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迟知道这是德胜的忠心。
在舒妃说完了之后，就迎合：“是应该好好的查查，毕竟雍王殿下是皇族。早年受苦，又在这一次治理燕京上立功了。若是杀得这么不明不白，可不叫陛下名声受损。”
这一群伺候的大臣。
其中有霍骁安插进去的自己人。
也有很多忠臣。
听闻这话，自然是赞同的。
德胜一个老太监，能说得上话吗？
“那今日提审雍王殿下！”
几位大学士跟太傅直接敲定了这件事情。
段北迟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掩去眼底算计重重，跟着众人离开。
还不忘回头看了顾瑾妤一眼。
顾瑾妤自然知道。
这是……叫自己别让皇帝这么快醒来的。
皇帝的药入口，需要好些人查验。
就别说顾瑾妤一个外面进来野大夫了。
开一个方子，要许多的太医一一查验。
过关之后，还要有人尝试，这样，才能到皇帝的口中。
常规的中药，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陛下，喝药了。”
舒妃侍疾，那药粉，自然是加在了茶水里面。
她厌恶地看着沉睡的皇帝。
在明和帝微微睁开眼睛时，舒妃又是温婉贤淑的样子。
她得纤细的指甲透亮纤长，里面的粉末，在明和帝没有注意时，就已经加了进去。
“陛下，臣妾服侍您喝药了。”
舒妃这边，看似一片温馨。
朝堂之上，已经开始乱开了。
霍骁被带着进来，连梅嫔，也哭哭啼啼地跟着进来。
顾瑾妤在暗处看着。
霍骁却像是知道她在哪里一样，稍稍侧头，越过人群，朝着顾瑾妤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可是人太多了，他看不见。
“雍王殿下！”
内阁大人李英先朝着没有人的龙位拜了拜，转身看向了站在殿中的霍骁。
霍骁面色淡漠且镇定。
眼底都是冷漠之色。
恍惚之间，段北迟似乎从霍骁的眼里，看见了顾瑾妤的影子。
这夫妻两人，真的很像。
而霍骁，这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从小山村里面一步步踏尸山，蹚血海到今日的男人。
在这短短一年之内，已经被岁月打磨得稳重且冷静。
面对百官重重压迫，梅嫔扭曲是非。
于他而言，只不过他行进路上的一个笑话。
霍骁转过身，目光淡淡落在了李大人身上。
余光，一眼就扫到了门口站着的舒妃，还有舒妃身边的顾瑾妤。
“雍王殿下，请你说说，昨晚你与梅嫔发生的事情。”
第612章 小顾: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
霍骁垂眸看了一眼被宫女搀扶着，一直在哭哭啼啼的梅嫔。
“昨夜本王侍疾，出了一趟宫门，回了王府去。回来之后，有小太监说陛下找本王，本王才进去，就看见了梅嫔赤身裸体扑到了本王身上。随后，陛下不知为何，大叫有刺客。
外面的人进来，梅嫔就将一把刀扔在了本王脚下，说本王行刺。”
朝廷之上，安静的只能听见梅嫔的啜泣。
李大人皱眉看向了梅嫔：“娘娘，你怎么说？”
“就是雍王对我不轨，趁着陛下生病，拉着我在屏风后面想要做苟且之事。雍王胆大包天，拉着我就开始脱我衣服，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后来，我挣开雍王，陛下惊醒……”
李大人看着两人丝毫不一样的口供，忍不住转头问霍骁：“雍王可有什么要说的？”
霍骁眸色淡淡，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按照梅嫔所说，本王精虫上脑拉着你想要做男女之事。为何就不能避嫌，非要选这么危险的地方？”
梅嫔哭着道：“我……本宫哪里知道一个酒色之徒的脑袋里面想什么！若不是为了将你定罪，本宫死了算了！”
说两句就开始哭，给案情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而且，陛下也看见了！”
明和帝都看见了，这件事情还能跑？
霍骁眸色依旧稳如泰山：“陛下在病重，难保不是看花了眼。”
“陛下怎么可能看错？”梅嫔眼中带着恨意，恶狠狠地看着霍骁。
这一场唇枪舌战的战争之中，仿佛她才是过错方。
反观霍骁一直淡然，叫她恨不得立即要霍骁去死。
段北迟在这一刻走出来：“陛下最近确实是病中，说是会看错，也无不可。但是总不能叫陛下出来对口吧？雍王殿下，你还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
霍骁目光一直注视着情绪波动极大的梅嫔。
他启唇：“你说本王将你拉到角落，就开始脱你衣服，可对？”
梅嫔赤红着脸：“对！”
“当时你浑身被本王脱得赤裸，期间本王还用手捂着你的嘴？”
“是！”
霍骁嗓音淡淡：“用左手还是右手？”
梅嫔神色一慌。
这些本就是假的。
这么细节的东西，叫人怎么说？
可是为了把这场戏演下去，梅嫔硬着头皮道：“右手捂着本宫的嘴，左手……脱本宫的衣服！”
顾瑾妤在外，就等着舒妃带着她出去，给她最后一击。
但是期间，她呼吸都跟着慢了。
霍骁微微颔首，在大殿之上，扯开自己的衣服。
“雍王，你做什么？”李大人这是主神，看着霍骁都这么放肆了，忍不住出声呵斥。
霍骁道：“我手臂在进宫之前骨折了，被包扎过，是动不得的。恰好，伤的就是右手。”
顾瑾妤远远就看见，霍骁当着众人的面，将昨夜被她压骨折的右手露了出来。
胳膊上固定着夹板，至于手掌，都还是肿胀的，泛着淡淡紫色。
“本王且问你，这样的手，还能捂住你的嘴？”
梅嫔真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那万一是你故意之后弄成这样的呢！”
“大牢里面，谁会给雍王包扎？”段北迟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引得大家连声附和。
霍骁道：“本王的手，在出宫时，遇见了一位女子从房顶摔下来，本王去接，她便压断了本王的手。之后，又找人包扎了。若是不信，李大人派人去寻。”
“不必了，找人太医看看王爷的手，就能断定是什么时候伤的。”
宫里面的太医，也不都是吃干饭的。
一番检查之后，断定霍骁说的没错。
梅嫔有些慌张了。
这要是做不好明和帝交给的事情，她整个家族都要完蛋！
她们这样的人，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还要为了身后的家族。
“梅嫔娘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段北迟睨着已经开始慌张的梅嫔。
梅嫔仰头看着段北迟：“本宫怎么知道？我……当时本宫就是被他捂着嘴巴的，陛下都看见了！”
就在这时，舒妃的声音如同一道闪电，朝着每人当头劈了下来：“大胆！”
顾瑾妤跟随在后，面色淡然，跟霍骁如出一辙。
两人如同丝毫不认识一般，错肩而过。
霍骁亦是没有看她一眼。
“陛下神志不清，你怀有孽种，就想要用这种手段，栽赃给雍王，实乃大逆不道！”
舒妃抬手就狠狠给了梅嫔一巴掌。
梅嫔没有料到，平时姐姐妹妹称呼着的舒妃，会这么给她一巴掌。
“舒妃姐姐……”梅嫔睁大眼睛，看着舒妃。
舒妃跟六宫里面的人，相处的都很好。
对于梅嫔，平时也是照顾有佳。
“住口！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姐妹。你污蔑雍王，还在这里妖言惑众？”
梅嫔彻底的呆了。
这不是她平日认识的舒妃！
段北迟问：“舒妃娘娘所言为何？”
舒妃转身，面色冷冽：“贱婢早就怀有身孕，是跟一个太医的。马太医为她隐瞒着，眼看着孩子已经足月了，快要隐瞒不住了，只能找个机会栽赃。至于陛下为什么会看见……陛下重病，今天开始就开始说胡话。”
舒妃说带这里，眼中带泪。
“陛下昨日是被贱婢蒙蔽，所以以为是雍王拉着贱婢苟且。其实，是贱婢谋害雍王，还恶人先告状，趁着陛下生病，扰乱视听！”
梅嫔看着众人的目光朝着她投来，她身子都在发颤：“舒妃姐姐，你……你怎么能如此说……”
“草民可以作证。”
顾瑾妤打断了梅嫔的话：“陛下重病，开始出现了幻觉。今早，还指着德胜公公，说德胜公公跟他人苟且。还拉着草民的手，说草民是太子……”
众人哗然。
明和帝的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胡说。你们都在胡说！”梅嫔伸手拉住舒妃的衣摆：“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我把你当做知心人，你居然这么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