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句,把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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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屿的电话在晚上深夜打来,开口就问:“你挨打了?”
梁问夏胳膊疼得睡不着,给她守夜说要伺候她拉屎撒尿的沈姿栀倒是蜷在沙发睡得可香,跟小猪似的。
她正心情烦躁地刷着手机,熟悉的手机铃声意外响起,眉梢瞬间染上惊喜。她接电话的时候有多开心,听见秦之屿话的时候就有多懵圈。
谁告诉他的?
她半天不说话,秦之屿追问:“梁问夏,谁打的你?”
他从助理嘴里知道这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询问助理确定没听错。梁问夏被人打了?谁敢打梁问夏?梁问夏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人打?但许珩年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你怎么会知道?”梁问夏心头涌上委屈,嗓音发闷。
秦之屿气得不轻,极力忍着。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出办公室,扭头对助理说:“给我定一张飞京市的机票,最近的航班。”
“可是下午你有……”助理面露难色,话没说完就被秦之屿打断。他拧着眉重复,语气不容拒绝,“马上。”
梁问夏听见他要回来,也在电话那头“诶”了声,“你别回来。我没事,不严重,就是骨折,养个把月就好了。”
他那么忙,来回飞一趟得耽误多少时间,多少事情。虽然她很想见他,但更心疼他来回奔波。
“有人照顾我,我室友们和小舅舅还有南一,他们全都在医院照顾我。”她突然开始掉眼泪,吸着鼻子说:“秦之屿,你别担心我,也别回来。专心做你的事,我等你回来。”
真正的回来。而不是匆匆忙忙地回来看她一眼,话没说上几句又立马要赶飞机走。那她宁愿他不回来,不回来就没有期待,也没有分别。
秦之屿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眼睛早就红了,舍不得凶她吼她,语气自始至终都平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不回来?你都被人打进医院了,胳膊都骨折了,我能专心做事吗?”
他当然懂梁问夏为什么不希望他回去,她心疼他,他难道就不心疼她吗?
“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告我你受伤的事?”
“我只是……怕你担心,不想麻烦你。”梁问夏觉得委屈。
她也想受伤的时候有男朋友照顾,有男朋友安慰,有男朋友陪伴。可是她的男朋友不在啊。
她话一出,秦之屿愣了很久,喉咙像是被卡住,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麻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梁问夏也会怕麻烦他了?她怎么会怕麻烦他?她可是梁问夏,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是她的男朋友,她不应该担心麻烦自己的男朋友,而是大声指着她的男朋友。她被人欺负被人打的时候,她的男朋友为什么没有在身边保护她?她受伤住院的时候,她的男朋友为什么没有在身边照顾她?
就算他不是她的男朋友,他也是秦之屿。梁问夏怎么会怕麻烦秦之屿?
秦之屿后知后觉,已经好久,梁问夏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发过短信了。就如她口中所说,她在尽量不麻烦他。
“梁问夏,我是你男朋友。”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挂了电话,秦之屿接过助理递来的车钥匙,再交代他股东们和爷爷那该怎么说,然后开车直奔机场。他心想梁问夏真是个傻子,受伤住院都不打算告诉他。
都骨折了,骨头都碎了,那得多疼啊。
第68章 她从来都留不住他。……
第二天早上, 赵南一和许珩年来医院送骨头汤。
梁问夏看见他们心虚地缩了缩肩膀,尴尬又不自在地小声问许珩年:“小舅舅,你是不是知道了?”
秦之屿会知道她被人打了在医院, 除了室友们和小舅舅还有南一,不会再有其他人告诉他。室友们没有秦之屿的电话, 南一不会多管闲事,能打电话通知秦之屿消息的只剩下小舅舅。
许珩年为什么特意给秦之屿报信?
梁问夏不傻,细一思索就能想明白。小舅舅肯定是知道她和秦之屿的关系了。
“知道什么?”许珩年睨她一眼,明知故问。
梁问夏不太敢跟他对视, 目光闪了闪, 撇开脸盯着床头花瓶里插着的向日葵看,吞吞吐吐道,“我跟秦之屿, 我跟他……”
“你跟秦之屿瞒着我们在谈恋爱, 都谈好几年了,是吗?”赵南一轻笑着帮她回答, “你是要问我们这个吗?”
“你也知道?”梁问夏瞪大眼睛, 视线在赵南一和许珩年脸上来回横跳,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你们都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这事除了江时柠和室友们,没有别人知道, 可这几人都不可能会出卖她。而她和秦之屿藏得很好,没有在他们面前有过任何亲密暧昧的举动, 牵手拥抱亲嘴都在人后进行。
赵南一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抬手捏梁问夏的脸,“早知道了。”
“有多早?”
“你第一次去加州的时候。”赵南一对她说:“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们,我们就当不知道。长辈们那里, 我们也没拆穿,都帮你瞒着。”
哈?
梁问夏更惊讶了?敢情小舅舅和南一这几年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心知肚明地看她演戏?
不对,是陪她演戏。
“怎么知道的?”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天衣无缝的程度。最了解她的梁成舟都被骗过去了,南一和小舅舅为什么没被骗到?
因为他们也是地下恋,有骗人的经验?
“还怎么知道?”赵南一大笑出声,“你跟秦之屿只要站一起,你俩就像在谈恋爱。没谈的时候就很像了,更别说谈了之后,那眼神和肢体动作腻歪得我都没眼看。还偷摸在桌子底下拉小手,背着我们跑卫生间亲嘴呢!”
“你高中毕业那个暑假还记得吗?在郊外别墅烧烤那次,你跟秦之屿躺草地上秦嘴,我跟你小舅舅可是亲眼所见,全程围观。”
梁问夏脸色爆红。要死,怎么这都知道?
赵南一补充,“你知道你们最可疑的地方在哪知道吗?”
梁问夏茫然摇头。
“你说你谈恋爱了,却从不肯带给大家看,这不是有鬼是什么?”赵南一说起这个就想笑,“能让你喜欢,又让你嫌弃的,除了秦之屿,我想不到别人。”
许珩年也在笑,轻“呵”了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瞒得挺好,谁都不知道?梁问夏,你逮着空就往加州跑,还说什么看演唱会,哪个偶像这么大魅力,哪个偶像只在加州开演唱会?哪个偶像隔三差五……”
“停。”梁问夏打断他,单手掀起被子往脑袋上罩,声音闷在被子里,“小舅舅,你别说了。”
她快没脸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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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屿傍晚的时候才到。
彼时梁问夏正在病房里安慰哭泣的陶慧君。大家去吃饭,陶慧君没胃口吃不下,留在病房陪梁问夏。一开始还好好的,直到接到许南爸妈的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陶慧君特别气愤地骂了几句,挂了电话就哭了。
陶慧君一个爽朗大方的北方女孩,在经历这件事之前,很少哭泣。这段时间却总是哭,像是要把眼泪流干了才能好。
梁问夏知道,是她的心被伤透了,而愈合伤口需要时间。
“夏夏,你说我跟许南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陶慧君想不通,想不通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谈了整整四年,说好明年就结婚的。他说他爱我,很爱很爱我,永远只爱我一个人,我才答应他的。结果他聊-骚,出-轨,还嫖-娼。”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高中的时候,他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这么爱他,他却这样我?为什么啊?”她哭得停不下来。
梁问夏没说话,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等她不哭了,哭够了,才柔声安慰:“人是会变的。慧慧,或许你应该感到庆幸,你认清了他。许南不值得,但总会有值得的人在路上等你。一切都刚好,一切都来得急,你还有很好的未来。”
陶慧君点点头,抬手把眼泪都擦干,“我再也不哭了,再也不为那个人渣哭了,再也不了。”
平复好情绪,想到自己遇上的这些倒霉糟心事,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梁问夏。她不希望她的好朋友再遭遇她这样的事。现在全天下的男性在她眼里,都有出轨的可能。
“夏夏,你也注意点。你跟你的狗东西还是异国,隔那么远,几个月才见一次,他偷吃你都不知道。”陶慧君瓮声瓮气地说:“许南就在我眼皮底下,照样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