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做贼心虚,也怕秦之屿嘴笨脑傻说错话露出破绽,被她哥发现他昨晚睡在她房间。
真是多余担心,她哥那么笨,能发现什么?
……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没开窍不懂男女情爱的梁成舟好糊弄,什么时候都懂且看得清楚明白的老狐狸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老狐狸指谁?当然是贼精的赵南一和许珩年。
傍晚时分,在房间猫了一天,躺得骨头发软,饿得前胸贴后背,将昨晚喝醉后跟秦之屿发生的事全都想起来的梁问夏。终于在一屋子人三催四请的敲门声中,不情不愿地趿着拖鞋,以比乌龟赴宴还慢的速度挪下二楼,吃不想吃的晚餐。
下楼的过程,她一边捂脸打哈欠,一边眯着眼睛悄悄寻人,瞧见在餐桌摆放碗筷的秦之屿的身影后,眼睛定他身上不再乱瞟。又在对方抬眸看向她时,迅速撤回视线,垂下黑睫看地面。
下意思的躲避动作,很是无厘头。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秦之屿。可能,大概,或许是……不好意思。可不好意思这个词,怎么能用在她和秦之屿身上?
等了一天的人总算出现。无精打采,无聊透顶,在沙发躺尸的赵南一立马来了精神。
她怎么可能放过逗妹妹的机会?
看着哈欠连天,睡眼惺忪的梁问夏,赵南一好笑发问:“睡一天了,还没睡够?”
睁了一天眼,困得要死,但又怎么都睡不着,还不能被戳破她在楼上躲了一天的谎言。
梁问夏只能睁眼说瞎话,“没呢!”
赵南一转入正题,“饿吗?”
“饿。”梁问夏没多想,猛地点头,“能吃下一头牛。”
“一天没吃东西?”
“对啊!”
“秦之屿不是说给你带了早餐?”赵南一一本正经地明知故问:“没吃?”
梁问夏愣了一瞬,随即火速点头“嗯”了声:“吃了,睡着了,忘了。”
赵南一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拖长语调道:“那一会儿多吃点。”
下一秒又问:“昨晚你跟秦之屿去哪了?”
“没去哪啊!”梁问夏眨了好几下眼,回得超快,“我跟他能去哪?”
赵南一快憋出内伤也没拆穿,陪妹妹演戏,“那我跟许珩年上完厕所回来后,就一直没看见你们,打电话也不接。”
“我头晕回房间睡觉来着,没看见秦之屿。”梁问夏不擅长跟赵南一撒谎,心快跳到嗓子眼,嗓音飘忽不定,“他可能……可能也在房间睡觉。”
说完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他自己房间,我俩没有睡一起。”
梁问夏说完懊恼地闭了下眼,十分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老天,她在说什么?
“我没说你俩睡一起,睡一起还了得?”赵南一抬手摸了下她发烫的脸颊,顺带捏了下小脸上的肉,“你脸怎么这么红?”
“不行,尿意来袭。”梁问夏就快要烧起来,深知不能再能赵南一聊下去,果断转身向厕所的方向去,“哒哒哒”跑得飞快。
路过秦之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他,都怪他,他怎么这么烦?
无辜受牵的秦之屿:……?
他话都没跟她说上一句,就又惹到她了?还是因为早上的事,还没消气?
他跟去厕所,梁问夏一出来他就把人堵在门口。还没开口说话,被她先堵了嘴。
姑娘立着眼睛,气鼓鼓地推他,“走开,不许跟我说话。”
“我……”秦之屿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机会说,他一张嘴人就已经跑远了。
第22章 嘴怎么破了?
大家坐一起吃饭, 除了没开窍的傻子梁成舟。其余人的眼睛,不是在梁问夏身上,就是在秦之屿身上。
都在偷偷观察别扭、奇怪、十分不对劲的两个人。
平日任何时候都坐一起的梁问夏和秦之屿, 这次破天荒的隔得老远。方形餐桌,一个在桌头, 一个在桌尾。
平日一见面就斗嘴掐架的两人,这次奇了怪的全程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一个。
当然,没有眼神交流是因为梁问夏拒绝跟秦之屿对视, 一眼都不肯看他。
早就快憋坏的赵南一再也憋不住, 在桌下伸出脚踢了一脚对面的许珩年。
许珩年秒懂,轻咳一声,将话题往秦之屿身上带, 假装不经意地问:“之屿, 嘴怎么破了?”
秦之屿看向不看他的梁问夏,见人还是不看他, 不爽更甚, 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你问梁问夏,她干的。”
没错,他故意的。落座的时候, 梁问夏从他身旁经过,假装没看见他拉开的椅子, 径直走过坐到林清竹旁边。当他是洪水猛兽,离他老远。
吃饭也是,跟谁都说话,跟谁都有眼神接触, 单单不看他,不跟他说话。避他如蛇蝎一般,躲得简直不要太明显。他不喜欢梁问夏这样,对她躲他的行为非常不爽。
她可以拒绝他,但不能躲他,不能不理他,不能用对陌生人的态度对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梁问夏听闻差点儿跳起来,猛地看向他,“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跟你没关系?”秦之屿黑眸如耀,嘴角微扬,“我嘴上的伤敢说不是你造成的?不是你……”
“闭嘴。”他话没说完,梁问夏手里的筷子就朝他飞了过来。
沾着油腥和她口水的银筷在空中劈了叉,一根砸在秦之屿胸膛顺势掉在右腿,一根嗑在碗沿,向上弹起打在他右边脸颊。
接连被砸两下,秦之屿愣是没躲一下,没眨一下眼,全程不闪不避地望着斜对面的梁问夏。她气得不轻,夹着怒意的眼睛死死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他怀疑要是真说出嘴上的伤是她咬的,她怕是会立马进厨房拿把刀他捅了。
坐他旁边的许珩年关心道:“没事吧?”
“没事。”秦之屿不在意地摇了下头。
银筷细小,但重量不轻。倒也不算多疼,就砸过来那一下有震痛,过后就剩细微的酥麻感。
梁问夏目光闪了闪,脸上出现些许不自在。
筷子飞出去的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也过分了,这样朝人脸上仍东西很没有礼貌。但这会儿大家都在,她拉不下脸道歉。
“怎么动这么大的气?”梁成舟疑惑地看向妹妹。
这种阵仗不算大,比这更大的他都见过,只是好长时间没见,有些不习惯。
许珩年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却还是火上浇油搭腔,“问夏,之屿哪里惹到你,你跟小舅说,我收拾他。”
赵南一也趁乱添上一脚,“你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梁问夏语速急切。
秦之屿欲张嘴,在梁问夏赤-裸的眼神威胁下,讪讪闭了嘴。
“有话好好说。”唯一没说话的林清竹安抚地拉了拉梁问夏的手,“问夏姐,你先坐下来。”
赵南一也拉她,“别生气。”
“谁生气了?”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做贼心虚,梁问夏的音量逐渐减弱,“我没生气。”
太过心虚,她慌了神,乱了心智,前言不答后语,“我生气怎么了?他冤枉我,我不能生气吗?”
秦之屿“呵”一声,笑着反问:“我冤枉你?”
不给梁问夏第二次扔他筷子的机会,勾了勾嘴角,“不是你喝醉酒撒酒疯,对我又踢又打,一脚踹我腰上害我摔下楼嗑破嘴的?”
啊???
被他绕懵,梁问夏人都快傻了,反应过来后更没好气。咬紧牙关,愤然瞪他,“我怎么没踹死你?我就该一脚把你踹死。”
死了就没机会在这发狗疯,嚎狗言狗语。
想到早上被她拒绝得那么狠,现在又这么对他,秦之屿觉得没意思透了,心说你还不如踹死我。
“怎么摔得?”许珩年插进来一嘴,“我还没见过摔下楼,哪都没事,只咬破嘴的。”
梁问夏大声纠正:“不是咬的,是他自己嗑的。”
“是吗?”
“是吗?”
赵南一跟许珩年齐齐发出疑问,齐齐歪着脑袋看向秦之屿。
秦之屿不说话,还是那副样子看着梁问夏。眼神询问:是吗?
林清竹小声嘀咕:“不像。”
“不像什么?”梁成舟问她。
“不像嗑的……”林清竹贴近他耳边,用讲悄悄话的音量告诉他,“像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