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场球打完，陆斯逸很有礼貌，带着段北一起和对方球员打招呼，这期间段北一直拿余光瞄着长椅那边的祁弈。
没撩衣服，腹肌没给别的女生看。
嗯，不错，加分。
往回走时，好奇问陆斯逸：“咦，高一那年我记得一中也参加篮球联赛了吧？祁弈这球打这么厉害，我竟然对他没印象，奇怪了。”
陆斯逸和祁弈是在那场联赛上认识的，告诉他：“他没上场。”
段北：“啊？为什么？”
陆斯逸低头回了个消息，“他那次好像有拍摄的任务，给拉拉队拍照。”
“给拉拉队拍照？”段北惊诧：“放着他这种球队主力不要，他们校队让他给拉拉队拍照？怎么想的，那祁弈他也同意？”
陆斯逸发过消息，抬起眼，意味深长道：“谁知道呢。”
走到那边的长椅，陆斯逸拿了一瓶水，抬了抬下巴，“我给我女朋友打个电话，走时叫我。”
而后走向球场边的树荫下。
段北坐在长椅，也拧开一瓶水喝。
下午的太阳热辣，周围在看祁弈的女生们还挺锲而不舍，球都打完了，也没舍得走。
少年拿护腕擦了下下颌的汗，微汗的湿发贴在后颈，冷白的皮肤有股打完球后酣畅淋漓的冷淡感，眉眼是被水浸湿的立体，清冽干净。
他微微一侧脸，往球场边转向一点，便能听见场边隐隐的骚动声。
余光里，有女生拿手机在偷拍祁弈，段北瞄着那镜头，借着喝水，坐直身板。
女生惋惜的声音：“哎呀，没拍到。”
段北暗暗牵起嘴角，咕嘟咕嘟半瓶水喝光，拿手机准备给苏杳心发消息。
没等点开微信，祁弈忽然问他：“球打的爽吗？”
“爽啊。”
祁弈：“那你之前的请求，我答应了。”
段北眨巴着清澈的眼睛：“什么请求？”
“你不是想和我交朋友吗，忘了？”
段北回想起那次在烧烤店里，他确实接纳了祁弈，不再看他不爽，也记得自己没完全醉时，是坦白愿意和他交个朋友。
“哦，”段北琢磨着：“因为我球技还不错？”
祁弈目光平静，不置可否。
段北莫名还有点小骄傲，他说祁弈怎么平白无故约他打球，原来交朋友要考验球技。
段北拿手机，要先给苏杳心发情报，就听旁边祁弈又开口。
“你那天，还答应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段北喝醉了会断片，他一点也不记得。
祁弈漫不经心道：“你说，你要告诉我苏杳心和于洛许的事，全部。”
围在球场边的女生们走了，段北没顾得来，听见这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缓缓转过头。
“你说谁？”
“于洛许。”
段北欲言又止，挠挠脑袋：“我，真的要告诉你，我主动要告诉的？”
“当然。”祁弈煞有其事的语气。
“……”
段北懒得提姓于那小子和苏杳心那段短暂的初恋，也觉得苏杳心从来不提，是因为毕竟是青涩的初恋没有一个好结果，段北更不会主动去跟谁讲，尤其是祁弈。
他现在看好祁弈和苏杳心，跟祁弈聊苏杳心的前任，这事儿好像不太好。
不过段北喝醉了酒，经常嘴里没个把门的，很可能就……
唉，瞧祁弈一本正经的样子，段北想了想，也没啥不能说的。
“哦，他啊，就是当时转学过来，人长得挺帅的，在学校里刚来就有了名气，和苏杳心不是一个班，据他自己说是在校演出看见苏杳心跳舞，对苏杳心一见钟情。”
段北想起后来的事，唇线抿直，姓于那小子仗着自己有点姿色，都没和苏杳心正式认识一下，就准备了一次湖边烟花告白，还请了很多同学作见证。
让一个女孩面对陌生人的表白，也不管人家认不认识你，哪个正常的男生会这样，这不是纯渣男的套路吗！
渣男！心机男！不管女孩感受当众表白这种追求最差劲儿了！
气人的是，苏杳心竟然同意了。
那天秦晓棠请病假没去学校，段北也没在场，后来他听在场的同学聊起，表白很突然，苏杳心一开始是委婉想拒绝，但据说等于洛许走近，苏杳心问了他什么话，两个人聊几句后，苏杳心犹豫之下，接受了于洛许的花。
那天是国庆小长假前一晚，段北听说这件事，整个假期人都处在郁郁寡欢的失恋当中，一周都没见苏杳心，谁知一开学就听说姓于那小子转学出国的消息。
段北的失恋也很快结束，随之是气愤于洛许刚追到人，竟就舍得离开。
所幸看在苏杳心好像没太伤心，不然段北真想追到机场把那小子揍一顿。
“就是这样了。”
段北把自己那些事略过，把知道的都告诉了祁弈，“所以我不承认那小子是苏杳心初恋。”
风吹过少年发梢，安静一会儿，祁弈问：“所以从答应于洛许，到那个男孩离开，苏杳心只和他认识了一周？
”
段北眨了下眼，“啊。”
同时惊讶祁弈的平静。
“你，就这反应？”
少年低垂眉眼，叫人瞧不出情绪，淡淡道：“谈就谈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段北理解着这句“不是什么大事。”
祁弈兀自喝水，没有再提这件事的意思，段北也没再讲什么，他知道也只有这些，低头看见手机，才想起还没给苏杳心发消息呢。
把祁弈挺自爱，他得没把腹肌撩给女生看这件事告诉苏杳心。
忽然听见一阵讲话声，段北不经意抬起头。
是几个从公园另一篮球场打完球经过的男生，几个人中，段北一眼看见一张眼熟的脸。
“于洛许！”
“我靠，竟然真是他。”
祁弈顿了下，抬起头。
因为惊讶，段北声音不小，那人似听见有人叫自己，看了过来。
于洛许不认识段北，但是过来打了招呼，“你是五中的？”
段北站起来，他和于洛许差不多高，下意识问：“你认识我？”
于洛许长了一张优越的脸，他笑：“不认识，但我在五中念过书，很多人都知道我。”
天诶。
第一次见人自恋成这样，就差直接说：我挺有名，所以你应该认识我。
段北无语，对这种男生很反感，也打量着他。
于洛许外貌还和印象里差不多，段北没和这人打过交道，对他性格不是很了解。
没在意段北明显的打量目光，于洛许刚才过来时，就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少见的出色，清冷凌厉，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但气质却有股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
这样的人，于洛许见过不会忘，应该不是五中的学生，除非和他一样是转学生。
不过幸好是这样，不然他们一同在五中，王不见王，于洛许在五中待的时间不长，难免会被拿来比较。
看着他们，于洛许手里的篮球炫技一般转了一圈，友好地笑道：“早知道遇见五中的老同学，刚才不如一起打球了。”
谁跟你是老同学！
段北太过无语，不太想和他多说话，低头给苏杳心发消息。
[靠！]
[我的天！！！]
……
[球场上来了个人！你猜是谁？]
于洛许也不在意，一直打量着坐在长椅上的男生，那双黑漆漆的眼，冷淡里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不似打量，又不外露。
但却让于洛许第一次有种，这人不好惹的念头。
段北按耐不住地正发消息，倏然，余光里旁边的少年站起身。
段北看过去。
祁弈比于洛许高一点，声音也略低沉些。
“没关系，”他散漫道：“没打上球，可以一起吃个饭。”
段北愣了，手机差一点惊得掉地上。
被陌生人约饭，于洛许也显得意外，但他很快答应：“行，我刚回芜城，还挺想念这边的家乡菜。”
随行的几个男生似乎还有事，听见于洛许要和他们一起吃饭，便先走了。
另一边的陆斯逸打完电话过来，看见有个陌生人一起吃饭，没多惊讶，也没多问。
几人中，属段北最诧异，于洛许这人竟然会和不认识的几个人吃饭，但更诧异的是，这饭是祁弈约的。
段北边走，边告诉苏杳心这个震惊的情报。
[你在追的男生，在约你前任吃饭！]
几个高大的男生走在路上，段北手指噼里啪啦打字，耳边听见旁边于洛许开口。
“之前和一个女孩子去一家菜馆吃过饭，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于洛许自言自语地说着，又看向段北：“哦对，那个女孩子叫苏杳心，你是五中的应该知道她吧，她很漂亮，算是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