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其不备,他直接伸手摸她上衣兜里的手机,然后自行用密码解锁,径直点开通讯录的黑名单。
“还给我。”梁问夏垫着脚够长手去抢手机,“秦之屿,你不要脸,抢人手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秦之屿举高手防止她抢去,反正已经被栽上了不要脸的名头,索性真就不要脸了。
梁问夏的通讯录黑名单看得他眼前一黑又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儿没怄出来。他有够荣幸的,她的黑名单里,只躺了他一个人。更气人的是,她又给他换备注了,从“狗东西”变成了“臭狗屎”???
这事他得跟她好好掰扯掰扯,不掰扯明白,不让她亲手把备注改了,不改到他满意,跟她没完。
后背拥抱的姿势,没人意识到的亲密。
秦之屿低下头下巴抵在梁问夏肩膀,再次将手机举到她面前,咬牙切齿地问:“梁问夏,我叫臭狗屎?”
梁问夏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超级大声地回他,“对呀~臭狗屎。”
秦之屿一下黑脸,很是没好气,“你过不过分?”
“一个备注而且,你这么计较干什么?”梁问夏倒打一耙气他。
“我计较?”秦之屿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差点儿被气得背过气去,她怎么这么气人?怎么这么能气人?
抓着她右手放手机上,他要亲眼看着她把他放出黑名单,再改个他满意的备注,“改个我满意的,现在就改。”
“不要。”梁问夏哧哧笑,用力抽出手不肯配合他。
她没问他满意的备注是什么,反正他要满意了,她保准就不满意了。
“快点。”
“就不。”
秦之屿喊她:“梁问夏。”
“干嘛?”梁问夏理直气壮,“我的手机,我说了算。轮得到你说话?轮得到你做主?轮得你要求我?”
不改是吧?他自己改。
秦之屿放弃让她改的要求,举高手机不让她看见,单手打字改了个自己满意的,再将手机丢回她衣兜里。
梁问夏被他抱在身前,看不见他耳根“蹭”一下红得彻底。
想知道他给自己改了个什么备注,梁问夏好奇发问:“你改的什么?”
狗东西不说话不吭声,她就更好奇了。
用力踩他一脚,趁他因疼痛无意识松开手的瞬间,转身绕圈逃出他的控制。天空还下着雨,且他们说话的这几分钟时间雨势比之前大了些,梁问夏没离他太远,一伞之下。
伸手掏衣服口袋,被手疾眼快的秦之屿拉住手握在手心。心虚作祟,致使他眼神飘忽闪躲,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不想让她知道他改的备注是什么,秦之屿岔开话题,“我饿了。”
他一直抓着她的手,没有丝毫主动放开的意思。
梁问夏不经意低头的瞬间瞧见了,觉得他们此刻的姿势很像牵手。她现在对这样稍显亲密的动作非常敏感,回过神猛地一下抽回手,微微红了脸,“想吃什么?”
秦之屿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连着嗓音也有些淡,“都行。”
“食堂?”
秦之屿摇头,“去你公寓。”
有太多话要跟她说。食堂不是说话的地儿,人多又喧闹嘈杂,说话不方便。
想到去食堂会遇上室友们,可能还会被围观。梁问夏把伞递给他,让他举着,她则朝前走,“走吧!”
秦之屿突然想到什么,又改了主意,“要不还是吃食堂?”
正值饭店,食堂人肯定多,他在她身边露露脸挺好。虽说他不担心梁问夏看上别的男生,毕竟他这样的她都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枣就更不可能入她的眼。
但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些自以为不可能的事,不是完全没有发生的可能。他经历过,所以知道。
她那么漂亮扎眼,性格也活泼开朗的一姑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追她的人肯定不会少。高中明令禁止早恋,都有许多男生明里暗里地跟梁问夏示好表白,更别提在大学这种恋爱自由且泛滥的地方。
“你什么毛病?一会儿公寓一会儿食堂,还给挑上了?轮得到你挑?”梁问夏不知道秦之屿心里那些小算盘,只觉他善变又烦人,“给什么吃什么。”
把人拽出校门,拽到她的公寓。找钥匙开门时,梁问夏忘记早上把房门钥匙给了秦之屿这件事,在包里翻了半天没找到钥匙,以为落寝室了。
这样的事,她经常干。
秦之屿是真的狗,看她找不到钥匙,也不出声提醒在他那。小算盘打得贼精,想私吞她公寓的房门钥匙。
他想着以后她再不理他,再拖黑他,再把他气给半死。他就专门大半夜跑来开她家的门,吓死她。
找不到钥匙,梁问夏去走廊通道的消防栓柜子顶部摸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到屋内,她看着全是女士鞋的鞋柜,试图找出一双码数稍大的新拖鞋。很可惜,没找到。
回头看着身后的秦之屿,朝他眨眨眼,“没有你能穿的,将就一下?”
秦之屿没说话,眼神询问她怎么个将就法?
“光脚。”梁问夏狡黠一笑,嗓音轻快地给出答案。
“……”秦之屿心说:你在期待什么?
继而问她:“你就没想过我会来?为什么不给我准备双拖鞋?”
梁问夏再次被他的厚颜无耻无语到,未语先笑,讽刺地勾着嘴角,“秦之屿,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能。”秦之屿回她。
他能什么能?
“梁问夏。”他喊她的名字,上前两步走近她,低声询问:“可以抱一下吗?”
第30章 承认吧!你也喜欢我。……
秦之屿并不想表现得这么急切, 但他实在太想她了。
心慌烦躁一晚上,坐立不安一早上,跟她回公寓的这一路她又靠他那么近, 身上的幽兰沁香直往他鼻息钻,勾得他心痒难耐。好几次想牵她的手, 又怕她生气。
早上见到她第一眼他就想抱她,想亲她。
“我说不可以,你就会听?”梁问夏没正面回答,而是仰着白皙的天鹅颈看着他的眼睛反问:“出去几天成长了?学会尊重了?知道讲礼貌了?开始听人话了?”
傻狗一条, 蠢得要命。要抱就直接抱, 非得多此一举问废话,有什么好问的?又不是没抱过,还得讲究个仪式感?
不怪她哥老说狗东西又装又假。这不是诋毁, 这是事实。
秦之屿扯唇轻笑, 抬手将日思夜想的姑娘圈进怀里,紧紧地抱着。缓慢阖上眼皮, 安静感受这难得的一刻。
以前不觉得, 去到加州之后才深觉,见面和拥抱这样简单的事,成了奢妄。没见到人之前不觉得,见面之后才深觉, 他比以为的还要想她。没抱住她之前不觉得,抱着她之后才深觉, 他想要的,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
“梁问夏,我还想问你……”
“不可以。”梁问夏当然知道他要问什么,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现在又没喝醉酒, 以什么名义亲嘴?又不是男女朋友,亲完之后还怎么自处和面对对方?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不让亲,抱抱也挺好。秦之屿知足地想。
抱得太紧,秦之屿身上硬实的肌肉膈得梁问夏不舒服,但她又不想推开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的怀抱。
感受着他的体温,嗅着那股熟悉独属于他的气味,心底被掏空一角的地方又被重新填满。
梁问夏的眼眶有些红了,抬手拍了他后背一下,嗓音带着一丝不满,“秦之屿,我快断气了。”
秦之屿不肯放手,“梁问夏,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就过得很好吗?”她话没出口鼻尖就开始发酸。不是只有他生气他不好受,她也同样气不过同样不好受。
“我很想你。”秦之屿偏了下脑袋,说话的同时嘴唇在她耳廓轻轻落下一吻,嗓音低哑,“梁问夏,你都不想我吗?”
他算是见识到她的心有多硬多狠,铁石心肠大概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四十多天,一个他的电话都不接,一条短信都不回,一个不高兴就拉黑他,还一句话不对就要跟他绝交。
梁问夏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又一次反问:“我应该想你吗?”
“我很想你。”秦之屿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秦之屿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恶心,这么土的话,梁问夏被恶心到,手臂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面带嫌弃地吐槽,“你好恶心,再说这种恶心人的话,把你舌头割了,嘴也给你拿针缝上。”