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提醒你回魂。”顾云深接过她怀里抱着的东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进去之后,喻闻雪登时瞪大双眼。
入眼是大片的花丛,两侧竹影摇晃,靠近水榭处,还有几块大小不一的池塘。
肥润的锦鲤游得畅快,正奋力摇着鱼尾左右摇摆。
穿过曲折的回廊,有一片空地被围栏圈了起来,墙根下建了一排小草房,整整齐齐落在那。
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
不容她腾出来时间多想,就听系统提示声在耳边响起:
【系统:温馨提示,距离主线任务一完成期限还有两天,请宿主抓紧时间】
又来了。
喻闻雪摇头叹了一口气。
顾云深身形僵硬了一瞬,问道:“不喜欢?”
“没有,我只是在想,明晚你要回侯府,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喻闻雪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直觉告诉她,这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很可能与原书中顾云深的黑化有关。
这几日,顾云深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还如往常那般跟顾容廷相处,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兄友弟恭”。
但就在今早她才得知,明晚的祭拜老夫人也会出席。
无论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名义上依旧是先老太爷的正室妻子。
自打老夫人被送到庄子上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前些日子突然病重,顾容廷又不在京城,只好请顾家旁支的族长出面去寻大夫。
恰逢皇上微服私访,途径知晓此事,便好心叫身边的随行太医过来为崔氏医治,病愈后,又以养病为由,做主将崔氏留了下来。
因着当初拐卖少女一事并未声张,她的罪行就此掩盖,但这并不代表,她做过的一切都可以不被追究。
当初老夫人与钱氏合谋将顾云深的生母送到皇上身边,又在他幼时回到侯府之后屡次虐待,不仅给他下令人痴傻的药,甚至谋害性命。
还有那些无辜被拐卖丧命的姑娘,以及险些丢了命被卖冥婚的,她自己......
如此种种,无论哪一件事,都不值得原谅。
她不担心顾云深会向她报仇,更多的,是担心老夫人在背地里有其他筹划。
毕竟,她的身后还有皇上。
往往暴风雨前都是平静的……
“可惜,侯府里没有我的亲人。”顾云深站得笔直,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玩味:“不若带你去坟茔玩?那里才有我的亲人。”
“......”
喻闻雪抱紧手臂:“哪有人去坟茔玩的,找黑白无常吗?”
顾云深剑眉一挑,没有说话。
这座宅子的主人是前朝一位旧臣,据传他的妻子十分喜欢莲花,故而假山后的池塘里养了一大片莲花。
夏日炎炎,莲花清幽的香气芬芳扑鼻,赶路的疲惫也消散不少。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黑屋”,喻闻雪恨不得待在这里做一辈子醉生梦死的咸鱼,哪也不去。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自己说过的话。
圆月高悬,泛着清冷的光。
喻闻雪裹着轻薄的被子,嘴角抿成一道直线,跟桌上的棋盘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耍赖了?”她的脸上贴了五六张纸条,看起来相当滑稽。
即便输了一晚上,但她还是不死心,认为顾云深定是在诓她,纠结道:“我怎么不记得你上一步下在了哪?”
“那我动作慢一点。”顾云深执起一枚黑子,狭长的双眸流露着浅浅笑意。
为了让她瞧得清楚,他的动作放得极为缓慢。
这个0.5倍速的慢动作令喻闻雪非常满意,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
反复观察棋局,落下最后一子。
结果显而易见——
“你又输了。”顾云深扬眉道。
“你作弊!”喻闻雪直起身,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连带她的肩头都露了大半。
她没去扶,走到他身边,将他按在椅子上:“你一定藏了棋子对不对?”
“我没有。”
顾云深没防备,身子被她推得向后仰,下意识接过她的被子,轻轻捻了捻。
淡淡的香气萦绕身侧,是她新换的澡豆。
见他否认,喻闻雪又抵住他的肩膀,来回摸了几下。
她甚至怀疑,他一早就看出自己并不会下棋,故意挖了个坑等她跳进去。
可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棋子,再看他反应,确实不像藏东西的样子。
难道她想多了?
自己只是真的笨。
倏然对上她清澈的目光,顾云深玩被子的手忽地停了下来。
他自知心思卑劣,但不能在这个时候吓到她。
眸中情绪翻涌,他克制地闭上眼,躲开她的视线:“看来你的棋艺的确不太精湛。”
“既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
“不行。”喻闻雪动作麻利地摘下脸上的纸条,拦住他要离开的动作:“敢不敢跟我比点别的?”
顾云深环着手臂,好整以暇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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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顾内心:同居了,该见亲人了,可他的亲人去世了……只好去坟茔看看。
女鹅内心:这个大变态,竟然要带她去找黑白无常!![害怕][害怕]
第46章 揉捏 这个姿势,非常适合接吻
一个时辰后。
“不玩了不玩了, 我玩不过你。”
喻闻雪穿着自制的拖鞋哒哒跑到铜镜前,忍不住叹了一声。
两颊各画了三条粗粗的胡须,鼻尖用胭脂点了一抹红, 俨然被画成了一只小猫的样子。
本以为玩她擅长的猫抓老鼠定会赢他个落花流水, 没想到这人无论玩什么游戏都聪明得很, 最后变成了老鼠抓猫。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吗?
“我也不知,跟你下棋竟会这般有趣。”顾云深凝视着她后颈的碎发,漾出隐隐笑意。
这副表情落在喻闻雪眼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 认为他一定在嘲笑自己, 挪到床边的脚步又慢慢挪了回来,不经意间靠近:“其实我是故意逗你开心的, 因为真正的大佬都会隐藏实力。”
“哦?真的吗?”
她眨眨眼, 拍拍胸脯道:“特别真!”
顾云深错开视线:“好啊, 那我们再来一局。”
“……”
又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
喻闻雪望着棋盘,颇为无奈地闭上了眼。
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被偷走了气运!
“愿赌服输,来吧。”
“好啊。”
顾云深握拳抵在唇边, 但笑意还是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他轻轻捏住她的下颌, 力道并不重, 但温软的颊肉还是被挤出两个小坑,顿时坏心四起, 忍不住揉捏了一下。
他捏那只小猫的时候也是如此,每次碰到它的脸颊,就会佯装生气地假装咬他。
可惜,喻闻雪什么时候才能愿意咬他一下……
“你快点画。”由于两颊被捏住,喻闻雪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像极了牙牙学语的孩童,但眼神仍旧倔强,道:“下次,下次一定赢过你!”
顾云深端起她的脸看了半晌,肌肤细润如脂,长而密的睫毛下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亮晶晶的,连星光都不及她半分。
指尖有意无意地来回摩挲,难以掩饰的破坏欲再次浮上心头。
但他最后什么也没画,温柔地捻去了她脸上的黛粉。
“下次吧,先留着。”
“下次我可不会输了,到时候给你画成一只小狗。”喻闻雪搓了搓被画花的脸蛋,又对着镜子擦了好久,终于把黛粉擦了个干净。
但青黑色的痕迹还是残留了不少,看起来很像女鬼……
不等她伸手去擦,冰冰凉凉的触感点在她的脸上。
铜镜里,顾云深用指腹蘸取了一点药膏,轻轻地涂在她的脸上。
顷刻间,两人的距离极近,鼻尖充斥着淡淡的药香。
喻闻雪眼睫一颤,干脆闭上眼,仰起头任他摆布。
他的动作放得极轻,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打圈,与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涂完药膏,他又打湿了帕子,耐心地替她擦拭。
他似乎对她,总是很温柔。
下颌被抬起,再一睁眼,蓦地闯进一双幽深的眼眸。
少年清洌的嗓音飘过:“睡着了?”
“没有。”说完又觉得有些干巴,喻闻雪笑了笑:“多谢。”
内心莫名开始躁动,轻微的痒意在心口蔓延。
这个姿势,非常适合接吻。
念及自己尚未完成的任务,她把心一横,主动贴了上去。
与此同时,顾云深收回动作,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唇瓣擦过他的下颌,又因重力不稳向前倾倒,就这样,阴差阳错,摔进了他的怀里。
顾云深下意识扶着她的腰,夏日衣衫轻薄,透过布料传来灼热的温度,烫得喻闻雪一颤,紧接着,两人就一起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