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点儿没怀疑车是被人踢倒的,而是认为自家小孙子又没把车停放好。在秦奶奶心里,问夏是个顶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故意搞破坏?
这不,还跟他一起扶车呢!
秦奶奶不知道,顶好的姑娘不止搞破坏,还只可着他家小孙子搞。
“奶奶,秦之屿没在家吗?”梁问夏从秦奶奶的话里提取到关键信息,心思动力动。
她原本没进去的打算,但狗东西要不在家,她可就要进去玩玩了。
“学车去了,还没回来。”秦奶奶把问夏带进屋,拿出冰箱里冰镇好的杨梅汤,盛出一碗递给问夏。
“晚上学车?”黑灯瞎火的,狗东西还近视,怕不是车开着开着创沟里去了。她在心里想。
秦奶奶笑着解释:“白日里太热,晚上凉快些。”
梁问夏撇撇嘴“哦”一声,坐在沙发旁边儿的小凳,端着白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坐姿很乖。一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滴溜乱转。
姑娘在想:得在狗东西回来前,上楼一趟。
大院左侧第一家的向奶奶打来电话喊秦奶奶去家里看最近超火的大型家庭伦理剧,梁问夏一听,精致眉梢瞬间染上惊喜。站起身懂事地让秦奶奶放心去,她喝完自己回家。
等秦奶奶一走,梁问夏速度飞快奔上二楼,直奔左侧最里那间房。
推门进去,最先闻见的是独属于年轻男孩儿清新干净的气味。狗东西的房间跟大部分男孩子的脏乱臭不一样,干净整洁都不足以形容,已经夸张到一尘不染的程度。
秦之屿打小爱干净,还有轻微洁癖。
不只是房间,他的任何东西都习惯收拾得干净规整。书桌桌面的东西是一样一样摆放整齐的,书架上的书籍是分类归纳的,衣柜里的衣服是排列有序的,床铺被单是叠得跟豆腐块一样的。
爱干净是吧?有洁癖是吧?受不了乱是吧?
梁问夏走到书桌前,没带犹豫一脚踹翻立在书桌前的黑色旋转椅凳,再将桌上东西全部挥到在地,包括桌面正中央连着电的台式电脑。扭头又将床上的枕头被子也掀翻在地上,接着是书架上的书、衣柜里的衣物、床头柜上的台灯闹钟充电器等物品。
整个房间,除了前年她送狗东西的生日礼物——笔记本电脑。其余所有东西,无一幸免,全都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躺在地上。
十分钟不到,原本干净整齐的房间,变得一片狼藉。
捣乱搞破坏也是体力活,超级累的。
一通操作下来,梁问夏累得站在床头叉着腰直喘粗气。正观察四周看还有没有哪里遗漏之际,门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磁性的年轻男音。
“梁问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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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朋友们。二咪带着《野酸橘》来跟你们见面了。
接受意见和批评,随时告诉我。(会改正)
段评已开~
第2章 为什么瞒着我?
这下是真干坏事被抓包了。
梁问夏一点儿没怕,一点儿没怂。脸上不仅没有丝毫尴尬羞愧的神情,反而更加嚣张猖狂。
当着房间主人的面,右腿一抬,又一脚将脚边最后一个还没倒下的黑色床头柜踢翻,完事一脸不高兴加挑衅地望向门口的秦之屿。
她神情好似在说:我故意的,怎么着?
也不见秦之屿脸上有生气之色,反倒咧着嘴角在笑,笑容里藏着无奈和一丝梁问夏看不懂的东西。
他进屋绕开地上狼藉,径直走到姑娘面前停下,嗓音低沉地来了句:“又砸我房间,你破坏狂啊?”
又?
梁问夏想起来了,她去京市前,干过同样的事。
那天她高高兴兴地去学校填志愿,填完找遍整个电脑机房也不见狗东西的身影,正要打电话找人,却在老师那里听到秦之屿要出国的消息。
她一脸肯定地告诉老师和同学,秦之屿不出国,他报的京大,跟她一样。
狗东西怎么可能会出国?
他答应跟她一起报京大的。
他们说好一起上大学的。
可老师却说秦之屿的出国申请早就交了,托福考了,学校也选好了,就连录取通知都收到了。
她怎么都不信,没办法相信。掏出手机给狗东西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
梁问夏记得自己当时很混乱很生气,嗓音不自知带了丝哭腔,“秦之屿,老师说你要出国?”
对面沉默,很久都没吭一声。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梁问夏等得没耐心,又问了一遍,语气变得急切,“到底是不是?”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狗东西真的要去加洲。
“……问夏。”秦之屿终于出声,还是什么也没说,只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迟疑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是,还是不是?”
秦之屿终于承认,“是。”
听见他的回答,梁问夏最先冒出来的情绪是愤怒。
难怪之前学校让填写理想学校的志愿表,秦之屿的表格单一个志愿栏都没写,交的空白页上去。
梁问夏疑惑,问他为什么不填,他说还没想好。
还有那之后有次大家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餐,梁问夏想着狗东西没想好考哪个学校,就帮他想一个。
正巧那天人全都在,梁成舟,江时柠,秦之屿,还有唯一不高考的准高中生林清竹。梁问夏先是感慨高中生涯即将结束,后又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不想跟大家分开,顺带提出一起考京大。
除去一早就想好只读本地渝大的江时柠。其余剩下的人里,每个人都点头说好,就连清竹都说以后也要考去京大找他们,只有秦之屿,只有他装聋作哑没讲话。
梁问夏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大家都在为考一个大学不用分开而高兴。就只有狗东西在她说出口的那秒,神情一下变得复杂,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她。
问他怎么了,他还是摇头不吭声。她当时也没细想那么多,误以为狗东西是默认了的意思。
现在想想,也是够傻够蠢的。
陷在往日思绪的梁问夏好一阵儿才回神,压着怒火问:“什么时候决定的?
“……”对面又是沉默。
梁问夏声线冷下来,“说话。”
“高一。”
答案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不管怎样,都让人生气。三年,整整三年不吭一声,他可真牛-逼。
秦之屿一句要出国读大学的话都没有向她吐露过,也明知道,她没有出国的计划。
梁问夏的妈妈在保密单位工作,且任重要职位。
除弟弟梁澍外,她和两个哥哥,兄妹三人全都出国受限,不能久居国外。要签证的国家,只有旅游签。不要签证的国家,大部分不能踏足。
她从没想过出国上大学,而秦之屿从高一就开始计划出国上大学。
挂了电话,梁问夏又打给她哥梁成舟,电话一接通她就直接问:“秦之屿要出国的事,你知不知道?”
“嗯。”意料之中,得到的肯定答案。
“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个月前。”
“为什么瞒着我?”梁问夏气得直喘粗气。
梁成舟那头语速倒是不急不缓,语气更是不慌不忙,“他想自己告诉你。”
怕妹妹更生气,他没说狗东西特意求他向妹妹保密的事。
“王-八蛋。”梁问夏气红了眼,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俩都是王-八蛋。”
哥哥不去京大改志愿留在渝市读渝大,狗东西也不去京大要出国。
一个两个,全都骗她,背叛她。
梁问夏和双胞胎哥哥梁成舟,还有隔壁小院的秦之屿,三人一起长大,是实打实的发小。
三人极有缘,不仅年纪相同,还同年同月份,且都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秦之屿最小,比梁家兄妹小三天,是他们中的弟弟。当然,也是梁家兄妹共同“欺负”的对象。
他们仨从出生起脚步几乎一致,同一天断奶,同一天背着小书包进幼儿园,同一天上小学、初中、高中。上的学校班级,也都是同一个。
彼此之间看似相互讨厌,实则关系好得跟连体婴无异。
梁问夏从没想过,读个大学要就跟另外两人分开。
梁成舟改志愿她能理解,哥哥是因为妈妈生病,想留在渝市照看。狗东西的性质就不一样了,不只背叛,还有欺骗。
她那天真被气疯了,从学校回来家都没回,直奔秦家。没有别的目的,只一个:把狗东西打死揍瘫。
秦之屿没在家,她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拿东西撒气。结果就是——把狗东西的房间掀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