
暮延让的目光射向王淑,“你再想一想,杜松这些天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或跟你说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王淑脸上挂着眼泪,“只是那天他回家问我当年给乐师叔准备灵奶期间有没有人来过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一五一十地细细说给他,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提,跟往常一样,我刚才听了乐师叔的话才知道有毒奶的事。”
“在宗门里,可有人跟杜松有恩怨?”暮延让问。
“这……,”王淑说得犹犹豫豫,“偶有拌嘴之人,都是同门,哪里有什么大矛盾。”
暮延让面色更冷,看向乐漓,“乐漓,你在宗门可有不对付的人?”
乐漓垂眸,“弟子跟同门之间不曾结过怨。”
“好,情况本座已经知晓,那毒奶你可还有留?”
“一直留着。”
“取一部分留在执法堂,以做寻凶之用。”
乐漓点头,取出一部分毒奶交给执法堂弟子。
暮延让轻摆手,“乐漓,你可回去了。”
乐漓拱手离开大堂,但她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大堂外看后续。
“此事本座会一查到底,”暮延让厉声厉色,“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在宗门里行下毒害人之事,又是谁明目张胆地杀害同门。”
杜松的尸体和王淑及他们的女儿被带去了后堂,事情未了,他们就要留在执法堂,免得生出其他事端。
在外围观的弟子一哄而散,纷纷议论杜松的死,这时候羽素兰和何坤匆匆赶过来,“我们听说你被带到了执法堂,没事吧?”
“没事,只是传我来问些情况。”话音刚落,乐漓的传音玉简就响了,韩雍年唤她去洞府。
乐漓就知是问去执法堂的事,到了洞府,一五一十跟韩雍年讲了,但一点没提跟霍封疾和风筱筱暗中的恩怨,若非必要,她不想让师父牵扯到里面,“师父,就是这么个事。”
“那天回来你怎么不跟为师说。”韩雍年沉声道。
乐漓低头抿唇,“弟子是想先自己设法解决,若是解决不了,再来麻烦师父。”
韩雍年听罢面色稍霁,“既然执法堂已经接手,且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此事可大可小,但不可不重视,为师许久不曾跟掌门下棋了,今天找他下两盘去。”
表面是下棋,实则就是不忿找掌门说道,在韩雍年看来,不管是杜松的恩怨牵扯到乐漓,还是有人想要对乐漓不利,那分明就是在欺负她,他这个师父还在,哪里容徒弟这么被欺负,找掌门给执法堂施压,好好查一查。
乐漓看着师父气势汹汹地往外走,上扬的嘴角压也压不住,在宗门许久不曾有人这般为她出头了。
也好,师父去找掌门,更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要是能抓出些什么更好,即使不能,也让他们提提心掉掉胆,或许还能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自那天起,执法堂的消息时不时会传到她的耳朵里,有时是她出门听来的议论,有时是羽素兰或陈乔玄他们听到什么消息给她传音,总之有掌门的眼睛盯着,执法堂那可是铆足了劲在找杀杜松的凶手,还想拔出萝卜带着泥,敲定当年下毒的人。
不出半个月,杀害杜松的凶手真就落网了,出乎众人的预料,这人竟是跟杜松关系极好的同乡吴昉勤,他被执法堂的连番行动搞崩了心境,不敢再留在宗门,刚跑出去不远就被执法堂弟子抓了回来。
他之所以杀杜松,是因为杜松在暗查当年可能接触过灵奶的人时,无意间发现他杀害了两人共同的好友,因而被灭口。
执法堂上,吴昉勤被废了修为,趴在地上。
堂外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弟子,等待审讯的结果。
乐漓站在人群里,眼眸余光之中,她看到霍封疾和风筱筱,他们都来了。
吴昉勤神色颓然,眼里透着对死亡的恐惧,“我承认我杀了林一鹏和杜松,可我没有在灵奶里下毒,下毒的是别人。”
“是何人?你说出来可免你死前痛苦!”暮延让沉声道。
围观的众人霎时放轻了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乐漓则释放神识时刻关注着霍封疾和风筱筱的变化,就见风筱筱垂下眼眸,轻咬着唇角,掩在长袖下的手虚握成了拳头,指甲却掐进了手心里。
此时吴昉勤呵呵凄笑,“我如何能知道,不是我自然是别人。”
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嘘声一片,风筱筱瞬间放开了拳头。
乐漓收回神识,有这些反应已经足够了,她心下明了下毒的人是风筱筱。
但这只是她的判断,想要拿到证据怕是不能了,风筱筱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不会留下把柄。
乐漓敛睫理了理袖口,等着,她会还回去的。
杜松被杀的案子就此算结了,吴昉勤自是没有活路,他身上的灵石法器等补偿给了王淑和女儿,两人带着杜松的尸身回去安葬。
乐漓被暮延让叫到了执法堂后堂,“乐漓,此案了结,投毒之事还没有头绪,我亦着人查过所有跟杜松相关的人,却都一一排除了,其中恐怕有些蹊跷,你回去好生回忆回忆,是否能提供些其他线索,执法堂也会继续追查下去,但有些事,短时间里未必能有结果。”
“暮堂主,弟子明白,此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乐漓拱手告辞,来到主峰山脚,问了杜松家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