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她就可以彻底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用整日惦记着如何完成任务,然后快快乐乐地过好下半生。
顾云深答应了她。
回到住处后,喻闻雪不敢大意,借用小厨房把安神汤熬好了。
不光顾云深行为诡异,就连这天连山伺候的下人都不见了踪影。
太奇怪了。
不过她没时间思考,完成任务自然是能快则快,离顾容廷跟林清婉大婚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万一该死的系统又给她安排个任务三怎么办?
它可干得出来。
她默默把系统从头到脚骂了一遍,端着两碗汤,回了房间。
“今天累坏了,我煮了两碗安神汤,我们一起喝吧?”
顾云深装起信,绑在鸽子的腿上,回眸道:“嗯。”
这么好说话?
她准备的台词还没说呢。
喻闻雪不明所以,先端给他一碗,劝道:“趁热喝吧,药铺掌柜说这个很管用,喝了能睡个安稳觉。”
顾云深接过,目光停留在她胸前。
她穿得太过单薄,以至于他清楚地注意到她胸口的那道疤。
若他现在提出那个请求,让她接受他的礼物,她会同意吗?
会不会把他当成怪人?
他垂下眼睫,望着手里的安神汤发呆。
味道不对。
喻闻雪蹲在他面前,托腮道:“你有心事。”
不是疑问,是肯定。
顾云深俯下身,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弯起嘴角:“我只是在想,你不肯戴我的金链,要怎样才能在你身上留下我的印记。”
喻闻雪的脸又红了。
这也怪不得她,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脑子早就不纯洁了,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吻痕。
他是怎么平静地说出这句涩气的话?
反观顾云深,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问题,自顾自道:“解决了这一切,我们去雒阳如何?”
“雒阳?”喻闻雪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何要去那里?”
“听说有很多美食。”
“去去去!”
谁能抵抗得了美食的诱惑!
顾云深没再说什么,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看着空荡荡的碗底,喻闻雪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不少。
顾云深解开腰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累了,先歇下了。”
“嗯嗯睡吧。”
睡吧,睡着了就好了。
“你不睡吗?”
“睡。”喻闻雪脱了鞋袜,翻身上床,决定先把他哄睡了再说。
房间内只剩烛火跳动的声音。
喻闻雪熄灭了蜡烛,趴在他身边,给他盖好被子。
无论是早上学游泳开始,还是晚上哄他喝安神汤,他都表现得格外平静。
就像胸前的小狗木雕,一板一眼地躺在心口,毫无波澜。
顾云深睡相很老实,不像她经常拳打脚踢,眉目如画,唇形恰到好处的好看。
就这么借着月光看了很久,她伸手戳戳他的嘴角,想让他笑一笑。
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生气,对她的语气动作都很温柔,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一点儿也不好受,她不喜欢这种反复去猜的状态,想把他叫起来好好问问。
喻闻雪叹了一口气,又握上他的手腕,跟睡着的他玩了一会儿,最后靠在他肩膀,闭上了双眼。
耳边传来几道异响,顾云深睁开眼。
他撑起身,在喻闻雪的眉心落下一吻。
按照时间来算,今晚那人就要付出行动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银丝,在房间布下机关。
“确定在这里吗?灯都没亮,瞧着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是啊,这房间这么多,难不成我们要挨个去找?”
骤然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喻闻雪倏然睁大双眼,不由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人要杀顾云深。
她用力拍拍脑袋,暗道自己真是个瞌睡虫,怎么就睡着了呢!
怪不得她去借用厨房的时候,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
这里是皇室禁地,敢在这下手的,就只有……
“这有何难?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太子殿下有命,若是杀不了姓顾的,那死的就是你我……”
顾云深扣好纽带,见她醒了,握住她的肩:“别怕,我很快就回来。”
“你会没命的!”喻闻雪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气音说:“我们一起逃走吧。”
“杀不杀得了我,要看他们的本事。”
都这时候了,还在耍帅。
喻闻雪默默腹诽。
外面的杀手一间间屋子搜刮,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他们,到那时候再跑也来不及了。
环顾四周,房间内布满了他精心留下的陷阱,如同细密的蜘蛛网,细刃尖锐,布满针刺,一旦碰到肌肤,就会皮开肉绽。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并且做好了一切准备。
明知有人要杀他,但为了给她解毒,还是冒着危险来了。
顾云深看出她心中所想,宽慰道:“放心,有它在,没有人能近得了你的身。”
“你要一个人出去对付他们吗?”喻闻雪一着急,声音也就大了几分,“你疯了!”
“双拳难敌四手你懂吗?更何况外面那么多人!”
她上前一步,触及到铁丝之前,又被他轻轻按了回去。
顾云深摩挲着她湿润的眼角,笑道:“你担心我?”
“废话,你总是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喻闻雪红着眼,反问道:“你早知他们会瓮中捉鳖,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解毒的方法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万一,万一你真的受伤了怎么办?”
“我不想你为难。”
喻闻雪不愿意,他不会勉强,但他希望她好好活着。
顾云深静静望着她,拿起桌上的剑,“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最好的防守,不就是进攻吗?”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如果我死了,会有人来接你,解开机关。”奔跑声、嘶吼声,越来越近,顾云深站在门口,侧过身,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活着回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是假扮的,而是他真正的妻子。
“我……”喻闻雪怔愣一瞬,过往的回忆走马观花般在脑子里一一浮现。
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她。
穿越来的第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容廷曾说,她是被顾云深带回来的,依他的性子,又怎会对一个陌生人出手相助?偏偏她失去了第一天的记忆。
他们之前,还存在着一个最大的谜团,可无论如何,她都能肯定的是,他不会伤害她。
思及此,她大声回道:“愿意。”
顾云深没能听到这句回答。
准确来说,他害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少年长身而立,一身白衣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孤独。
他主动站到那些人面前,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们在找我吗?”
周围人面面相觑,互相使出个眼色,怒吼道:“上!”
剑出鞘,一抹寒光划破寂静的长夜。
四周落叶纷飞,血流成河,前来厮杀的黑衣人一个个应声倒下。
“老大,屋子里好像有个女人!”
顾云深持剑的手偏了几分。
对面发号施令的头领察觉出他的分神,登时纵身而起,毫不犹豫地朝他胸口刺了下去。
顾云深转身一挡,原本距他心脏一寸的短刃被狠狠插入对方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湿热黏腻的液体溅了一身,他轻嗤一声:“这个东西你们可碰不得。”
他要留着,留到去雒阳的那一天,亲手送给她。
太子派来的十八名杀手死伤过半,顾云深负手而立,眼里藏不住的阴鸷,缓缓启唇:“不继续了吗?”
疯子,这就是个见血发狂的疯子!
左右不过一死,其余几人咽了咽口水,一股脑冲了上去。
银针见血封喉,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这剧烈的疼痛包围。
顾云深踩上那只试图刺他胸口的手,面无表情地碾压。
他们都想要他的命,他偏要好好活。
……
喻闻雪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无法离开这个房间半步,只能眼巴巴地干等,听着兵器交接的打斗声。
“系统,我不是有下线符吗,能不能让那些刺客下线?”
【系统:抱歉,下线符仅针对一人可用】
“那我的保命符,可以给他用吗?”
【系统:可以,但只有生命遇到重大危机的情况才会生效,目前来看,暂时无法使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说,你这系统带给宿主什么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